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兒,是爹錯了,是爹沒有看透餘俊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你放心,爹一定會給你讨回這個公道。”
聽到餘俊的名字,王煙的眼珠才動了動,慢慢轉頭看向王大善人:“爹,俊哥哥他還好嗎?”
見她人已至此,卻還惦記着餘俊,王大善人心裡發苦,嘴上自然沒有好話:“煙兒,他好與不好,以後都與咱家沒有關系,你放心,等你身體好一些,爹便去餘家索要和離書,讓你恢複自由身。”
王煙眼淚流了出來,順着面頰滴落到床上,搖頭:“爹,女兒既然嫁入了餘家,生是餘家的人,死是餘家的鬼,此生絕不會離開俊哥哥。”
王夫人的眼淚噴湧而出:“煙兒,可他已經不能人道了啊,你若是不和離,是要守一輩子守活寡的!”
王煙聲音哽咽,卻異常堅定,“娘,我與俊哥哥情深義重,當初是我先纏上的他,才害他落得現在這個境地,無論怎樣,我不會離開他,爹娘若是成全,我便聽你們的,好吃好喝,養好自己的身體,回餘家去,你們若是不願意,我便自今日起開始絕食。”
王夫人大哭:“煙兒啊,你這是要了爹娘的命了啊!”
王煙睜着淚眼婆娑的眼,固執的望着他們。
王大善人癱坐在凳子上,好半晌,才無力的擺擺手:“罷了,罷了,隻當我們上輩子欠餘家人的,這輩子讓煙兒來還吧。”
王煙破涕為笑,
“爹,我想見俊哥哥!”
餘俊接到王家下人的傳信,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日王大善人和王夫人的态度,他以為至此以後,他不會再見到王煙,沒想到王煙竟然說要一輩子對他不離不棄,歡喜不已的同時,急忙命下人牽了馬來,一路快馬加鞭的來到鎮上。
餘猛不放心,唯恐這是王家耍的花招,緊緊的跟在後面而來。
兩人先後來到王家。
翠竹等在大門口,看到餘俊過來,直接将他引去了王煙的院子内,餘猛則是被請去了正廳。
一進門,看王大善人和王夫人面色不善的端坐主位上,餘猛一躬到底:“王兄,千錯萬錯是餘某的錯,餘某今日特意上門來賠罪,你若要想出氣,餘某任打任罵,絕不還手。”
王夫人冷哼了一聲:“餘猛,你當真以為我們不敢對你動手嗎?”
餘猛咬牙,一撩衣袍跪了下去,“大嫂盡管出手,餘某絕不還手。”
兩人反被他的舉動吓了一跳,愣了下後,王大善人猛然站起身,來到他面前,伸手攙扶起了他。
“餘兄,你這是要折煞我們嗎?”
既然煙兒不同意和離,那她還是餘家媳,餘猛還是她的公公,以後還要看他三分臉色,他們又豈能給女兒增添了矛盾。
餘猛被扶起,滿臉的悔意:“當初俊兒傷了命根子,我也曾猶豫過,想着是不是退了和煙兒的這門親事。但沒想到,突然聽到了煙兒有了身子的消息,想着這是俊兒唯一的後了,便隐瞞下了此事,還厚着臉皮上門求娶,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别說下跪,王兄今日就是讓我去大街上去自打巴掌,我也會毫不猶豫的轉身就去。”
餘猛的生意做的極大,也算是清水鎮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如今竟然舍下臉面給他們下跪,王大善人兩人即使心裡有千般的恨意,此刻也是煙消雲散了。
“餘兄,你這說的哪裡話,當時看煙兒奄奄一息,我心疼之下,才說出那樣的重話。煙兒醒來以後,我也後悔不已,你不必放在心上。”
餘猛浸淫生意場上多年,聽話聽音,自然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知道他們不會強迫俊兒和煙兒和離了,心中松了一口氣,雖然衆人傳言說餘俊傷了命根子,可隻要王煙不和離,人們隻能是猜測,無法印證,以後俊兒在衆人面前還擡得起頭來。
當下露出了些許笑意:“多謝王兄、大嫂了。”
兩人擺手,示意他坐在椅子上,命丫鬟上了茶。
看他喝了幾口,王大善人實在忍不住了,詢問餘俊是如何傷了命根子。
餘猛也不再相瞞,将自己設下圈套,相要毀了顧英和顧雅箬,卻沒想到反是餘俊被傷了的事說出來。
王大善人聽完,微微沉吟了一會兒,問:“餘兄難道不覺得這件事有蹊跷嗎?”
三人同時被劫上山,兩個小丫頭平安無事,偏偏餘俊被傷到了。
這些時日,家中連番出了變故,餘猛一直沒有靜下心來好好想想,如今被王大善人這麼一提醒,頓時也覺得事情有蹊跷,眯起了眼睛,“王兄的意思是,顧家早已經得到了消息,将計就計,假裝被擄上山後,害了俊兒。”
王大善人點頭:“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餘兄好好想想,我們曾雇傭山匪去阻止他們來鎮上治腿,可銀子收了,那些山匪卻不見了,甚至于我派人偷偷的去山上看了,山寨裡也空無一人,但是所有的東西都規整着,我當時便懷疑他們是不是被人殺死了,如今想來,這種可能性更大。”
餘猛點頭,随即又皺眉:“當時顧家隻有四口人來了鎮上,顧南夫婦和他們的長子還有二丫頭,依我的了解,他們四人絕不會是那些山匪的對手,除非是有人想幫他。”
話落,想到李斐和福來,眼眸蓦然睜大:“難道是他們?”
王大善人急忙問:“餘兄說的是……?”
“李斐,據說是住在他們家的一個遠親,因為身體有病,前來鄉下靜養的,我每次看到他,也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說到這,又搖了搖頭,否認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是他們。”
“是不是他們,我們依試探便知。要真的證實了這一切是他們所為,那俊兒這個仇我們一定要報了。”
餘俊是他王家的女婿,傷了他的命根子,讓自己的女兒守一輩子活寡,這個仇要是不報,他王大善人白活了這一輩子。
餘猛點頭應下。
兩人一拍即合,當即商議好了此事,喊來了管事的,“你,去繡坊門口盯着,隻要是顧家丫頭來繡坊,即刻回來給我禀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