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你吃醋了?”粟潛一挑濃眉,尾音上揚道。
“醋你個頭,自大狂。”原小園真想踹他一腳,她很容易被這個男人激發粗暴的一面。
粟潛伸手在她頭頂罩了一把:“這麼兇居然還有人敢娶你,啧啧,我還以為就我能将就你一輩子呢。”
聞言,原小園紅了眼眶,“怎麼會,就算我想委屈你大少爺,也有人不肯的。”
“喂,你别說這麼傷感好不好?”他見她難過,心上猛地一揪,像被刀片劃過一樣的疼痛。
“傷感?你想多了,不存在的。”她說,甚至,她會覺得和何錦漢結婚比和他更适合。
她剛才那麼說,隻是說說,沒什麼特别的意思。
粟潛眸子深邃地看向她:“一切都未最終确定。”
“......什麼意思?”原小園愕然擡頭道。
“不可說。”某男玩起深沉。
“切......”原小園丢給他一個大白眼。
她不停地看向門口,雖然一直在和粟潛貧嘴,但她剛才說過的話,一句都沒記住,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River趕緊回來吧。
“下去吃早餐吧,華裕的人還要在周邊踩踩點,沒這麼早來的。”粟潛拍着她的肩膀安撫。
“好。”原小園摸摸空空如也的肚子,不吃白不吃,她可不是矜持的女人。
樓梯在四樓停了下,原小園低頭看手機,沒注意上來的人,隻覺得背後粟潛的目光變的森冷,似乎見了仇人一樣,她愕然擡頭,就見黃婉泠毫不客氣地站在她面前。
“呼——”原小園倒吸一口涼氣,世界真是太小了,到哪兒都能遇到不喜歡她她也不喜歡的人。
“你幹嘛用那種眼神看我?”黃婉泠首先挑開話頭。
“她很好奇你怎麼出現在這裡。”粟潛替她答道。
“很奇怪嗎,她兒子丢了知道找,我就不知道找自己兒子?”黃婉泠忿忿道,目光如利劍一般射向原小園。
好在電梯是VIP貴客通道,人不多,旁邊隻有兩三個不多事的,人家好奇地向他們行了個注目禮之後默默低下頭玩着手機。
盡管這樣,粟潛的臉還是黑的跟鍋底一樣,“你兒子是誰,丢了找警察局去,這裡沒有。”
原小園見二人火藥味濃重,立刻拉了拉他,好歹也是個公衆人物,就不能注意點影響嗎,幼稚。
萬一同電梯裡的人是僞裝成富商的狗仔隊呢,說不定人家袖口上别着針孔攝像機,剛才那一段要被錄下來,曝出去又是一段豪門大戲,街頭巷尾還不議論的面目全非。
粟潛卻完全不在意,他冷冷掃過旁人,長臂一伸,摟住原小園,“去小餐廳吃,我叫他們準備了你喜歡吃的魚子醬。”
“......”現在流行對前妻獻殷勤了嗎。
黃婉泠氣的發抖,不好在電梯裡發飙,隻好一路尾随去小餐廳。
到了門口,侍者很“沒眼色”地把她擋在門外,“女士,這是總裁專屬,不對外開放,請您左轉到貴賓餐廳用餐。”
“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誰。”
“不管您是誰,這裡除了董事長和總裁,其他人一概不能入内。”年輕的侍者強硬道。
“粟潛。”黃婉泠脖子上青筋暴起,對着兒子的背影喊:“你有種别回頭。”
粟潛聞言頓了頓腳,帥氣的背影乍然一側,但沒有回頭,隻冷淡扔下一句:“請移步到您該去的地方。”
“你......”黃婉泠又氣又惱,完全沒話怼兒子,隻好把矛頭指向原小園:“你個小賤人,離了婚還勾着男人不放,我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孽,遇上你們。”
“别理他。”粟潛聽自己娘這麼罵,覺得臉上挂不住,一閃身走到最裡面,拿起遙控關上外面的大門,瞬間就聽不到外面的聲音,裡面擺設極其精緻,繼承了粟家一貫奢華的作風。
都是用金錢鋪就的。
原小園盯着面前的碗筷發呆了一會兒,“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媽也覺得我是個拖油瓶,總想把我推出去......不過,她終究生了我你不是,你何必這麼對她。”
她發誓,她真的不是有意要做白蓮的,隻是一不小心抽風了,是真的抽風了。
誰要為黃婉泠說話啊。
她真想收回剛才的話。
“同樣,在我很小的時候,也是被當作拖油瓶被人嫌棄的,所以我們合該是一對。”粟潛道,眉宇間籠着一層淡然的憂傷。
他下颌的胡須剛剛修過,露出微微泛青的皮膚,極好看的面部線條沐浴在穿落地窗而來的晨曦裡,把男色演繹的如此動人。
原小園看向他:“你賣弄色相,博取可憐,真叫我刮目相看。”她剛才心神一動,差點被他的男色所誘,不顧彼此身份,安心享受他的殷勤。
“色相?你什麼時候覺得我帥過?”某男諷刺地看了她一眼。
“......”她一直覺得他帥的過分好嗎,隻是她看的多了,有些免疫,但并沒有否認過啊。
“俄羅斯深海魚子醬,給你吃。”粟潛遞過來一小罐淺橙紅的籽籽。
“謝謝。”原小園知道這東西很貴,但她完全沒推掉,反倒覺得宰他一頓頗有成就感。
有木有很變态。
吃飯間,二人都沒說話,粟潛一直看手機,原小園以為他在看公司财務報表,不經意一瞥,卻發現他在刷手機上的聊天軟件,好像還是群聊。
......
真潮。
原小園鄙夷地撇過頭,心頭一酸,直呼當年所嫁非人,連兒子都不操心的,頓時沒了吃飯的興緻。
“他們在追蹤River的蹤迹。”粟潛把手機擺到她面前,提唇一笑:“你以為我在閑聊?”
原小園湊過去一看,果然,他聊天的群裡都是她認識的人,肖同、江堃等人,他們發了一個又一個地标圖,在交流River身處的位置信息,幾乎沒有一句廢話。
“他現在在哪裡?”原小園也顧不得安慰一下被她願望的某少,心急地問。
“你不認識字嗎?”某男蹙眉,女人是不是很傻,明明上面都寫着呢,非要他說出來。
“......”
原小園這才反應過來要去看看群裡發的内容,她認真地掃過幾遍,根據他們動用的手段,如果沒有失敗的話,River應該很快就到酒店了。
“走吧,時間差不多了。”粟潛拈起濕巾抹抹唇線,長腿一擡,拖着原小園就往外走。
原小園一點兒都不介意他此刻“粗暴”的方式,看向他問:“粟潛,你說River不會受什麼精神刺激吧?”
“我讓他們加倍補償。”粟潛很男人地道,華家這次對一個孩子下手,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得狠下手腕鏟除這種心眼填糞的毒瘤。
“我害怕。”原小園腦補了一些不好的東西,比如River被吓傻了,或者喂了啞藥,再也開不了口什麼的,總之,要多悲催有多悲催。
“别怕,華裕不敢。他不是個豁出去命的人。放心。”粟潛濃眉緊鎖,口中卻笃定地安慰她道。
他何嘗沒有想到那些不好的東西。
萬一,如果真有萬一,那麼,他肯定會剁了華家一家老小的,絕不手軟。
原小園眸光涼涼地看向他:“你難道一點兒都不擔心他嗎?”
都說父子連心,難道他們父子二人,一點兒心靈感應都沒有嗎。
“昨晚我夢到他了。”
“夢到他?”原小園驚愕地道,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一會兒是我小時候,一會兒又變成了River,醒來後我很想他。”粟潛道。
“你從來沒和他說過話。”原小園有些怨念地道。
粟潛眸底有些火光,深沉道:“一個人在囚牢裡想的太多,容易把問題複雜化,我之前一時沒轉過彎來。”
“......”這個借口可以過關嗎。
原小園有些糾結,顧左右而言他,“你覺得親子鑒定的結果不準确嗎?你是不準确的那百分之零點一嗎?”
“不,我一直有個感覺,有人動了手腳。”粟潛道。
“誰?穆蔻?華澄還是黃女士?”
“不,不是他們。”他心裡有個疑影,暫時還不能告訴他。
“你疑心過了。”原小園道,她不認為還有其他人會攪和這趟渾水。
粟潛抓住她的手回到房間,接了個電話,嚴肅地道:“穆蔻我調查過來,沒有和意願的人接觸過,華澄更不可能,她巴不得你和我糾纏不清,離她的心上人遠點,至于黃女士,就更不可能了。她沒有出發點。”
一番分析下來,好像這些人個個并沒有理由對DNA鑒定結果做手腳。
“那......可能是醫院弄錯了吧。”原小園發懵地道。
“第一份報告是穆蔻拿給我的,我不相信,親自叫人去測了一遍,結果......不甘心,換了家醫院,結果還是那樣,你不覺得有問題嗎?”粟潛挑挑眉,一步一步把傻兔子一樣的女人往某人身上引。
“什麼問題?”傻女人上鈎。
“你認識的人裡面,有誰和醫院關系特别密切的?能暗箱操作結果的。”問題指向越發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