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蔻朝她看過去,隻見她的兩隻手無力地耷拉着,顯然已經被廢掉了。
“潛哥哥,是爺爺的意思……”
見狀,她吓得面如土色,之前的底氣怎麼也找不回來。
“粟潛,你要幹什麼?”
粟毓敏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冷臉诘問。
“你是人嗎?”
他直直盯着穆蔻,薄唇掀起,無邊的疏離,似乎沒聽到粟毓敏的問話。
“是爺爺的意思,粟叔叔,就是被她的姨媽……害死的……爺爺怕你……”穆蔻被他的眼神吓到,支吾着說不流暢句子。
“啪!”
粟潛踹了她面前的凳子一腳,立刻飛起木屑。
“粟家答應你的事情,不會失言。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你對她下手。她是誰,與你無關。”他幽沉道,聲音裡帶着至極的厭惡。
父親情婦蘇又裳的事情,他也是昨夜被帶到粟氏莊園才從爺爺口中聽到的。
蘇又裳是蘇煦梅的妹妹,原小園的姨媽。
生前,是一名礦物質化學成分分析師,就職于粟氏礦業集團。
她和父親一起在北極圈的寒地發現了“海之魂”,也就是在那之後,兩人墜入愛河。
後來的事情,粟潛都經曆過了。
從十幾歲那天起,他的父親粟烨便再不回家裡,整日和蘇又裳在外面厮守。
母親黃婉泠和粟家鬧了一陣子,沒有效果,心灰意冷之下,在一個天空陰霾的午後離家出走,至今沒有音訊。
後來,蘇又裳懷了粟烨的雙胞胎,本來是極大歡喜的事情,可是粟榮庭卻無論如何也不肯接納她,宣布非死不讓她進粟家的門。
蘇又裳看中名分,又在懷孕的特殊時期,得知粟家的決絕後變得抑郁寡歡,經常悶坐一天,精神恍恍惚惚的。
生産前的一天,她和粟烨發生争吵,不幸動了胎氣,送到醫院後她生産不利,遇上了婦産科的死亡之神――羊水栓塞。
盡管動用了整個L市的婦産科名家,都沒有救回她和孩子的命。
……
“潛哥哥,你不能這樣對我......”
穆蔻一雙美目睜得很大,裡面噙滿淚水。
“潛兒,你對蔻兒說了什麼混賬話?”
不知是誰通報了粟榮庭,他氣沖沖地趕來,渾身的氣場蓋過粟潛。
“呵。爺爺,很好,你要對她下手?”看見粟榮庭,粟潛的雙眸又紅了一層,眸光帶着忤逆逼視過去,聲音陰鸷可怕。
“别喊我。”
粟榮庭黑着臉看向昏迷的原小園,手指有點發抖地指着她,“這女人,會毀了你的,醫生,動手!”
話落,沒有人回應他。
他環顧過去,見被他請來的女醫生雙手被折斷了,此刻正倒在地上痛呼,哪裡還能做手術。
“你瘋了?”
粟榮庭眼皮一緊,看向粟潛,盛滿怒意地诘問。
“是你們瘋了。”
粟潛怎麼也想不到,他的爺爺和姑姑竟然帶着人對原小園做這種事情。
想着,他的心一凜,無由地後怕起來。
如果他不是一一打倒了粟氏莊園裡的保镖沖過來,他的女人,将會永遠失去生孩子的能力。
“這個女的……”
粟榮庭緩和了一點語氣,聲音渾濁嘶啞,話剛出口,就被粟潛打斷。
“走,你們都走。”粟潛因為過于後怕而極端暴躁起來,再也無視粟榮庭長輩的身份,低聲吼開。
不知道原小園醒來後,會怎麼恐懼。
這件事情,不用猜,一定會她留下陰影。
這女人,肯定要想辦法逃離自己。
一想到她又要離開,粟潛就再也無法忍受粟家加諸于她的手段。
太卑劣了。
根本無法面對。
“保镖。把他給我帶走。”
粟榮庭紅了眼睛,極薄的唇上皺紋密布,顯得陰深可怕。
一衆保镖圍上來,看到粟潛的面色,都倒吸一口涼氣。
“廢物。”
粟榮庭見他們站着不動,一腳把一名保镖踹得趔趄幾步。
其他人見狀,隻好硬着頭皮向粟潛舞動起拳腳,壯着膽子圍攏過去。
“砰!砰!砰!”
粟潛眸中的皿紅鋪天蓋地而來,對準過來的保镖狠命地打起來,片刻功夫,十幾名保镖竟然被他打趴下一半,剩下的人,哪裡還敢靠近。
“滾!”
他不屑于再給剩下的動手,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抱起原小園就往外走。
“粟潛,你今天敢帶她走,我粟家,從此就沒你這個孫子……”
“你最好發個聲明,我簽字,咱們徹底了斷。”
粟潛頓下腳步,眉峰微挑,冷聲道。
他是個冷漠乖僻的人。
對粟家和所謂的長輩,沒多少留戀。
說着,再也不管粟榮庭氣得暴跳,疾步跨了出去。
“粟潛……”
原小園忽然半張開眼眸,虛弱無力地發出聲音。
她下意識用手摸向腹部。
粟潛蹙眉凝視了滿臉驚恐的她一眼,“他們什麼都沒幹,你别怕,有我在,他們不會得手的。”
他的語氣很自信。
“呵……”原小園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那些人竟然想出這種來方法對待她。
“潛哥哥……”
穆蔻震驚地叫了一聲,他竟然要為了一個女人,和家族斷絕關系。
粟潛将視線從原小園身上收回來,轉而冷戾地瞥向身後方的穆蔻,重新抱好懷裡的女人,“這是我最後一次原諒你,以後,你傷她一分,我就有十分的手段等着你。好自為之。”
“潛哥哥……”
穆蔻迎向他的視線,一張俏臉頓時失了顔色,“我…..哪裡比不上她?”
她不甘心的抓狂。
“你很好,她怎麼能與你相比?”粟潛淡聲冷笑道,目光凜冽地掃過她,“你不是一心要和我結婚嗎?至少婚前還是繼續裝賢惠的好。”
“我沒有裝……”
穆蔻沒什麼說服力地委屈道。
這件事情上,她隻是維護自己未婚妻的地位而已。
粟家和她有婚約,粟潛自然應該和她在一起,原小園,隻是個小三,她來打發,不該是理直氣壯的嗎。
看到她的樣子,粟潛的冷笑更深,瞳眸裡全是譏諷,“是嗎?”
說着,他低眸盯凝了一眼懷裡的原小園,轉而看向粟榮庭,道,“你們針對她,就是在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