“原來騎士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職業啊!”
卡爾侃侃而談的介紹,讓小露西聽的兩眼冒光,眼中閃爍都是小星星,雖然有些地方聽的半懂不懂,但是那些諸如凝聚信念、靈性光輝之類的高大上名詞,不禁給人一種不明覺厲的感覺。
“那魔法師呢?既然騎士在這個世界上是最厲害的,那魔法師呢?和騎士大人們相比呢?”
就像所有的小白一樣,聽到最厲害之類的名字,小露西還是忍不住拿她所知道熟悉的職業來對比。
“額!”
卡爾不禁微微有些尴尬,實際上他剛剛說的東西,都是從艾莉西亞公主那裡獲得的常識,考慮到艾莉西亞公主本身身為天命騎士的立場,認為騎士是所有職業中最強大的也不奇怪。
但是實際上,法師和騎士那個更強大,卡爾也不敢下定論。畢竟,他也是接受了古魔法帝國的傳承教育,知道魔法的曆史是如何的悠久,知道魔法的領域是如何的浩瀚深廣,也知道古魔法帝國的文明是如何的輝煌。
一個存在了幾萬幾十萬年之久,幾乎與人類的曆史一同成長的力量體系,就算最近幾千年中處于低估狀态,被騎士和牧師的光輝壓過。
但是卡爾也不敢說,騎士就一定強過法師,一定是最強的職業。
不過,剛剛吹捧騎士的話已經出口,現在再改口的話,實在是有損他身為老師的形象,因此,為了自家在小露西面前說話的權威性,卡爾隻能硬着頭皮,按照自己的理解圓了起來。
“法師,當然是一種了不起的職業!”
卡爾咳嗽一聲,清清嗓子,模仿着自己初中老師上課時的派頭,背負着雙手,一邊踱步,一邊說道:“人類幾十萬幾百萬年的發展史,其實就是魔法的進步史。”
“你也獲得了古魔法帝國的傳承印記,應該還記得我們的魔法曆史課上是怎麼講的!”
“在人類剛剛脫離野獸的蒙昧狀态,開始用大腦觀察、思考、想象這個世界的時候,魔法的萌芽就已經誕生了。”
“最初的巫師,通過膜拜自然的大靈,模仿魔獸的身體,崇拜強大的圖騰,接觸異界的存在等等手段,創造了獻祭、圖騰、皿脈、通靈、詛咒、誓言等等粗糙而原始的施法手段,幫助最初的人類在無數異族橫行的大地上站穩了腳跟……”
“人類的文明起于魔法,興盛也是因為魔法。在巨龍巡遊天空的蠻荒時代,人類還是跟野獸差不多的原始人,但是在精靈擊敗巨龍,取得大陸霸權的星耀時代,人類已經漸漸走出蒙昧,擁有了文明的雛形。而到了到了魔界入侵,百族亂戰的暗黑時代,人類已經從精靈那裡學到冥想,從巨龍那裡學到吟唱,從獸人那裡學會戰歌,再一次的成長……”
“而到了精靈與比蒙獸人争霸的混亂時代,人類和法師都已經成長起來,成為了一股足以影響大陸平衡的強大力量。而在魔法三賢者整理人類的魔法傳承,創造出古典魔法哲學的系統體系之後,人類法師的力量更是進一步飛躍,在混亂時代末期,更是先後擊敗了獸人和精靈,建立了強大的魔法帝國,确定了人類在大陸的霸權地位……”
“所以,法師是最偉大的一種職業,它在人類文明的曆史上,是有着不容抹殺的偉大功勞的!”
既然接受了古魔法帝國的傳承,卡爾現在也算是上了賊船,站在法師的陣營了。不管他願不願意,為了自己考慮,怎麼也得好好吹捧一下。
更何況,因為光輝教會持續數千年的抹黑,法師的形象在普通人的印象中極為的糟糕。
為什麼會發生瘟疫?一定是邪惡的法師撒播的。
為什麼你會生病?一定是有邪惡的巫師在詛咒你?
為什麼土地長不出糧食?一定是有邪惡的巫師詛咒了這片土地。
為什麼會有大旱和蝗蟲?那還用說,一定是附近有巫師在作怪。
為什麼你家的騾子生不出後代?不用說,肯定是巫師動的手腳。
為什麼處女突然懷孕了?天呀,這一定是巫師招來魔鬼的孩子。
如此種種,人類世界的一切瘟疫、疾病、饑荒、天災、戰争、甚至種種可笑的奇異事件的原因,都被扣到了巫師頭上。
卡爾如果不想做一個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不想一輩子都隐藏着自己法師的身份的話,還是要未雨綢缪一下,考慮将來怎麼為法師洗地。
當然,這也不純粹是洗地,法師就像所有被推翻的統治階級一樣,固然有着無數的黑材料,但是在曆史上也肯定有着積極進步的一面。
作為一個在網絡上見識過無數“良心文”“真相文”的有良心的青年,卡爾當然也熟悉這一套洗地洗白的手法,所以,為了自己的前途考慮,他也并不介意在這個世界客串一把“有良心的青年曆史學家”。
“如果僅僅說道暴力和戰鬥的話,法師或許不如騎士。但是法師的偉大,在于他力量不僅僅能用在戰鬥和破壞上,他還是一種創造的力量!”
卡爾借着這個機會,全力的展開了洗腦嘴炮:“你想想看,我們人類曆史上的每一次進步,是不是都是法師在直接或間接的作用?第一次點燃火種,讓人類吃上熟食,從此走向文明的是巫師。第一次鑄造出刀劍,讓人類不再赤手空拳的面對野獸的也是巫師。第一次品嘗百草,尋找出了小麥和黃豆,讓人們學會耕種的也是巫師……甚至連騎士本身,都是巫師創造的産物,可以說,沒有法師,就沒有人類世界的一切!”
“戰鬥和破壞的力量不值得推崇,創造才是最偉大的力量。僅僅隻懂得戰鬥和破壞,是無法讓糧食的産量增加,無法讓氣候風調雨順,無法讓人們生活的幸福。唯有創造的力量,才能夠帶來新的事物,新的奇迹,新的未來……”
小露西讀書少,哪裡見過這麼多大話套話。她本身就是出身窮苦的平民家庭,深知平民生活的艱難,更知道那些有力量在身的人,如貴族如騎士如牧師老爺,甚至連那些孔武有力的黑幫打手,明明力氣比别人大,智慧比别人高,卻偏偏不肯幹活,隻靠壓榨奪取普通人的勞動成果來生活,十分的可惡。
一直以來,小露西都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但是今天聽到了卡爾頓一席話,頓時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原來他們這些人擁有的隻有戰鬥和破壞的力量,隻能通過欺壓别人奪取别人的成果來養活自己,戰鬥的力量隻能帶來戰鬥和欺壓,不能帶來食物和衣服,她一定不要成為這樣的人,一定要成為一名法師,學會創造的力量,用魔法來創造更多的東西,幫助更多需要幫助的人。
如此想着,她看向卡爾的目光也不禁崇敬起來,卡爾先生雖然有一些小小的缺點,但其實還是一個很偉大很淵博很智慧的人呢!
卡爾當然不知道露西姑娘的心路曆程,不過看到小露西看他的目光漸漸柔和下來,不再那麼警惕,他就明白自己的這一通忽悠有效果了。
不過,卡爾還沒來得及特意,就看到小露西忽然擡頭,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猛然說道。
“卡爾先生,我不做騎士了,我要做法師!”
“噗!”
小露西出人意料的發言,讓卡爾差點噴出水來,不禁問道:“什麼?”
“卡爾先生,我覺得您說的很有道理,騎士的力量雖然強大,但是隻能用于戰鬥和破壞,隻有創造的力量才是最偉大的力量,我想要成為一個有用的人,所以,我想做法師!”
小露西仰着頭,目光堅定,認認真真的說道。
“……”
看着滿臉覺悟光輝的小露西,卡爾不禁無語,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他明明隻是在信口胡扯,隻是想找理由給法師洗白而已。
沒想到這番話還沒忽悠到别人,倒是先把小露西給忽悠住了。
坑啊,小露西不想做騎士了,他哪來的機會為小露西貼身指導,哪來的借口為小露西全身推油啊!
失策,失策,失策!
卡爾不禁懊惱的要死。
“哈哈!”
看到卡爾先生懊惱的模樣,小露西不禁抿嘴一笑,做了個鬼臉,洋溢着青春的活力說道:“卡爾先生,您太壞了,剛剛又想騙我。”
“像您這樣一位知識淵博的紳士,這樣騙我一個沒有讀過書的小女孩,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不會!”
卡爾果斷的回答,同時在心裡默默的補充了一句,因為貴族紳士是沒有良心的!
……
海港區,一處不起眼的三層小樓中。
就在卡爾教導小露西騎士和法師的不同的時候,海盜巴薩羅也離開了下水道,回到了自己在地面的老巢。
一間昏暗的大廳中,巴薩羅一臉陰沉的看着所有的手下,低沉的問道:“辛多可呢?叫他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