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奇特又齊妙的觸感，一刹那如電流般竄過他全身的神經和皿脈，讓他的心跳都控制不住地漏了一拍……

　　他又忍不住想起之前經過女更衣室，看到房間裡雪白的燈光下，那張專注又美麗的臉龐……

　　龍少霆一愣。

　　他想這些幹什麼？

　　他忽然發現自從早上被那個臭丫頭撞了一下，他整個人好像也有些不正常了……

　　真是邪門兒！

　　想到這兒，龍少霆立刻收起跑偏的思緒，飛快地沖洗幹淨身體，換上幹淨的内衣走出洗漱間，然後穿上校服襯衣和長褲，拿起外套和雨傘，便走下了閣樓。

　　來到三樓的樓梯口，他看見三樓大廳裡的燈已經滅了。

　　他想着那丫頭已經走了，然後繼續下樓，誰知來到二樓樓梯口，卻見二樓大廳的燈還亮着，緊接着看見了那個丫頭的身影，正彎着腰拿着拖把拖着地闆。

　　看她的動作，比在三樓的時候沉重緩慢許多，顯然已經是精疲力盡了。

　　龍少霆的腳步微微頓了一下，然後便無聲無息地下了樓。

　　樓下的客廳裡，鳳花剛剛接待了幾名學員家長，把家長和孩子們都送走之後，正在收拾茶幾上的水杯，看見龍少霆從樓上下來，立刻直起身道：“少霆，我剛見你家的車子已經停在路邊了，快走吧，外面還下着雨，讓你光叔開車慢着點兒。”

　　龍少霆走到鳳花面前，猶豫了一下道：“小師叔，顧萌萌不是來這裡學功夫的嗎？怎麼下了課還需要留下來打掃衛生嗎？”

　　鳳花聞言愣了一下，“你是說萌萌嗎？她還沒走嗎？”

　　龍少霆點點頭，“她已經拖完了三樓的地闆，現在正在拖二樓的。”

　　鳳花忍不住無奈地笑了，“這個小丫頭，還真是挺有個性的……哦，對了，你還不知道，事情是這樣的，這個小姑娘的舅舅和你五師叔是朋友，小姑娘想學功夫，于是她舅舅就把她帶到了咱們武館。

　　“我聽五哥說，這小姑娘是和她媽媽相依為命的，家裡條件不太好，所以她舅舅說他會幫小姑娘交學費，原本你五師叔不打算收她學費的，但是小姑娘的舅舅堅持說不能搞特殊。

　　“結果後來小姑娘自己偷偷找到你五師叔，說她舅舅家裡也不富裕，之前也已經幫了她和媽媽很多，所以她不想再用舅舅的錢，所以跟你五師叔商量，每天等武館學員們下課之後，她會留下來打掃衛生來抵學費。

　　“五哥當時就跟她說不需要，還跟她說這個武館是我們自己開的，收不收她的學費我們自己說了算，讓她不用放在心上，但是沒想到，這丫頭居然自己一聲不響地留下來打掃衛生……”

　　說到這兒，鳳花伸手拍了拍龍少霆的肩膀說：“你先走吧，别讓你光叔在外面等急了，我上樓去看看，這小丫頭也真是的，馬上就十點了，也沒見她媽媽來接她，這麼晚，一個小姑娘一個人回家，路上遇到危險怎麼辦？”

　　說着，轉身快步往樓梯口走去。

　　龍少霆沉默地站了一會兒，轉過身緩緩地走出武館大門。

　　門上的銅鈴聲響，鈴聲空明寥落，如煙如霧的雨絲籠罩着天地，将夜色襯托的越發清冷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