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靜默無言,她摁了挂斷鍵,心上痛得像被人狠狠地插了一把匕首。
一點都不意外,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本來就是她一廂情願地喜歡他的。
從前四年間他都看不上她,更不要說現在了。
除了他,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呢。
繼父那麼愛母親,就算她出事了,母親也應該很好地活下去吧,就像當年一樣……
似乎不用她擔心呢。
魚死網破。
對,她要和粟潛攤牌,如果他為難她,她會不擇手段。
是夜,從陽台巨大的落地窗望出去,浩渺的天穹中,衆星閃爍,斑斑駁駁的點點星光超然于塵嚣之上,以涼薄的目光俯視着她。
一顆流星劃過天際。
刹那,光華璀璨了整個夜空。
墜落的那一刻,它是否覺得與其在夜空中黯然,不如在燃燒中換取片刻的舒心。
世界萬物,莫不如此吧。
她亦是。
“嘩啦----”
房門被推開,她暮地一驚,旋即轉過身來。
“快來扶我……。”粟潛喝得醉醺醺的,站都站不穩,一條胳膊架在秘書的肩膀上,東倒西歪地說着什麼。
酒氣沖天。
隔着老遠,就熏得她本能地皺起鼻子。
酒鬼。
她拉起窗簾藏進去,甯可在陽台上呆一晚上,她都不願意和他,尤其是醉成那樣的他共處一室。
“女人,你給我出來。”
良久找不到她,他推搡開秘書,一步一個踉跄地走進來。
傭人很快端着醒酒湯上來,他抓起碗仰頭往胃裡灌,喝得太猛,湯水從唇角滴到襯衫上一片,可發生在他身上卻絲毫不顯得卑瑣,反而更凸顯了幾分随性與霸氣。
原小園躲在窗簾後面,大氣不敢喘,生怕他聽到動靜過來扯她。
“人……滾哪兒去了?”
“……”
傭人四處找不到原小園,不敢回話,一個個戰戰兢兢地低頭排在他身後。
“嘭-----”
傭人手裡的杯子被他砸落到地上,精巧的白瓷撞擊在地闆上,碎成一片白光,聲音格外清脆。
“出來。”
他繼續咆哮着。
女管家黑着臉識相地朝陽台上走來,她應該是知道窗簾後面藏着古怪。
真是個女巫。
原小園的心跳完全亂了節拍,她攏了攏腳尖,祈禱剛才看見的那顆流星給她帶來好運……
“你們都出去吧。把我的女人吓得不敢露面了……她害羞……她剛知道男人長什麼樣……”
就在女管家要揭開窗簾的一瞬,粟潛發話了,嗓音高亢而不羁。
完全聽不出來醉意。
呵。
醒酒湯的效果真神奇。
下人陸續退出,門被帶上。
寬敞的房間裡,隻剩下呼吸和心跳的聲音。
“你可以出來了。”
他一點都沒醉。
原小園長出了一口氣,拉開窗簾,緩緩地走出來。
“粟先生,那個,我覺得我是時候離開了,您的錢,我一分沒動……。”原小園走到他正前方,字正腔圓認真道,“我身體,您也玩的差不多了,何必等到索然無味的時候再想着怎麼遣散……。”
她準備先和平談判。
“呵。原小園,我真是看不懂你了。你自己找上我,我上鈎了你又要走,是不是要趁着還有幾分姿色去換個更大的金主啊?”粟潛走到她近前,噴出一口煙圈緊盯着她,“下次,未必能賣這麼多錢。”
“啪!”
原小園使出洪荒之力一掌甩在他豐神俊朗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