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氣息漸漸稀薄,記憶的畫面如長河流逝,轉動間,那一幕幕冷雨熟悉的記憶,在他的前方閃爍着。
這是的記憶,将會是最寶貴的,因為這記憶的畫面,是在生與死之間綻放,是在奪舍與被奪舍之間璀璨。
冷雨的意識有了恍惚,但他依舊望着前方,他想要知道,自己的記憶,到底蘊含了什麼!
因為古猿有着上古的記憶,小龍也有,唯獨自己沒有出現。他既然是古魔,他也相信自己定然有着前世今生。
必定,古魔一族是掌握輪回的強者。
魔空也在望着冷雨的記憶,在吞噬冷雨意識的同時,他會把冷雨的身體煉成屬于他的一具分身。
在那記憶的畫面裡,冷雨看到了重複的一幕,那是從他踏入這裡,直至倒映着歲月,回到了許久以前,回到仙谕山脈,回到脈海深處。
最終,畫面停頓在元神曾經到達的洪荒界。
洪荒界支離破碎,殘牆斷壁,荒涼無比。
“就是這裡!”冷雨意識有了顫抖!
“咦!你的元神裡有什麼!這是什麼!”突然的,魔空的聲音蓦然傳出,其聲音内透出驚疑不定,甚至還蘊含了一絲驚恐與難以置信。
“這是……不可能……”
魔空的聲音在出現的瞬間,冷雨前方的散去的混沌氣息下,記憶的畫面猛的一變,這一次,是從那破碎的洪荒界,向着歲月的前方流逝。
畫面一變,出現在冷雨眼前的,是一片無盡的漆黑,可奇異的是,盡管所看漆黑一片,但冷雨依舊可以感受到,在這片漆黑裡,漂浮着一個身體。
這身體飄在那裡,一動不動,閉着眼,在此人的身上了,冷雨感受到了熟悉,他知道,這個人,就是自己。
“我終于看到了,這難道就是屬于我的記憶?屬于我上古的記憶?屬于作為古魔的我的記憶!”冷雨喃喃。
畫面如同靜止,許久沒有變化,這種情況的出現,讓冷雨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他變的很緊張,似乎明白了一些。
“這麼久記憶都停留在這裡,到底,過去了多少年?”
“該死的,此物到底是什麼,你讓我來奪舍,我如何奪舍!”魔空帶着震驚的聲音,在冷雨的意識裡回蕩,此刻的魔空,其巨大的元神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的縮小,仿佛在他的體内有一個黑洞,正的吸收屬于他的一切。
這些冷雨不在意了,他茫然的望着混沌氣息下的畫面,看着那近乎靜止不動的黑暗,想不出,這裡面蘊含了多少個歲月。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當魔空的憤怒咆哮越來越虛弱之時,突然的,冷雨所看的那片黑暗,出現了許久以來的第一次變化!
這一次的變化,起源于一聲嘶啞的,平靜的話語!
“為什麼。”在聽到這聲音的瞬間,冷雨的意識幾乎要潰散的劇烈顫抖,他目中的迷茫立刻被震撼取代,他熟悉這個聲音,這個聲音,屬于他自己!
“我什麼時候說出過這句話?”冷雨喃喃中,他看到了一幕這一生,都難以忘記的一幕記憶!
那畫面裡,他看到了自己!
他看到自己站在這片黑暗中,雙臂,雙腿,還有頭顱上,分别有一根巨大的鎖鍊貫穿了身體,生生的被吊在虛無,至于那五條鎖鍊,則是蔓延無盡,不知通向何處。
他看到自己閉着眼,盡管被吊着,盡管身體上彌漫了鮮皿,但卻沒有露出絲毫無法承受此痛苦的神色。
“是我麼?”冷雨的意識前所未有的震動着。
他看到自己被懸在虛無,在自己的前方,有一個巨大的頭顱,此頭顱足有數百個自己那般大小,一頭紅發,神色威嚴,帶着猙獰。
這頭顱的雙耳處有蛇骨為環,額頭上有一道閃電的印記,甚至在這頭顱的面孔上,可以看到大量的紋絡,似天然而成,散發出上古的氣息。
此頭顱睜着眼,目中盡管黯淡,盡管已經死亡,但冷雨在看到這頭顱的瞬間,卻是有種看到了天崩地裂般的錯覺,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威壓,藐視衆生。
任何人,在這頭顱面前,都要低頭,都要顫抖的膜拜。
但他,畢竟是死了,一把赤紅色的驚天之劍,從這頭顱天靈穿透,直接貫穿其整個頭骨,從下方露出了大半個劍身。
與此同時,在這頭顱上,冷雨還看到了超過九個紅色的釘子,死死的釘在了其内。
冷雨怔怔的看着那頭顱,看着頭顱前的被鐵鍊懸空的自己,他順着自己的目光,看到了在那頭顱的劍柄上,盤膝打坐的一個身影。
這身影穿着寬大的衣衫,看不清臉,但冷雨在看到此人的瞬間,他的意識被一股冰冷彌漫,化作了緊張,害怕。
“這是你的宿命,你不可拒絕。”冷漠的聲音似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回蕩在這虛無内,如同法則降臨,久久不散,任何不遵從這法則意志的生靈,都将受到懲罰。
“仙……仙,”魔空顫抖虛弱的聲音帶着敬畏與恐懼,回蕩在冷雨的意識裡,他分出了大半的元神之力去與冷雨體内傳來的越來越強的吸撤抗衡,餘下的小部分元神力量,則是看到了冷雨所看到的一切。
當他看到那巨大的頭顱時,他已經有了害怕,看到了那頭顱劍柄上的身影,聽到其聲音後,這股害怕成為了他如噩夢般的夢魇,讓他恐懼敬畏到了極緻。
“我拒絕。”冷雨看到那被懸鎖的自己,此刻睜開了眼,那目中一片死寂,平靜的可怕。
“你讓我很失望,但我的意志,你拒絕不了。”貫穿巨大頭顱的劍柄上,盤膝的身影擡起了頭,依舊看不清他的樣子,卻可以看到他的雙目内,那無情冷漠的目光。
在冷雨看到這道目光的刹那,他意識裡起了轟鳴,一股劇痛的撕扯猛的出現,讓他眼前所看的一切,蓦然崩潰,化作了無數碎片。
“仙帝,你騙我!!你騙我……我……”與此同時,一聲凄厲的慘叫回旋,這聲音正是屬于魔空,其聲在這慘叫迅的虛弱,到了最後,幾乎煙消雲散一般。
一切,都消失了,冷雨腦不斷地轟鳴,仿佛有十萬雷霆在持續的轟轟作響,讓他所看的一切全部消散,前方的霧氣迅濃厚,一切的一切,都似從未發生過,唯有那道目光,似可以穿透記憶的迷霧,落在冷雨的身上。
“你讓我……很失望……”
冷雨猛的一震,睜開了眼,他的全身被汗水浸透,在睜開眼的刹那,他的嘴角溢出了鮮皿,更是無法忍住,直接噴出了一大口。
就連他的臉孔,都被這口鮮皿的噴出變得蒼白而迷茫。
急促的呼吸聲,從冷雨那裡傳出,他喘着粗氣,雙目充滿了皿絲,雙手撐着地面,身體顫抖着。
“這就是我想要的記憶裡,其一小部分麼……”許久,冷雨擦去嘴角的鮮皿,看着四周這黑暗的山洞,喃喃。
“我真的的被抹去了一些記憶?抹去我記憶的,是否就是這個魔空口的仙帝!”
“他是誰,他來自何方?難道他是掌管仙界之祖嗎?”
“在我失去的記憶裡,我拒絕的,是什麼?”
“還有其身下那頭顱,這頭顱分明就是大神通之人,他是誰……”冷雨身子顫抖。
“僅僅是一個頭顱,就讓我有種如蒼天般的感覺。”
“仙帝!仙帝!魔空死前曾凄喊,說仙帝騙了他,這仙帝,到底是誰?真的會是仙族之衣嗎?”冷雨喃喃,神色的迷茫如同潮水,将其淹沒。
“我又是誰!”冷雨猛的擡頭,沒有咆哮低吼,而是依舊喃喃着唯有他自己可以聽到的聲音。
“我,是誰?”冷雨迷茫的慘笑,他迷失了。
如同受傷的野獸,總是要孤獨的存在,如同失去了記憶的人,總是不相信眼前看到的所有,如同長大的樹,忘記了自己的年輪!
仿佛掌心的水,經不起一次揮甩,就會丢了。
冷雨,半跪在那裡,似乎丢了自己,他本以為會得到答案,可這答案裡,卻還是存在了更深的迷茫。
“這就是宿命麼?如一個發絲的團,找不到頭,找不到尾!”冷雨閉上了眼,他想不明白,他不願出去,甯可一個人坐在這黑暗,默默地尋找。
當得到父親與母親的消息後,他就已經确定了自己的身份,而如今卻又再次陷入迷茫。
也許,隻有待離開這處神秘的空間,回到仙遺大陸,殺上仙山,從極寒苦獄中取出父親,又或者沖入蠻荒之地,尋找到魔族與母親相會,這一切才會有真正的答案。
此刻的他,忽略了體内因魔空的死亡,其破碎的元神正被魂蚊大口吞噬,随即又呼吸而出,化着強大魔神元神的最佳魂氣。
如魔空之前所說,你若不死,便是造化!
是啊,吞噬魔空的元神而修,這對于任何煉氣士來說,都是莫大的造化。
魔空之修為是何其強大,如今元神破碎,正好便宜了冷雨。一旦完全吞噬修煉,魔神元神将再次變得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