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潛蹙眉。
老娘要和他探讨她和媳婦兒誰重要,千古難題啊。
從粟氏集團出來,黃婉泠上到早就等在一旁的豪車上,側目對後面的年輕女子說:“蔻兒,我在粟潛面前提到蘇又裳了,他沒什麼反應。”
“沒反應?您不是說他對他的父親心有怨念嗎?”穆蔻一張俏臉略變了顔色,聲音尖亢,“他怎麼能不恨蘇又裳。”
“至少他不肯把那種恨遷怒到原小園身上,你這招棋沒用了。”黃婉泠歎了一聲道。
“黃阿姨,您難道眼睜睜看着我被擠出來,不肯幫我一把嗎?”穆蔻見自己的打算又落了空,可憐楚楚地道。
黃婉泠完全轉過頭來盯着她看,沒有開口。
離開粟潛這麼多年了,乍然出現插手他的婚姻,有點說不過去。
更何況,穆蔻和原小園,家世都是一樣,于粟潛沒什麼助益,娶誰區别都不大。
要是她當時還在粟家,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粟潛和原小園領證的,當然,也不會乖乖讓兒子聽粟榮庭的,娶穆蔻這個寄養在粟家的孤女。
“我知道,您看不上我這樣的,幫我嫁給粟潛對他沒什麼益處,算我找錯人了。”穆蔻見黃婉泠半晌不語,心思很重,慘淡地自嘲了一句,“我在這裡下車吧。”
“蔻兒,阿姨不是這個意思,”黃婉泠心虛地解釋:“阿姨是做不得他的主兒。”
這句話幾乎壓垮了穆蔻,想讓粟潛的家人給她做主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從粟榮庭到黃婉泠,幾乎默然了粟潛和原小園的婚姻。
自己,似乎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她太不甘心了。
東郡府。
原小園無精打采地撲倒在床上,粟潛在電視上一通“流氓”的發言後,總有記者在她辦公室樓下晃悠,企圖接近她弄個獨家采訪什麼的。
吓的她最近門都不敢出了。
現在正是吃麻小的季節,沒認識粟潛的時候,她常常晚上去吃夜宵,自己能吃一盆麻辣小龍蝦,那美味,簡直可以讓人樂上好幾天。
“粟太太,怎麼不出去吃飯?”粟潛今天回來的真早,換了家居服就往她身上撲。
原小園哎吆一聲,疼的呲牙咧嘴:“你會不會憐香惜玉啊?野蠻。”
粟潛挪了挪身體,沒直接壓住她,一臉正經地道:“咦,我記得粟太太喜歡這樣,每次都叫我‘用點力,再用點力’。”
有嗎有嗎。
原小園實在想不起來,“切,去你的吧,粟大少爺記錯了還是說露嘴了,哪個妖豔賤貨這個喊的?”
“妖豔賤貨?”粟潛挑眉道:“我可是親耳聽到粟太太這麼喊的,要不要幫你回憶一下?”說着他的手就不安分起來,滑入她的衣衫來了個親密接觸。
“讨厭呀。”原小園掐了他一把,委屈地道:“都怪你,在電視上胡說什麼,我的小龍蝦呀,沒得吃了。”
“粟太太想吃小龍蝦,叫人送來不就成了,跟我有什麼關系,”粟潛大手放在她的腰間摩挲一把,“不許冤枉我。”
“在店裡吃才有意思,送到家一點那個味道都沒有了。”原小園撅着嘴道,“可惜沒臉出門了。”
粟潛嘴角向上微勾,“走,粟太太,咱們上街吃小龍蝦去。”
“真的?”原小園一下子來了精神,“不開玩笑?”
“嗯。”粟潛寵溺地在她出露一點的肩上啄了一下。
兩人像逃學的孩子一樣,換了特别中二的衣服、球鞋,沒開車,牽着手從東郡府出來,去了小吃一條街。
粟潛沒去過這種地方,遠遠聞見各種香味看着木炭烤食物發出來的白煙有些心虛:“那些東西不會吃壞肚子嗎?”
他的潛台詞很明顯,幹淨嗎,衛生嗎。
原小園興緻勃勃:“不幹淨,不衛生,就是那個味道,神級的大廚也做不出來。”她想起一件事:“所以來這裡吃東西,都要喝啤酒的,殺菌呀。”
粟潛無語地看向從籠子裡放出來的小女人,她的酒品不怎麼滴,可千萬别再喝多了。
心裡這麼想,嘴上卻說:“待會兒你放開喝,我就喜歡你喝醉了那方面主動的樣子。”
“......”原小園臉紅的不像樣子,兇巴巴地道:“粟潛,你要是再趁機占我的便宜,我就.....”
“就怎麼樣?”
“割了你的‘香腸’賣給燒烤店。”
噗嗤――
粟潛第一次聽小女人說這麼狠的黃話,笑意憋到内傷。
“粟太太手下留情,”他裝作很害怕的樣子,眉眼風騷的要命:“我保證,不管粟太太醉了沒醉,我都主動。”
“......”
原小園氣的想謀殺親夫。
店主親自端了一盆色香味俱全的小龍蝦上來,兩個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從鬥嘴轉移到了美食上。
原小園迫不及待地拎起一隻,三下五除二扒了扒,送到嘴裡,表情愉快到H。
接連吃了幾隻,停下來去喝啤酒的空隙,她瞄到粟潛在盯着她發楞,不解地問:“你沒有吃過這個?”
粟潛好脾氣地搖了搖頭:“沒有。”
呵呵。
也是。
他是養尊處優的粟家大少爺,這種市井小民的愛物,當然入不了他的眼了。
不對,澳洲也有大龍蝦啊,他怎麼可能沒吃過類似的。
“你嘗嘗,很好吃的。保證你不會後悔。”原小園忽閃着清亮的大眼睛,推銷自己迷戀的美食。
粟潛修長的手指優雅地夾起一顆毛豆,剝開放入口中,喝了一口啤酒,臉變的微微發紅,“我吃不了這口。”
原小園愣了下,“甲殼素過敏?”
“嗯。”粟潛不置可否地應了聲。
“真假?”原小園好奇地從上到下把他看了一圈,“那你的生活豈不是少了很多的樂趣。”
“嗯。”粟潛笑意尋常地道。
怎麼突然變的這麼溫順。
不會又有什麼貓膩吧。
原小園心裡直敲鼓,“粟先生今天不正常。”她說,有點對他不吃小龍蝦這件事刨根問底兒的意思。
“嗯。”粟潛端起酒杯又呷了一口,還是一個字打發她。
原小園白了他一眼,抓起一隻小龍蝦放到嘴裡,很美味,她實在抵擋不住美食的誘惑,分不出精力來理會粟潛的毛病,再懶得問他這個那個。
不一會兒,她面前的蝦殼已經堆的跟小山一樣,戰果累累。
啤酒瓶也空了兩三個,太舒服太惬意的同時,原小園感覺酒勁上來了,她有點犯暈。
粟潛面前隻放了一小堆毛豆殼,除此之外,他好像沒動其他的東西。
看着他矜貴裝逼的品味,原小園不屑:不就是家裡有點錢嗎,非要表現得處處和普通人不一樣,這麼好吃的東西都不享受,真是自虐啊。
她郁悶地叫老闆再上一盆。
粟潛按住了她的手,“粟太太吃的夠多了,晚上容易發胖,回去吧。”
“一點兒情趣都沒有。”原小園不願意走,眼巴巴地看着店老闆。
“不好意思,我們店的龍蝦沒那麼多,今天都賣完了。”店老闆接收到來自粟潛冷厲的眼風,識相地道。
“換一家店。”原小園吃龍蝦的意猶未盡,見這家店沒貨供應了,就考慮挪個地方繼續吃,不管怎麼,就是不肯收手。
粟潛瞬間黑了臉,“不準再吃了,回家。”
他的低吼引來旁邊人側目。
立刻有人認出他來,“那,那不是粟氏集團的總裁嗎?”
“身邊那位是他老婆嗎?”
“誰會帶老婆來着這種地方,八成是小情人吧。”
“他前幾日還在電視上秀恩愛呢,這年頭,有錢人真不靠譜......”
“......”
議論紛紛。
不過粟潛和原小園一句都沒聽到,夜市裡鬧哄哄的,那些聲音很快被淹沒。
原小園被他拖着往外面走,心情不爽,又不敢大聲和他超級,隻得不舍地看着别人大口大口地享受美味。
“原小園。”一聲尖亢的女生從她身後竄了出來。
原小園聽出是張兮倩的聲音。
她和粟潛猝然回頭,沒看到張兮倩,卻被幾個記者結結實實地拍了一通照片。。
“你們想幹什麼?”粟潛索性也不躲鏡頭了,冷聲問道。
“粟少誤會了,我們一定給出正面新聞。”一個手臂上紋着花哨紋身的記者欠揍地答道。
粟潛冷哼了一聲。
遠處的保镖聞訊趕來,本來他們隻是想把這群記者給驅散,到後來不知怎麼就發生了小小的肢體沖突,被保镖推了一下的記者喊聲震天,他的同行無良地拍下他倒在地上的照片,保镖的動作被特寫。
“陰魂不散。”原小園皺眉嘀咕道,“她還想幹什麼?”
粟潛繃着臉不說話,在保镖的護送下上了肖同安排的低調的黑色轎車,離開現場。
次日。
網絡上出現一條關于粟潛的負面消息:
【粟氏集團執掌人與妙齡女郎混夜市喝酒毆打記者!】
點擊率很高,懸挂在各大網站的頭版頭條。
網民開始大罵富人沒素質,輿論倒向被“毆打”的記者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