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阿舒沒敢往裡深入,就看廳間櫃,片刻過後,阿舒笑了,原來那個半成品的盒子,就放在那裡,因為那東西明明最多值三十萬,可是阿舒跟他較勁,痛宰了他,結果他花了七十五萬,老家夥心中不痛快,到家信手一扔,看都不看一眼。
阿舒彎着腰,躲過了數條紅外線,然後一點點靠近那寶貝。
110行動迅速,得到報警,一分鐘不到馬上出警,警車飛速駛來,帶隊的是中隊長謝明科,謝明科用對講機命令:“巡邏的特警注意,隆都豪庭18号樓……有竊賊,距離最近的小隊馬上回話!”
“謝隊長,我是第五組,距離隆都豪庭一五百千米,馬上到位!”
阿舒在屋裡小心翼翼,生怕觸發了報警器,他抓住了那個盒子,打開蓋兒,确定就是那塊石頭,阿舒大喜,他把石頭收起來,然後悄然退出,把門帶上,然後下樓,閑庭信步一般。
阿舒剛要出樓門,大事不好,隻見兩個保安,手拿警棍站在樓門口,他們回頭張望,直到門口聚集了十多人,這才呼啦一聲,沖進樓道。
阿舒此刻隻有向樓上逃跑的份,因為這裡的保安認識他,一直逃到頂樓,在這裡有個向上的門,此刻鎖着呢,阿舒看了一下,是A級鎖,他拿出工具,三秒鐘搞定,然後上了樓頂。
樓頂被分割成了三個大平台,屬于三個住戶的,中間有隔斷分隔開,阿舒往前邊跑,一個飛躍上了隔離牆,這時保安已經沖上來,阿舒輕輕一躍,消失不見,六七個保安開始尋找。
此刻的阿舒沒有離開,他看見了一輛特警車閃着警燈,停在了小區的大門口,随後大門打開,警車奔着十八号樓就來了,阿舒暗歎:顧金生的防盜措施有一套,自己應該沒出現纰漏,看來,以後還要小心!
警車停在了東側,阿舒轉向南側,他順着外牆往下滑,必須快,到了地面,他的身體,矯健得像一個豹子,噌噌幾下就跑到了大牆的邊上,一個飛躍上了鐵栅欄,在一個跳躍抓住了樹枝,飄蕩兩下,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好險!别看阿舒不慌不忙,他的心中非常緊張,那些特警都有槍,阿舒有點後怕,很明顯特警是奔着他來的,他不明白,自己已經很小心了,怎麼還被人家發現了?推測那門上有聯動報警系統。
月色這麼美,怎麼能不賞月?阿舒一路上溜溜達達,走到了浣紗河的大橋上,極目遠眺,月色下,浣紗河霧蒙蒙的,好似蒙着面紗的少女,是那麼的溫柔,那樣的美,阿舒深吸一口氣,邁步剛要往前走,忽然遠處一個女人進入了他的視線。
一個女人站在橋頭,久久伫立,目視前方,任憑晚風吹動她的秀發,看神情有點不妙,這大半夜的,一個人孤零零,這女人該不會是想跳河吧?
就在這時,女人動了,而且是跨越了橋的橫梁,這可不好,這女的真要跳河,自己哪能看着她死?但是想死的人你若想救她,必須有方法,你隻是說:别跳,千萬别死,那一點用都沒有,因為那人已經想死了,就什麼都不顧了,必須一言中的,叫她下不了死的決心。
阿舒的腦袋在飛快地運轉,那女人已經松開了雙手,下邊十米就是河面!阿舒吹着口哨走過來:“喂,小妞,你想洗澡啊?這水太臭了,那天我釣魚,我跟你說,釣上來這麼長……”阿舒比劃,二尺多長。
“十多斤,結果去市場賣魚,沒人要,臭的。”阿舒說着提了提鼻子:“哎呀,你聞聞。”
臭水?那女人不禁遲疑了,女人可不想灌一肚子臭水,尤其是漂亮而且愛幹淨的女人。
阿舒試着向女人靠近,但是他不能顯出自己救人的意圖,那就唠嗑:“我說女孩,你這衣服真漂亮,哪買的?”
“離我遠點!”那個女人冷冷地說話了,但是她依舊目視前方,神情默然。
阿舒看這個女人的側臉,似乎有點熟悉,這更不能讓她死了,阿舒在距離女人七八米的地方站定,身體一飄,越過了欄杆,那個女人感覺有異,她扭頭看向阿舒,就這一個瞬間,阿舒認出了她:葉孜然!隻不過,她的臉上除了淚痕,還有紅印,應該是手掌印。
此刻的阿舒,心裡咯噔一下:糟糕!葉孜然的家裡肯定出事了,這毫無疑問,跟他的豔照事件有關,這可怎麼辦?可以說,這不是自己想要的,可是問題是已經給人家的家庭帶來了危機,自己決不能讓葉孜然出事!
阿舒在想:怎麼能救她?由于他知道了葉孜然自殺的原因,所以他有針對性,可是情況危急,讓他一時還找不到合适的辦法!
阿舒拿出一根煙,咔哒一聲,點着,深吸一口,然後仰頭把煙氣吐向了夜空,淡淡的煙氣在空中飄散,阿舒沒有看葉孜然,他隻是随意地問道:“為什麼想死?你有我慘嗎?”
葉孜然冷冷地看一眼阿舒,随後也看向夜空,寂靜的夜空,一顆流星劃過,很明顯,這顆流星墜落了。
阿舒感歎道:“流星墜落的時候,也留下了最璀璨的瞬間,你在死之前想想,你璀璨過嗎?”
葉孜然依舊不說話,但是她的心裡也在發問,來到了世上,自己璀璨過嗎?應該沒有。
阿舒接着說道:“我叫阿舒,滄江大學軟件工程畢業,我和四個哥們,用接近兩年的時間研發了一個大型遊戲……即将達到人生最璀璨的時刻,而我卻黯然失色,迎來的是一次毀滅性的打擊,是我人生進入了低谷:辛勤勞動的果實被鐳拓遊戲公司給剽竊了,價值千萬的果實啊!你有我慘嗎?按照你的邏輯,我兩年半之前就應該死了,或者說再有六個月就是我的三周年。”阿舒說到這,深吸一口煙,他也沉默了,這也是阿舒的心中最難以逾越的坎,他偷眼看葉孜然,看她的反應。
确實,面前年輕人遭受的打擊比自己還要痛苦,又是鐳拓遊戲公司,葉孜然的心猛地疼了一下,她不想再提到那個名字,此刻她閉上了眼睛。
阿舒吐了一口煙氣接着說道:“我深愛着一個女孩,相愛的我們,被她的父母強行拆散,我們的愛情被徹底粉碎……”說到這,阿舒閉上了眼睛,他的心很痛,撕裂一般的痛,以至于他也不想再提起,阿舒歎口氣:“三年了,我等她三年了,依舊沒有任何消息,這就是命!”
葉孜然依舊沒有說話,阿舒看向她說道:“我們出去喝點酒怎麼樣?”
“你别理我。”說這話的時候,葉孜然已經不再那麼冰冷,但是她依舊看向遠方。
阿舒輕聲地說道:“其實,我也想過死,但是我有牽挂,我的媽媽在縣城,到現在還沒有住上自己的樓房,我發誓要買個大樓房,接媽媽一塊住,享受晚年生活,可是我活了二十五年了……沒有給媽媽買一件像樣的衣服,作為兒子,我是不孝,即使真的想死,也要給媽媽養老送終,否則,媽媽一天天年齡變大,老了的時候,誰來攙扶她……”
普普通通的幾句話,對于一個求死的人來說,無疑是重磅炸彈,誰沒有牽挂,誰沒有父母,葉孜然失聲痛哭,阿舒快速地來到葉孜然的身邊,将她抱起來,跨過了欄杆……
葉孜然哭了很久,阿舒就這麼抱着,也走了很久,最後阿舒把她放到了樓前一個台階上,二人席地而坐,直到葉孜然哭夠了,阿舒才低聲說道:“猜想你就沒吃飯,你陪我吃點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