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尼毫不在意，回答：“不，大聯盟不是普通的犯罪團夥，而是一個有規則的團體。警方也威脅到大聯盟，難道大聯盟就要除掉警方？大聯盟的規則是放開經營。比如說烈焰法庭，他屬于大聯盟的一個商戶，他在東唐被我們滅了，大聯盟不會為了烈焰法庭向我們複仇。不要把大聯盟和某個商戶聯系在一起，商戶是獨立的，大聯盟隻是提供平台和平台服務。優勢在于商戶可以購買其他商戶的服務。諸如一個詐騙團夥，需要幹掉一個證人，如果不是大聯盟商戶，聯系殺手都非常難，更不用說專業殺手。如果團夥是大聯盟商戶，就可以輕易的聯系上專業的商戶，專業的商戶會派遣出殺手處理這件事。”

　　曹雲明白了：“大聯盟是整合了犯罪資源在一起，讓全球犯罪團夥互利互惠。”

　　桑尼點頭：“沒錯，這是大聯盟的生存之道。并非很多人認為的大聯盟賺的是普通客戶的錢。普通客戶隻是大聯盟檢測商戶水準的彩頭。當然了，對于五星以上的商戶來說，加入大聯盟如同律師加入律師所，求的就是案源。他們很難通過其他商戶擴大自己的利益。”

　　曹雲道：“再見。”

　　桑尼鄙視看曹雲一眼，無奈道：“算了，算了。”

　　“對了，魏君？”

　　桑尼一怔，又坐回下來，想了好久才開口：“從個人角度來說，我希望你能對魏君熱情和好一些，也希望律師所工作人員對魏君好一些。魏君已經被抛棄了，她現在每個月雖然能固定拿到一萬元的活動基金，其實隻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認為她還有監視你的功能才給的錢。說難聽點，她甚至連誘餌的資格都沒有了。”

　　曹雲問：“因為她不忠誠？”

　　“應該說她不熱衷工作，魏君是欠了一筆‘堵在’，沒錯，她失戀沉迷‘杜波’，她欠了高利貸，不多，才四十萬。但是因為沒有還錢途徑，決定讓她去賣。我恰巧在‘肚腸’附近找人，聽聞她是東唐所在國家的人，欠的錢又不算多，我就把她買了。她就成了我的外線。說實話，工作态度相當一般。否則不會讓她暴露身份讓你和我見面。不過這姑娘還是知道感恩的，我相信她不會出賣我。”

　　曹雲問：“她的律師證是怎麼回事？”

　　桑尼指下曹雲碗邊的儲存卡：“我們早就知道東大黑客是誰。”在某些方面，鬣狗擁有的信息超過了警方。警方要針對調查，首先要立案。鬣狗們則是将各種雜亂信息堆積在一起，由專業的信息分析師來整理這些信息。無論有用沒用，都會備份信息。

　　“我看的出來，她挺希望能留在律師所工作。”桑尼站起來：“請對她好點，她隻是一個很普通的姑娘……對了，其實她很漂亮，隻不過因為為我們工作壓抑了她的性格，她不想打扮自己。也許這就叫無聲的反抗。”

　　曹雲道：“既然你表現這麼有誠意和愛心，肯定會通知她結束和你們的關系吧？”

　　桑尼哈哈一笑：“哈哈，怎麼可能，你想太多了，再見。”

　　老狐狸！桑尼到底說了多少真話，多少假話，曹雲說不清楚。聽起來曹烈，魏君這些信息是真實的。但是本着對人性和桑尼的了解，曹雲甯可保持懷疑的态度，也不會去相信桑尼的誠懇。

　　不過桑尼的出現代表着鬣狗在短暫的沉寂之後，又重新活躍起來。至于是不是因為烈焰法庭才活躍，曹雲認為要打個問号。鬼知道這些人的老闆到底是什麼三觀。

　　……

　　有了車，就代表方便。幾天後，終于找到閑暇時間的曹雲，開始了自己的人脈圈拜訪。但是他卻萬萬沒想到，結果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樣。

　　首先是唐開，電話裡聽的出來唐開很高興曹雲給他打電話，但是唐開在言語用詞上比較客氣，并且委婉的表示自己可能沒時間，曹雲當然聽的出來，于是就說，禮節電話拜訪，有空一起喝茶。實際上曹雲已經把車開到了唐開律師所的停車場了，準備約唐開打高爾夫球。

　　第二位是海洋，海洋很無奈笑了好一會，告訴了曹雲一件事：“你被封殺了。”

　　“為什麼？”第一次聽說律師能被封殺，那叫吊銷執照好不好？

　　“我現在不太方便，回頭再聊，好嗎？”

　　還好，曹雲還有一位高端人脈，令狐蘭。

　　令狐蘭将礦泉水放在曹雲面前：“沒錯，你被封殺了。知道演藝圈怎麼封殺一名明星嗎？”

　　曹雲道：“主要是通過合同，經紀人公司的合同進行封殺。”

　　令狐蘭笑了笑，坐下來道：“老太婆通過宇宙集團的法務部還有公關部，散出了封殺消息。并不正規，但是絕對比合同封殺要有效。到了現代，大企業之間多少都會有一些利益瓜葛，看似老死不相往來的死對頭，多是忽悠消費者，暗地甜的如同情侶一般。話說回來，封殺你也隻是企業公司，個人業務并沒有影響。”

　　曹雲苦笑：“高端業務多是企業公司的管理層，董事。”

　　令狐蘭道：“這件事不太好辦，首先是老太婆有道德高度，她死了一個孫子，連一句罵人的話都沒處說，圈子内對她還是同情的人較多。你呀，幹是幹的漂亮，但是如果我知道，我肯定會阻止你。沒必要的事，警方肯定會保護郭警官，正常情況下郭警官會被調離，去荒郊野嶺工作三五年再回來，隻要不和老太婆見面，我想這事就算過去了。你這麼幹，看起來是幫了郭警官，實際上你點燃了老太婆複仇的火焰。”

　　令狐蘭道：“要麼說你有戰術上的聰明，但缺乏對大略的了解。不說白素，我們普通人也咽不下這口氣，你不給他一個出氣的地方，普通人是無奈，沒辦法。但是老太婆橫行商場幾十年，不說老子第一，也是前三甲，誰見了她都得畢恭畢敬。你倒好，直接捅人家馬蜂窩。依我看，你還年輕，不着急，再說老太婆也算是明事理的人，過上一年半載，這件事也就這麼過去了。”

　　令狐蘭：“反過來說，你也不用着急建設高端人脈。倒不如接接個體案子，繼續鍛煉自己能力，提升自己的名聲。我綜合你來東唐的表現，我覺得你的進步非常快。諸如小郭的案子，你很快就想出了無解的對策……嗯？”

　　“怎麼？”

　　令狐蘭道：“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對老太婆買賬。”

　　“你是說三大财團的銀河和星雲？”

　　“呵，怎麼可能，三大财團表面看存在競争，實際上來往密切。有錢人喜歡和有錢人交朋友，這樣他們才會更有錢。要不然你經常調侃的抱大腿算怎麼回事？我是想到了雲飛揚，雲飛揚雖然是一名富豪，而且相當有名氣，但是他并不随大流。準确來說，雲飛揚更像是一名江湖人，有一股江湖氣。小郭這事，他肯定是支持小郭，不會支持老太婆。雲飛揚的業務是真正的高端業務，諸如我這樣的律師還雇不起他公司的保镖的。”

　　曹雲搖頭：“不說雲飛揚會不會幫我出頭。我自己的事，怎麼能麻煩人家，而且還是長輩。很現實事實，幫我就是和白家過不去。”

　　令狐蘭點點頭，承認曹雲說的有道理，她建議曹雲不着急攀龍附鳳。在令狐蘭看來，曹雲再曆練三五年，可以跨入東唐十大名律師行列，到時候和高檔雇主就是很平等的關系。

　　令狐蘭轉移話題：“聽說高山杏接了崔茜的案子？”

　　“恩，我問過細節。杏子說，她答應王紫不向其他人，包括本律師所的人透露案子的情況。”

　　“呵，王紫還是老樣子。你喜歡高山杏嗎？”

　　曹雲一愣：“挺喜歡，不過不是那種喜歡。”

　　“為什麼？”

　　曹雲道：“杏子有真正的正能量，和她共事，能感受到她的直爽和正直。總的來說，她很善良，是一位值得信任的人。”

　　“王紫也喜歡這樣的人，諸如我們這樣的人一般不會輕易相信人，除非有相當不錯的品德。品德這東西，有能者多無德，有德者多無能……呵呵。”令狐蘭道：“既然這樣你就别管她的事。我隻是早上聽說，南宮騰飛因為專注除夕殺人案，推辭了崔茜的再次雇傭。不得不佩服這隻老狐狸，他隻為自己活着，活得還挺好。”

　　曹雲同意：“雖然被他墊了下腳，不過我也沒什麼敵視感。他身上倒是有很多可以學的東西。”

　　“沒錯。”令狐蘭欣慰道：“你這麼想就不簡單了。比如，很多人不喜歡豬隊友，也就是高山杏，實際上值得信任的人通常都是比較笨的人。很多人不喜歡南宮騰飛，他們隻考慮到自己受到的傷害，比如他借你墊腳，而你卻能看見他的優點，并且還想着學習他的優點，這就難得可貴。我相信，你遲早會成為大家都認可的名律師。”

　　曹雲笑：“蘭律師，我怎麼有種被人拍了馬屁的感覺？”

　　令狐蘭笑嘻嘻站起來，從自己辦公桌拿了一個大卷宗放在茶幾上：“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有個案子想請你跑個腿。”

　　曹雲疑惑：“蘭律師，這是案源，應該我拍你馬屁。”

　　令狐蘭道：“這案子有點特殊，你可以不接的。我會和其他律師所聯系。我方委托人是藤木公司，我本來也不想接，但是藤木公司是在我剛從事律師行業時候，第一位和我簽訂法律顧問合同的客戶，而且是十多年來的老客戶。”

　　曹雲道：“可是我有封殺令。”

　　令狐蘭道：“藤木公司是名唐一家地方型礦業公司，和白家沒有任何往來。他的檔次還到不了接受白素信号的階層。否則也不會和初出茅廬的我簽訂法律顧問協議。”

　　曹雲翻開卷宗，剛開始看挺有意思，而後是苦笑。

　　藤木公司在名唐的A村開礦，村子有住戶兩百戶左右，以農産品為主，主要為水稻，和水果。開礦點距離村子大約五公裡。原本大家都沒感覺，但是去年開始，大家發現道路出現裂縫，有些房子地基下沉。他們聯合雇傭了律師調查，律師确認了他們的懷疑，藤木礦業已經挖到了村子下面，直接影響到五十戶人的住宅。

　　藤木公司本身是有一定資本的，背後還有保險公司做保障，和村民們進行了多次的談判，受直接影響的村民如同同意，每戶補償二十萬元，将來在藤木公司開礦期間，房屋被鑒定成為危房，他們會照價賠償。危房的标準由名唐第三方鑒定機構決定，每年檢測一次，檢測費由藤木公司負責。

　　這條件相當不錯，村民們都同意了，畢竟藤木公司開礦對本地經濟有促進作用，并且沒有影響環境。但是一個月前，村民們才得知藤木公司和村委簽訂的開采合約中，藤木公司隻剩下一年半的開采權。

　　也就是說，一年半後，村民們房子成為危房，甚至倒塌都和藤木公司沒有關系。根據專家說明。挖礦通道或者說礦井已經延伸到村民住宅下方，因為結構問題，短時間内是不會出現倒塌或者是大的變動。但是在停止采礦後，挖礦通道和挖礦井必然被廢棄，伴随地下結構的破壞，有可能造成在未來十年之内出現比較大的問題。

　　藤木公司不願意公開自己的礦道圖，所以村民們猜測自己的地下已經被挖成馬蜂窩。一年半後，藤木公司撤離，自己就要為自己的房子和安全買單。于是村民們聯合起來，要求重新簽訂協議。這要求被藤木公司拒絕。

　　村民們用卡車堵住了唯一一條道路，禁止運輸礦石的車輛進出，藤木公司等同暫時停止開采礦石。村民們在律師建議下，準備向法院起訴，要求藤木公司公開礦道圖。藤木公司表示支持村民尋求法律途徑解決方案的決定，因為他們的礦道圖都是符合法規的。

　　令狐蘭道：“确實符合法律法規，礦道圖本身并不違法，藤木公司也嚴格按照圖紙進行作業。問題就出在道路隻有一條，村民們在耍賴。”

　　村民們看準了藤木公司的軟肋，抛錨一輛卡車在唯一的道路上。A村距離最近的拖車地點名唐市有一百二十公裡，多山區，拖車來回一次需要六七個小時。

　　藤木公司報警，村民借口卡車壞了，警察不能禁止卡車壞掉，隻能按照程序叫來拖車。拖車拉走卡車後，又一輛卡車壞了。同時第一輛卡車的主人跟随拖車到了修理廠，更換了火花塞之後，又把卡車開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