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第一次見趙西詞,她便用了這東西給我療傷,原來這“麒麟竭”竟然是如此重要的寶物,趙西詞還真是出手大方,不禁覺得自己的命又貴重了幾分。
“可是我去找你父親要的時候,你父親平生最恨妖怪,無論我怎麼向他保證我不害人,不吃人,他都不肯給我‘麒麟竭’,我無功而返。最後我在那位高人的幫助下,成功的殺害了你的父親,拿到了傳說中的仙草――‘麒麟竭’!”
那黃鼠狼講到這裡,趙西詞已經是呼吸急促,似乎回想起來了不堪回首的過去,而毅哥的神情卻十分複雜,說不上緊張卻也陰晴不定。而張若童,則是在一旁聽得入神。
那黃鼠狼狠狠地将眼神看向一旁的毅哥,大聲說道:“那位高人,就是現在站在你身後,口口聲聲說要你下狠心複仇的趙毅!陰險的陰間鬼差!”
我瞪大了眼珠朝毅哥看去,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我遲疑地說道:“毅、毅哥?”
不過我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猜想,這肯定就是那黃鼠狼妖怪為了迷惑趙西詞而編的謊言而已,如果毅哥真是這樣的人,那為什麼還要一次次的幫我呢?
趙西詞也在愣了幾秒之後,緩緩轉頭朝身後的毅哥看去,隻見毅哥此時眼神坦蕩,卻也沒有為自己辯駁,隻是坦然地迎接着我們所有人的目光。
“趙毅,它說的是真的嗎?”一旁一直細細聆聽的張若童終于忍不住發問了。
可是毅哥在我們一個個的追問和目光的威逼下,卻絲毫沒有曲折的模樣,但也一句話不說,似乎有一種要默認的架勢。
趙西詞表面上搖起了頭來一副不想相信的模樣,可是話語已經明顯顫抖了起來:“趙毅,你……”
毅哥看着趙西詞情緒的起伏,終于按捺不住了,對趙西詞解釋道:“西詞,你不要聽着妖怪胡說,它在迷惑你!它隻想活下去!”
趙西詞遲疑地回頭看了一眼黃鼠狼,黃鼠狼冷笑一聲,說道:“他是比我還長命的陰間鬼差,我再怎麼胡說也沒有任何意義!你認識他之後難道就沒有感到奇怪?你對他一無所知,他卻看穿了你的全部。”
我和張若童都狠狠吃了一驚,朝毅哥看去,毅哥也有苦難言的模樣。這黃鼠狼真是一語中的,就現在的形勢看來,毅哥被黃鼠狼全然揭露,已然是無法隐藏。
“西詞。”毅哥歎了口氣,神情複雜地看向趙西詞。
趙西詞似乎心都冰涼了,有氣無力地問毅哥道:“所以你才對我的事情如此熟悉?”
毅哥沉默了半會兒,欲言又止地說道:“事情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
趙西詞啞口無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皺眉看着一發不可收拾的局面,激動地走近毅哥問道:“毅哥,你不會真做了那些事吧?”
張若童卻也不和我一起追問毅哥,而是果斷地選擇相信他,徑直對趙西詞解釋道:“西詞姐姐,你要相信趙毅,他不是這樣的人!”
趙西詞聽了張若童的話,狠狠對毅哥說道:“那你倒是給我解釋啊?”
“我……”
張若童看着毅哥一臉的猶豫,大聲問道:“趙毅!你究竟在猶豫什麼?”
“哈哈哈哈!你這是做賊心虛了嗎?”黃鼠狼這時候還不忘過來火上澆油,這聲音又如同刮擦玻璃的聲音一般,難聽刺耳。
毅哥看着眼前複雜的形勢,狠狠瞪了一眼黃鼠狼,忽然像做了什麼決定似的,大聲對黃鼠狼喊道:“你還是給我快些去死吧!”
毅哥的動作根本不等我們來得及反應,一陣劇烈的翻湧,隻感覺四周的陰風大作,翻雲覆雨一般,直讓人睜不開眼睛來。
接着一股刺鼻的氣味彌漫了到了空氣當中,整個房間都開始渾濁不堪,我們都急忙掩住鼻息,不斷地拍打着四周驅散渾濁的氣體。
直到一切都平靜之後,毅哥正站在原地,而牆壁上卻隻剩下空空如也的幽藍色鎖鍊和手铐,黃鼠狼已經不見了蹤影,連痕迹都沒有留下。
“那妖怪呢?”我對毅哥問道。
毅哥卻沒有回答我,反而是張若童過來對我解釋道:“它趁機跑掉了。”
“它應該走不遠。”毅哥卻忽然如是說道。
接着毅哥回頭對趙西詞誠懇說道:“西詞你在這裡等我,我回來再給你解釋。”
毅哥說完之後就打算離開這裡,趙西詞卻不願輕易放他走:“等等。”
“西詞?”
趙西詞看着毅哥一臉不知所以的模樣,五味陳雜的表情,淡淡地說道:“你不是要解釋嗎?我現在給你機會解釋。”
我和張若童也十分關心地看向毅哥,比起追那黃鼠狼,聽毅哥解釋這場看似誤會的許多年前的往事,似乎更為重要也更是有趣些。
然而毅哥沉吟了良久之後,也隻是抿了抿嘴唇,将我們每個人都看了個遍,也不曾說出一句話。趙西詞臉上的神色已是冰冷,兀自猜測道:“你解釋不出,是不是?”
張若童都不禁跟着緊張起來,毅哥似乎知道自己已經難以脫清罪名了,企圖挽回些什麼,說道:“它确實沒有說謊,可是……”
“還有可是!?”
聽見毅哥說到那黃鼠狼沒有說謊,差不多就可以确認這事情并沒有解釋的餘地了。而趙西詞更是像一個火藥桶一般,終于被毅哥給點燃要爆破了。
趙西詞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毅哥,呼吸都不太平穩了。毅哥歎了口氣,搖了搖頭無奈說道:“我就知道,那妖怪先入為主,你肯定不願意再聽我解釋了。”
“這叫解釋嗎!?”趙西詞已經連語氣都控制不住了,看起來異常激動,我也冥冥之中能夠理解,畢竟是殺父之仇,竟然是身邊熟識的朋友,真讓人難以接受
我看着毅哥臉漸漸的發紅,居然也沒有脾氣,沒有動作,不禁捏了一把汗。趙西詞可真下得去手啊!
毅哥雖然十分紳士地忍耐了下來,但還是紅了眼,瞪向趙西詞,我不禁覺得其中肯定有什麼難言之隐。我連忙安慰趙西詞道:“西詞姑娘,這之間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西詞姐姐你現在一定要冷靜下來!”張若童卻仿佛比我更加關心他們的關系,跟着喊道。
然而趙西詞卻根本不理會我們,也不畏懼和回應毅哥瞪過來的目光,狠狠地說道:“趙毅,你真是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趙西詞說完之後神色忽然暗淡了下來,也不知道想些什麼,接着便轉身不顧一切朝外面跑了出去。
“西詞姑娘!西詞姑娘!”我連忙想喊住她,可趙西詞似乎完全就聽不到一般,随着開門的聲音,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了。
一切都開始平靜起來,我回頭看看毅哥,發現毅哥此時完全不為所動,隻是若有所思在想些什麼。
“趙毅?你還不快去追她?”張若童上前問道,眼中透露着些許着急。
“随她去吧。”
毅哥臉上的神色不緊不慢,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以為毅哥會着急地想要澄清什麼,我剛想質問毅哥,張若童卻搶先問了我想問的問題:“你是不是真的做了那些事?”
毅哥聽了後一愣,扭頭看了看我們一眼,神色忽然暗淡了幾分,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咽了咽唾沫,坦然道:“她說得沒錯,我确實是她的殺父仇人。”
我張大了嘴,吃驚道:“毅哥,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