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瀾心中雖有很多疑問,但她一項不會多問主子的事情,所以沒有開口,隻伺候着謝芙蓉吃東西,
吃完東西,謝芙蓉就換了一身女裝,從地道去榮國府上了。
隻交代了素瀾留守在博雅草堂,如果王肅和王曦問起,就說是回博雅草堂了。
素瀾的内心之中一直都不安,謝芙蓉把九歌給排走了,北魏一個來回,沒有半個月的時間是絕對回不來的,謝芙蓉自己又回了榮國府,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這裡可不能長時間沒有“王榮甫”啊!
這要是一旦博雅草堂的秘密被别人發現了,可怎麼辦呢?
謝芙蓉回到博雅草堂之後,正好素寰、素心、素畫、素錦四人都在芙蓉院。
謝芙蓉換了一身衣服,帶着素寰和素心就去了榮國公和老夫人的榮甯院,自從過完年謝芙蓉離開之後就一直沒有見過老夫人和榮國公,之前就算是在宮裡頭見過幾回,謝芙蓉也都是以無雙國士“王榮甫”的身份出現,并不能和榮國公老夫人相認,更不能說上一句話。
老夫人拉着謝芙蓉眼裡的淚水都快流出來了,還讓孫嬷嬷準備了很多吃的東西。
半晌之後,榮甯院裡忽然傳來了一陣榮國公驚訝的聲音:“什麼?然謝氏分家?”
榮國公在聽到謝芙蓉說這件事情的時候猛然站了起來,身後的太師椅都鬥了三鬥。
老夫人雖然相信謝芙蓉,并且什麼事情也是由着謝芙蓉,但是這件事情老夫人的驚愕并不亞與榮國公,手中的茶杯都忽然掉在了地上,摔碎了。
秋氏更加震驚,但是擔心老夫人的身體,還是上前扶着老夫人。
謝蒼雲的連直接吓的一片蒼白,連喘氣的聲音都沒有了。
謝芙蓉早就料到了他們會是這個反映,淡定自若地喝着茶,重複了一遍:“沒錯,是分家!謝氏不僅要分家,還要分族,分财産,分錢,更甚至,要……改姓!”
榮國公終于怒了,随手抓起一個杯子就朝着謝芙蓉的頭上摔了過去:“你這個不孝女,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你也能說得出來,你……你不是我謝氏的女兒!”
謝芙蓉沒有躲,但是榮國公的那個杯子也沒有砸到謝芙蓉的頭上。
其實榮國公雖然憤怒,但内心之中還是很疼謝芙蓉這個孫女的,雖然被子握的實在,摔的也實在,但是故意偏了方向,就是心中的那口起沒辦法順暢而已。
謝芙蓉眸光暗沉,沉着眼,沒有說話。
謝芙蓉不說話,别人也沒有開口,甚至謝蒼雲還沒有從聽到謝芙蓉第一就話說到要謝氏分家的時候還沒有緩過勁來呢!
半晌之後老夫人忽然滿臉是淚地握住了謝芙蓉的手:“芙蓉丫頭,你給祖母說說,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謝氏可不能分家啊,這老祖宗流傳下來的百年的基業,祖祖輩輩的人都護過來了,如果在祖母和你爺爺的頭上保不住了,以後我們兩眼一閉,怎麼進祖墳啊,怎麼去見謝氏的列祖列宗?芙蓉丫頭,這樣的事情可千萬不能做啊!”
謝芙蓉瞧着老夫人的樣子,内心猛然一揪,昨晚上她一個人想了想了整整一夜,榮國公的反應,老夫人要說的這些話,她都已經想到了。
雖然都已經想到了,但是真正遇到的時候還是内心控制不住的心疼。
不過再心疼,謝芙蓉也要忍着,有多少罪孽,有多少後果,甚至有多少阻礙和罵聲都讓她一個人來承擔吧!
若不然,難道還要她眼睜睜地再看到謝氏如前世般滿門株連,皿流成河的事情再發生一回麼?
謝芙蓉的手很溫柔地擦幹了老夫人臉頰上的淚水,自己的雙眼都有些酸澀:“祖母,丫頭都已經想好了,這一生,能做謝氏的女兒已經是心滿意足了,芙蓉已經在京外的骊山腳下找好了一塊地方,還請了風水先生看過,背靠骊山,腳踩瀾滄江,風水是一點問題都沒有。丫頭死了之後不進祖墳了,就埋在那裡,就是委屈了祖母和爺爺,還有三叔,三嬸兒要和芙蓉一起葬在那邊了!”
聽完謝芙蓉這句話,老夫人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哭聲都有些哽咽,一雙蒼老的手握着謝芙蓉的手,不停地顫抖着。
榮國公猛然坐回了太師椅上,一句話都沒有說。
秋水也在抹眼淚。
良久之後謝蒼雲忽然問謝芙蓉:“芙蓉丫頭,是不是朝中遇到了什麼事情,你之前不是和豫王……此時新帝雖然登基,但是陛下年幼,還在襁褓之中,如今當政的可是豫王啊!”
謝芙蓉擦了一把臉頰上的淚水,看了一眼榮國公,又看了看老夫人,他們二人的臉上也寫着和謝蒼雲一樣的疑問。
不知道為何,謝芙蓉的嘴角竟然輕然一笑:“哪有一世不失寵的寵妃,何況我和豫王隻是聯盟,至于其它……不提也罷!”
此時謝芙蓉的内心之中一點底都沒有,前世她和楚雲弈之間雖然有情,但也隻是在冀州的短短幾個月相處而已。
今生的時間雖然因為她的重生而做了改變,但是他們之間說白了隻是暧昧而已,就連最起碼的确立關系都沒有。
更何況……如今她和項碧茹之間……
有了前世的教訓,謝芙蓉絕對不能再将家族的安慰完全依附在她個楚雲弈之間的男女關系上。
對于鞋服的這句話,對于并不知道先皇在臨死之前留下兩道密旨的衆人來說,沒辦法理解。
謝芙蓉解釋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此時攝政王楚雲弈要和蘭陵項氏的女兒完婚的聖旨已經從早朝上傳來下了,正往城門口張貼。”
衆人頓時一愣。
半晌之後老夫人拉着謝芙蓉的手勸道:“芙蓉丫頭,攝政王和蘭陵項家女兒的婚事那可是長孫天後還在世的時候就已經定下來的啊!别說是咱們帝京城裡,就算是普通的小門小戶家,誰家沒有個三妻四妾啊?隻要攝政王疼你就好!”
老夫人這是以為謝芙蓉吃了楚雲弈和項碧茹的醋,耍小性子了。
謝芙蓉無奈笑道:“祖母,就算我能接受,但是你能忍心,咱們謝氏的那麼多直系看着,難道就甘心咱們謝氏的嫡女給人家去做偏房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