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粟潛對視了幾秒,她心虛地移開眼睛,那件事情,不管怎麼說,牽扯到她的過往,真是别扭。
“我說什麼了嗎?”粟潛的視線緊追她不放,薄唇微啟,“是你想多了。”
“......”原小園低下頭不說話。
粟潛冷冷地嗤笑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高大的身軀立刻對原小園形成某種氣勢上的壓迫感,“原小園,粟太太?”
“嗯。”原小園愕然應了一聲,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說話。”粟潛沉聲道。
“說什麼呀?”原小園怎麼覺得無話可說呢。
“這件事,你為什麼一開始不告訴我?”粟潛的語氣聽着不算強硬,可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原小園抿了抿嘴唇,她就知道這男人愛亂吃飛醋,不用這件事情好好折磨折磨她就不算玩,“我是想告訴你的,後來不是出了張兮倩的事嘛,我一害怕就忘記了。”
她說的絕對是真的。
要不是當時張兮倩又是拿刀要剁了她又是找人恫吓的話,她那天一回來就準備跟他交代的。
“别找理由,說重點。”粟潛陰沉着臉道。
騙鬼吧。
他才沒那麼好糊弄。
“我是怕你想多了。”原小園想了一會兒老實道。
“原小園。”粟潛真被她氣到了,什麼叫怕他想多了,他不想多才要壞事。
要是任憑她和何錦漢見面,人家指不定什麼時候舊情複燃,抱頭痛哭一場,原小園還不是又要跑來和他鬧,到時候他可真是白忙活一場了。
到手的美女飛向他人的懷抱,外界指不定說他某方面太渣呢。
“老公......”原小園見他眼裡真的冒了火氣,怕他晚上再在床上沒命地折騰自己,趕緊小鳥依人地拉了拉粟潛的胳膊,“我錯了。”
“你剛才叫我什麼?”
粟潛的眼睛一亮,眸中精光四射,“再叫一遍。”
咳咳。
原小園好窘的,嗫喏着:“老公。”這次的聲音好小,跟蚊子哼哼似的。
“大點聲。”粟潛急吼吼地道。
“老公!”原小園清脆響亮地來了一聲,聲音大的發神經一樣,連她自己都震到了。
有什麼嘛,反正已經領證了,這男人光明正大地是她的。
“呵呵。”粟潛眉眼都笑開了,雙手輕輕一提,将她抱了起來,“乖老婆。”
說完,精神虎虎地抱着她往卧室走去。
原小園瞬間緊張起來,這男人,不會又來了興緻了吧。
“粟潛,我吃多了,我要出去散步。”她急聲尖叫。
粟潛根本不睬她,走進卧室,直接抱着妻子倒在床上,壓在她身上,修長的手指上來刮着她的鼻子,淺笑道:“我沒吃飽。”
原小園的腦海裡開始飛過一頭又一頭的羊駝,深呼了一口氣,咬牙切齒地想,明天就去拜師學采陽補陰術,非吸幹這個男人不可。
逗弄了一會兒她的睫毛,粟潛從她身上翻下來,“走吧,我陪你去散步。”
啥情況。
原小園驟然睜開圓溜溜的眼睛。
一秒鐘切換到好男人好丈夫模式,她還真有點跟不上這變化。
“......走走走。”原小園騰地從床上彈起來,迫不及待地要出去,她可真怕他變了卦。
盛夏的夜褪去暑熱,星稀月朗,時不時有微風拂過,小區的花園裡開着噴泉,十分惬意。
很适合花前月下。
走在鵝卵石鋪就的小路上,原小園心裡甜絲絲的。
遇上粟潛這男人,也不總是壞事。
走了一會兒,她忽然想,今天也不知道會不會再碰到張兮倩了。
要是碰上的話可夠煞風景的。
原小園的心裡快速地活動着。
“粟太太放心,這次肯定沒人打擾你。”粟潛和她十指緊扣,用笃定的語氣保證道。
哼哼。
原小園擡眼用清澈的眸子看向他,話可别說的太滿了,說不定一會兒從天而降一朵白蓮花綠茶婊什麼的,打臉怪疼的。
“你好像巴不得發生點什麼。”粟潛伸手捏了捏小女人的臉頰,不可一世地道:“來我面前找茬,嫌命太好了吧。”
“是是。”原小園眉眼彎彎地笑了,“誰敢惹您粟大少爺啊。”
這種男人,她一開想繞着走都沒如願。
真不知道張兮倩是怎麼想的,難道她覺得自己的八字好到冒泡了嗎,有事沒事招惹這樣一個男人。
“啪!”
原小園的腿上重重挨了一巴掌。
“蚊子。”粟潛看着一臉被打懵的原小園,潇灑地道。
原小園低頭一看,白皙的小腿上的确是被叮了一個小紅點。
哎呀,都怪自己出門前沒有帶防蚊的藥水,被他嬌養慣了,居然把蚊蟲這回事給忽略掉了。
“回去吧。”原小園苦着臉道,小區雖然到處挂了滅蚊器,但個别漏網之魚還是有的,像剛才那隻,她可不想被叮幾個包。
“這裡環境可真差。”粟潛環顧四周,不滿地道,“物業是幹什麼吃的。”
“......”原小園瞠目無語,她想起去年在甘藍别墅,夏天的夜晚,外面從來沒見過蚊子蒼蠅什麼的,那環境真是太惬意了。
後來她才發現,别墅裡到了夏天,移栽了不少的桉樹,到處放的薄荷紫蘇,管家還帶着園丁每天投放柑橘精油,奢侈的令人咂舌,那樣才維持了别墅裡蚊蠅不沾。
一切的享受都建立在金錢的基礎上。
這是大大的真理啊,萬年颠撲不破。
“在想什麼呢?”粟潛牽着原小園的手往回走,見她在神遊,淡聲問道。
“不告訴你。”原小園才不要把一個窮人對富人生活的感悟告訴他。
粟潛用力抻了一下她的手,正要開口,忽然瞥見某個身影從他們斜前方沖上來,面色一緊,速度将原小園擋在身後。
“你要幹什麼?”他冷冷地呵斥一聲。
原小園視線從他身後繞過來,當她看清楚那個人是周澤與的時候,身體不由自主地縮了一下。
他不是被公安部門羁押起來了嗎。
怎麼會跑出來。
看他的樣子,估計是來尋仇的。
可這小區,輕易是不讓人進來的呀,除非有裡面的房主帶着,難道周澤與從前也住在這裡。
“不幹什麼。”周澤與冷冷道,視線掃向粟潛身後的原小園,臉上的表情複雜。
粟潛截住他的視線,淡然道,“周先生在看什麼呢。”
周澤與冷笑一聲。
明知故問。
原小園很擔心他會不會使出什麼那女人我上過啊,你不嫌棄啊,還帶在身邊之類的又老又俗卻又奇效的套路,要是那樣,她和粟潛,真的沒法過日子了。
等等。
她這是已經在緊張他了嗎。
想跟他繼續過日子。
原小園被自己湧起的年頭吓了一跳。
廢話,結婚證都領了,難道不過日子,還能離婚不成,她圖什麼呀,被人睡一圈然後混成離婚婦女,呃呃,想想就覺得很喪。
原小園的内心戲演的好激烈。
粟潛忽然開口道:“粟太太,走了。”說着,他拖過原小園,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怎麼的,原小園感到他很緊張。
周澤與很快截住了他們的去路,陰陽怪氣地道:“不聊會兒?”
“你先回去。”粟潛推了原小園一把,面色嚴肅,語氣不容别人不從。
原小園不解地看向他,隻見他的眼神無比的淩厲,好像蘊着無數的利箭,她從來沒見過他這樣嚴肅的眼神,心頭猛然一震。
他似乎在害怕什麼。
原小園能感覺到。
可她不能一走了之。
“周先生,你手裡的槍亮出來吧。”原小園忽然道,抓着粟潛的手指在顫抖。
“原小姐真聰明。”周澤與右手立馬掏出一支小巧的銀色手槍,槍口對着粟潛的方向。
原小園剛才隻是猜想,乍然見到真東西,她頓然覺得頭皮發麻。
粟潛的臉色變了點,低聲呵斥,“這裡沒你什麼事,快走。”
“想讓她去報警嗎?恐怕來不及。”周澤與吹了一下槍口,冷笑道。
原小園環顧四周,發現這個小區的人口密度低的可憐,這兒前後又是林子,晚上幾乎沒有人經過。
幾個監控攝像頭想田地裡的稻草人一樣,對于周澤與這樣估計連後路都想好的人來說,根本沒什麼鳥用。
“周先生,你這是非法持槍。”原小園臉色蒼白地看着黑洞洞的槍口,感覺膽髒都要破了。
“原小姐,你天真了,我這叫持槍自衛。”
周澤與掃了一眼她道。
自慰,呃呃......
原小園突然邪惡了一把,這種壓上小命的情況下她居然腦抽了。
周澤與把目光轉向粟潛,陰狠地道:“粟大總裁,我的公司,你是不是該還給我了。”
粟潛聞言稍稍松了口氣,知道周澤與不是來找他同歸于盡的,語氣緩和道:“可以商量。”
要不是為了教訓周澤與,他才不屑于出手對網娛公司做什麼。
周澤與不動聲色地把槍收起來,“粟大總裁,你的話我認真了,别玩花樣,我有能力随時出現在你面前......”
他的話說了一半,但意思已經非常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