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弈溫柔地接過謝芙蓉手中的杯子放到一邊,抱着謝芙蓉到了床上。
謝芙蓉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小心翼翼的楚雲弈,就先是害怕一用力,謝芙蓉就會在瞬間消失不見一樣。
她對着她溫柔一笑。
楚雲弈輕柔地撫着謝芙蓉的臉:“睡吧!還有兩個時辰天才會亮!”
謝芙蓉以為楚雲弈要出去,卻沒想到他也在謝芙蓉的身邊趟了下來,輕輕地握着謝芙蓉的手,就像那夜在北宮一樣。
謝芙蓉覺得從未有過的安心,閉上了雙眼,什麼都不想,靜靜地睡着了。
次日醒來的時候晨光已經照射到了床上。
謝芙蓉一睜開雙眼,就看到在床邊坐着的楚雲弈。
這樣一睜開雙眼就能看到心愛的人的感覺真好。
謝芙蓉淺淺地笑着:“早!”
楚雲弈低頭在謝芙蓉的額頭上輕輕一吻:“起床洗涮,早飯已經準備好了!”
都不知道楚雲弈是什麼時候起的,雖然沒有問,但是當謝芙蓉最愛吃的粥端上來的時候,她一眼便看出來這個粥是用小火煮了整整一個時辰的,裡面最有營養的蓮子和紅豆都煮的很爛,放到口中粘度剛好。
謝芙蓉一口一口的吃着,楚雲弈在一旁看着。
謝芙蓉吃了幾口,忽然眼淚就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她不敢擡頭,害怕被楚雲弈看見。
其實楚雲弈早就看見了,嘴角那一抹笑容忽然不見,很心疼地用手輕輕地撫摸着謝芙蓉的臉:“舍不得麼?舍不得就不要走,我也很舍不得你!”
有多愛一個人,多害怕失去一個人,才會這樣的溫柔,這樣的小心翼翼。
謝芙蓉隻覺得内心之中狠狠地被什麼揪着。
眼淚都已經掉進了碗裡,但她還是不停地一口一口地吃着。
忽然謝芙蓉放下碗,一把撲進了楚雲弈的懷中:“弈!”
“恩!”
“弈!”
“恩!”
“弈!”
“恩!”
謝芙蓉真的覺得好難過,不是因為要離别,是因為楚雲弈的溫柔和太好。
為什麼九歲那年在漯河遇到的少年不是他,而是楚蕭然,為什麼九歲那年她心心念念愛上的人不是楚雲弈,而是楚蕭然。
命運的捉弄,讓她用了整兩世的時間才和他遇上。
太晚,太晚。
謝雲溪準備好了去北魏的馬和幹糧,來叫謝芙蓉的時候,謝芙蓉還是這樣,趴在楚雲弈的懷中,楚雲弈很溫柔的一下一下撫着謝芙蓉的背就像是在安慰一個孩子。
謝芙蓉擦了擦眼淚,很尴尬地站起身來:“雲溪哥哥!”
“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赫連澤他們一斤在外面等着了!”
“恩!”謝芙蓉點了點頭。
楚雲弈忽然攥着謝芙蓉的手:“我有東西給你!”
“什麼?”
楚雲弈靜默着沒再說話,傻子都能夠看出來,楚雲弈這是在趕謝雲溪了。
謝雲溪不生氣,笑着看了一眼謝芙蓉,轉身離開:“在門口等你!”
之後楚雲弈從袖子裡拿出來一個錦囊遞給了謝芙蓉。
“這是什麼東西?”
錦囊做的很精緻,上面繡着一個一對龍鳳,謝芙蓉也沒有多留意,就要打開錦囊。
楚雲弈攔住她:“秘密,現在還不是看的時候,你先拿着等三個月你回來的時候在路上打開看!”
“這麼什麼?”謝芙蓉笑了笑,小心地将錦囊收了起來。
楚雲弈很粘人地又從後面抱着謝芙蓉,溫潤的氣息掃過謝芙蓉的脖頸,又是一陣黏膩。
謝芙蓉有些受不了,推開了楚雲弈:“再不走,又到午時了,你好意思讓那麼多人在外面的等着我們?”
楚雲弈笑着放開謝芙蓉:“三個月,就三個月的時間,你若不來,我就去北魏找你!”
謝芙蓉笑,沒有說話。
韋宴雲、皇甫木蘭、赫連澤在門口等着。
謝雲溪因為要駐守北境,不能輕易離開。
謝芙蓉和楚雲弈到了門口之後見到了一個讓他們非常意外的人。
皇甫漠寒!
一見到皇甫漠寒,楚雲弈的臉色就十分不好看,牽着謝芙蓉的手就更緊了。
謝芙蓉并不知道那天在護國将軍府上楚雲弈看到謝芙蓉被皇甫漠寒強吻的事情,也不知道楚雲弈誤會了謝芙蓉被皇甫漠寒吻的動情的時候竟然“主動褪去”皇甫漠寒的衣服。
楚雲弈與皇甫漠寒對視,電光火石間兩個人已經過了好幾招。
不過謝芙蓉也沒有想那麼多,雖然皇甫漠寒的出現有些意外,但想想也很幸運,畢竟這趟去北魏就是為皇甫漠寒尋找解除身上幽冥蠱毒的辦法。
剛好有他在,一路上多了一個高手照應不說,得到隍瑛神殿的聖火之後還能立刻替皇甫漠寒解毒。
“上車吧!”謝雲溪對謝芙蓉道。
謝芙蓉要上馬車,但是手卻被楚雲弈緊緊地攥着。
這家夥!
謝芙蓉皺着眉頭看楚雲弈。
“本王也去!”楚雲弈冷冷道了一聲,冰冷的眸光始終在皇甫漠寒的身上,并沒有看謝芙蓉。
謝芙蓉嘴角抽了抽見着二人之間的“刀光劍影”便明白,這厮在見着皇甫漠寒的時候又吃醋了。
謝芙蓉的心裡美滋滋的,但是臉上卻繃得一本正經:“王爺,你還有要事,朝中的事情那麼多,你出來已經半個多月了!”
如今的大周政治風雨飄搖,一個不留神,朝中權利就會被那些虎視眈眈的世家奪取,在這個節骨眼上若是楚雲弈還跟着謝芙蓉去北魏,三個月之後再回到大周,到時候情傾天下的人就不知道還是不是他楚雲弈了。
楚雲弈一陣皺眉。
皇甫漠寒的嘴角晦明晦暗地一笑,任然是那副剛毅俊美,沉穩内斂的樣子,轉身上了馬。
楚雲弈心中那個恨呐!
手下不禁握着謝芙蓉就更緊了。
謝芙蓉一陣皺眉:“王爺,你捏疼我了!”
楚雲弈猛然回過神來,迅速放開了手,看着謝芙蓉五個手指都被自己捏的紅紅的,滿臉的遷就,似乎還有些不知所措。
手疼着,但是謝芙蓉的内心開心極了,笑着上了馬車。
開始出發的時候,楚雲弈忽然走到皇甫漠寒的馬前,低聲對皇甫漠寒說了一句話:“謝芙蓉已經是我的女人了!”
言下之意……任誰也能夠聽得明白。
原本聽到這樣的話,同樣深愛着謝芙蓉的皇甫漠寒應當十分憤怒或者失落才對,但是皇甫漠寒的臉上卻笑得十分好看,那笑容看在楚雲弈的眼中,似乎還有幾分嘲諷的味道。
楚雲弈的内心更加抽搐的厲害,負在身後的手緩緩握緊,望着皇甫漠寒的背影,雙眼的怒火在熊熊燃燒。
楚雲弈怎麼也想不明白,皇甫漠寒的那個笑到底是什麼意思。
因為他不知道,就在方才他牽着謝芙蓉出來的時候皇甫漠寒就已經注意到了謝芙蓉。
并且非常細心“檢查”過了謝芙蓉手上的守宮砂。
夏日的北境十分炎熱,謝芙蓉在這裡穿的基本上都是十分輕薄的薄紗,尤其是手臂上的就更輕薄,透過輕薄的薄紗謝芙蓉在手臂上的那可守宮砂豔麗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