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同給她灌了幾口水,張兮倩才緩緩醒過來,她一張消瘦的瓜子臉楚楚可憐,蒼白的肌膚透着病态,讓人無法跟處心積慮的心機婊聯系到一起。
額。
幾個月不見,她怎麼把自己作成這樣了。
原小園心裡蓦地升起一絲憐憫,乍一見到她的恨意随之去了三分。
粟潛不耐地掃了她一眼,自行帶入審判官的角色:“說,你為什麼要找人在劇院包間裡的吊頂燈上做手腳?”
“還用問嗎?”張兮倩看向原小園,冷冷笑道。
原小園被她笑的毛骨悚然,目光一偏,正好落在她的手腕處,那裡綁了個寬膠帶,她狐疑了半天,伸手把那膠帶扯了下去,上面倏然露出觸目驚心的針眼,密密麻麻的,讓人看着想吐。
“你在吸毒?”
原小園愕然張大了嘴巴。
張兮倩淡漠地看了一眼自己不成樣子的手腕:“大驚小怪什麼,誰還沒點樂子了。”
樂子。
天,這可是吸毒啊。
原小園隻在電視和網絡上看到過吸毒的人,乍一見到真實的案例,一下子驚的說不出話來。
“你幹嘛這麼作賤自己?”她一時白蓮花的靈魂占了主導地位。
張兮倩獰笑着掃了她一眼,低下頭沒說話。
粟潛拉了她一把道:“粟太太,你向來找不到重點,閉嘴吧。”
“......”她這是被嫌棄了吧。是的。
“是誰叫你幹的?穆蔻?黃女士?”粟潛問道。
張兮倩仰頭大笑,“都不是。”
“誰?”粟潛挑眉道。
男色當前,張兮倩心動了一下,“讨厭原小園的人多了去了。”
“别繞彎子,說實話。”肖同推搡了一下她。
“真想不起來?”張兮倩吃痛地揉了揉手肘,依舊看着原小園冷笑。
原小園和粟潛的腦海裡同時劃過一個人名,幾乎是同聲道:“華澄?”
張兮倩陰陽怪調地說:“喲,心有靈犀嘛,猜中了,呵呵,沒有獎勵。”
“......”
原小園聞言心裡被敲了一下,這個女人,貌似有點精神不太正常啊。
“吸毒的人精神都不正常。”粟潛對原小園道,來了回真正的心有靈犀。
“華澄怎麼知道我們在劇場。”給了粟潛個眼神,原小園看向張兮倩,她頭上大汗淋漓,不知道是不是毒瘾發作了。
“我...不告訴你們。”張兮倩口齒不清地說了句話,就抱着頭在鋼絲床上打起滾來,一點兒昔日的漂亮樣子都沒了。
“少爺?”肖同見狀,怕她發瘋傷人,趕緊擋在前面。
“張小姐,”粟潛冷清地道:“華澄能給你提供的,我也能,隻要你答應收手了,我會讓人把你送到私人戒毒所去的。”
張兮倩打了幾個滾,難受的就要崩潰,艱難地道:“穆、蔻在你們别墅裡放了個監聽器,所有行蹤,她、都知道......”
粟潛:“......”
原小園:“......”
尼瑪喲。
本以為和豪門沾上邊隻是個小宮鬥劇本,沒想到還穿插了諜戰元素,難怪妖孽怎麼總出現,原來是“老巢”都被人監聽了。
原小園想哭又想笑,這一環一環的,真讓她開了眼界。
“啊——”張兮倩的叫聲開始尖銳起來,一下子把正在心理活動的原小園驚醒了。
“粟潛,快送她去戒毒所吧。”
粟潛丢給原小園一個冷眼:“又聖母附體了?”
“是呀,老毛病,改不了的,你快點叫人啊。”原小園着急地道,她知道自己沒出息,對壞人下不了狠手,但那又怎麼辦,她本良善啊。
粟潛沒和她啰嗦,對肖同擺了擺手,“丢到戒毒所,費用我出。”
不妙不妙,他被帶的也“聖公”了一把。
肖同愣是沒反應過來,剛才的話是少爺說的嗎,他沒聽錯吧,不是丢到類似天上人間的那種地方叫人調教她,竟然要做慈善送到戒毒所,太陽,不對,月亮,是從哪邊出來的來着,他有些搞不清楚了。
半夜,潛園。
阿惠跪在地上地毯式搜索了一個多小時,沒發現少爺和太太說的什麼監聽器,莫非是鑲到牆壁了去了,不太可能噢,潛園從建造到現在,根本沒被穆蔻染指工程,幾乎沒那個可能。
唯一的可能就是少爺和太太包包裡帶回來的,或者其他人進門的時候帶進來的。
會放在哪兒呢。
原小園同時也在考慮這個問題,“阿惠,家裡有沒有多來曆不明的東西。”
“太太,沒有啊,我都仔細檢查過了,咱們這裡連個煙灰缸都是您親自采購的,沒有别的東西。”阿惠回想了半天道,“對了,在沙發下面撿到少爺襯衫上的一粒紐扣,我收到衣櫥裡去了。”
“噢噢。”原小園應着她,問:“縫上了嗎?”
阿惠說:“少爺襯衫上的扣子都好好的,沒有脫落的,應該是備用的扣子掉了出來,我隻是收了起來。”
“噢噢。”原小園覺得自己又白操心了。
又翻找了一圈沒有收獲,原小園悻悻地回到卧室,仰面倒在大床上:“粟潛,你睡着了嗎?”
某男一骨碌翻到她身上,“粟太太,睡前熱身運動還沒進行呢,怎麼睡的着。”說着,牽着她柔若無骨的小手往自己肚臍下面扒拉。
“又醜又臭的,我不要摸。”原小園感覺手被燙了下,快速縮回來,臉一下紅到了脖子後面。
聽見自己的“小潛潛”被嫌棄,某少沒臉沒皮地道:“反正是你的,再醜也是你的。”
靠靠靠。
原小園一秒潑婦上身,“粟潛,你還想不想睡了,信不信我把你踢下床去?”
“粟太太,”粟潛雙手擒住小女人不盈一握的小腰,“我怎麼不知道,你會功夫?”
要是沒兩下子,踢他下床,說夢話差不多吧。
“......”說大話被風閃了舌頭,原小園臉更紅了,對準男人結實的兇膛咬了一口,吃奶的勁兒都差點用上。
“粟太太,你可以用别的方法表示你想要,或者直接脫光了躺到我身上,而不是張口就‘要’。”粟潛笑着為小女人順毛。
“你讨厭。”原小園有點想死,臭着臉道:“粟潛,我今天受驚了,你别折騰我啊。”
“好,不折騰你。”
粟潛一看小女人還在炸毛,想去吻她又怕惹她不高興,隻好把頭埋到她兇前的柔軟間,聞着她那一抹若有似無的體香,心裡癢的要命。
粟太太得了嬌貴無比的病,肝郁氣滞,不能不高興,他以後隻有哄着的份了。
翌日。
上午正在上班,粟潛通過集團的内部聊天軟件傳了個東西過了,原小園一點開,電腦桌面上突然爆了滿滿一屏的玫瑰花,浪漫氣息撲面而來。
......
原小園傻了一樣,足足盯了屏幕有半個小時,突然想到一件無比委屈的事情,粟潛那貨,好像、幾乎沒有送過他玫瑰。
嗚嗚。
今天是怎麼了,突然良心發現嗎。
呸啊。
居然發個電子的,好沒誠意。
她滿腹牢騷地打了一行字過去:【一點兒都不好玩,太假。】
電腦那邊的粟潛收到消息,心塞,他借着上班時間想哄太太高興一下,竟然沒做出效果來,失敗!
【這是預告,下班買真的,粟太太笑一個。】、
原小園心裡甜了下,随後又覺得不對勁,這男人什麼時候從不可一世的霸道總裁變成甜心小男友了。
反常反常,有妖有妖呀。
咳咳兩聲,原小園發了個正經的話題過去:【家裡那個監聽器怎麼辦?我好害怕。】
粟潛秒回:【找了專業人事,下班和我們一起去找出來。】
原小園打了個靠譜的表情過去,心情忽然晴朗起來,這男人應該算靠的住的吧,萬事不用她操心。
是不是歪打誤撞釣了個好老公,她拍拍腦袋,覺得自己上輩子應該是拯救了銀河系。
下午下班,二人迫不及待回到潛園,都想盡快目睹穆蔻的監聽器是個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專業技術人員拿着信号機在别墅裡轉了幾圈,最後位置圈定在一排氣派的大衣櫃裡,接着縮小範圍,最後的最後,他們拿了一枚紐扣給粟潛力。
“沒意外的話,應該是這個東西。”
什麼。
原小園的眼睛瞪的跟牛一樣,介個...是監聽器。
尼瑪。
她諜戰片看的少,覺得幹這事的人簡直太天才了,可惜沒用到正路上,讓人扼腕呀。
“打開看看。”粟潛也吃了一大驚。
技術人員取出極精巧的螺絲刀,搗鼓半天,終于打開了紐扣的殼子,裡面赫然藏着一個國外制造的監聽器。
粟潛搖搖頭,似是對原小園道:“爺爺送她到國外去深造,學業沒什麼起色,隻學了這些下作的手段回來。”
話落,他罕見地歎了口氣。
原小園不好評價穆蔻什麼,隻好扯了句大空話:“愛情往往使人盲目。”
粟潛睨了她一眼,随手把被破壞掉的監聽器線路扔到了垃圾桶裡:“粟太太好像深有體會。”
“......”體會個頭啊,她沒有談過正常戀愛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