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景瑞這樣問,苦葉兒突然忍不住笑了,她自己都可以感覺到自己笑得多麼刻意。
“我怎麼知道?王爺想聽到什麼答案呢?因為苦葉兒知道王爺不舍得葉兒?因為葉兒堅信着王爺還是愛着葉兒的?還是因為什麼?”
說罷,苦葉兒收起了笑容,可能是剛剛笑得太過用力,此刻的苦葉兒消瘦蒼白的面容上蒙上了一縷疲憊。
“景瑞,你騙不了我的,同樣,我也騙不了你。”
玲珑閣内,一破壞聲不斷,狼藉一片。
“娘娘,别砸了,砸的都是自己的東西,王爺看到了還要生氣。”秋雲哀求道。
“生氣?該生氣的是他嗎?該生氣的是本宮吧?王爺袒護那個賤人已經到了這種程度,養虎為患,養虎為患!他就不怕将來有一天被那個賤人生吞活剝了嗎?”
“娘娘息怒,砸累了您先歇一會,奴婢看,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
方慕錦坐到了茶案旁,喘着粗氣,神态裡表現出了對秋雲所說的辦法有着極大的興趣。秋雲會意,立馬倒了杯茶,雙手奉上。湊到方慕錦耳邊,輕聲講道:“既然王爺不舍得下手,咱們就幫王爺一把……”
“你是說……?”畢竟是深居婦人,即便是将門之女,也沒有經曆過什麼大風大浪,突然意識到要親自對一條人命下手,難免心生膽绌。
“娘娘,奴婢有一法子,不如您先向王爺認個錯,假意願意與那賤人交好,等過幾日,您在邀她遊湖飲酒。到時候下點蒙汗藥,那賤人不就不慎醉酒墜湖了嗎?”
“這樣,可以嗎?”
“有什麼不可以的,不過是殺一個侍妾,而且,也不是咱們殺的,她自己醉酒墜湖與咱們何幹?”
“那,就先這麼定了
這時候,門外有人進來禀報:“娘娘,葉侍妾正在門外。端着木桶,準備伺候您洗腳。”
聽到禀報,方慕錦一驚,冷笑,“這人,還真是在可以裝什麼都沒發生啊。秋雲,咱們先回内室。接着又吩咐禀報的家丁道:“吩咐苦葉兒把地上的打掃幹淨,房間打掃好了在到内室伺候,對了,到時候洗腳水可不允許涼。”說着,起身向内室走去。
秋雲扶着方慕錦向内室走去,隻聽到方慕錦淡淡的聲音:“不是要假意交好嗎?這交好也得有個由頭不是,今晚,苦葉兒幫本宮整理了房間,又伺候本宮洗腳,你說本宮能不感動嗎?”
“娘娘英明。”秋雲谄媚地附和着。
被請進屋裡的苦葉兒,聽罷了家丁傳達的王妃的意思,看着滿地的狼藉,一時間心裡出乎意料的平靜,也可以說是麻木。
為諜者,在景琪沒有給她下達任務的時候,她就會把自己看成是一枚行屍走肉。
等待,忍耐。
她讓織月找來了一個閑置的木盆,自己親自一顆顆拾起摔在地上的碎片。織月上來幫忙,被她婉聲拒絕。
方慕錦本就想為難她,若是把讓她達成所願,怕是還要發生新事端。
隻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簡單,把自己也想得太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