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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幫死兔崽子!
蘇大貴一大早就趕到了桃花寺街,可他在巷子外頭等了半天,卻始終不見蘇杏出來。
不應該啊,聽那院裡的人說,那死丫頭有錢的很,還送了她弟弟和另外哪個小子去念書呢,都到這時候了,就算她不出門,倆兔崽子也該去學堂了吧。
等到半上午,他終于沒耐性了,擡腳進了院,卻見那兩間門都緊鎖着,透過窗子往裡看了看,裡邊一個人都沒有。
立刻就有人發現了這個不速之客,大聲喊:“诶诶诶,你看啥呢?”
“那個……住這裡的人呢?”不可能啊,昨兒還有倆丫頭片子在家呢,就是這兒沒錯。
“人家搬走了啊,聽說有個死皮賴臉的親戚找上門,硬是要人家養活哩。人家一群孩子家,手裡也沒幾個錢,隻能躲着走了呗。”說這話的時候,人家就差沒直接說“你就是那個死皮賴臉的親戚”了。
這是蘇杏後來想到的,她本想靜悄悄的一走了之,可回頭想想,又怕蘇大貴不死心的到處打聽她,萬一打聽到她是幹嘛的,認識什麼人,一路找過去怎麼辦?所以,她幹脆搬走所有東西之後,又特地到左右鄰居那裡交代了一番――有個惡親戚找來了,我們惹不起總能躲得起吧,要是有人來打聽我們的話,你們啥也别說。
聽完鄰居的話,蘇大貴臉色鐵青鐵青的。他是誰,他可是那死丫頭的親二叔啊,那死丫頭竟然這麼說他?要論關系,他就算不是親爹,也跟親爹不差啥了,别說要他們接濟,就算要他們養活他,那也是理應的。
“你都把人給吓跑了,還想咋地啊?”見蘇大貴不走。鄰居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過去,“昨兒就見你鬼鬼祟祟的在我們院門口打轉,敢情是來蹭吃蹭喝的啊。”
蘇大貴強忍了怒氣,陪着笑臉解釋:“大哥你誤會了。我不是來蹭吃蹭喝的,我是蘇杏那丫頭的親二叔,她爹的親弟弟,她爹讓我找她回家呢……”
他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鄰居更是滿臉的嘲笑了,直接甩甩手裡的毛巾,甩得蘇大貴一身的水珠子,這才開口:“得了吧你,怪不得她吓跑了呢,敢情是她爹派來的,趕緊走,你還想把人家賣給誰啊?去去去,别在我們這裡礙眼。”
哼,就說麼。都不是啥好東西,做哥哥續了弦就成後爹,做弟弟的死皮賴臉的蹭吃蹭喝。
恩,由此可見,蘇杏那個“我爹娶了後娘以後虐待我們姐弟,把我賣給老頭兒做小妾”的故事,已經無比完美了。而且,接來蘇桃和蘇果這兩隻後,她又加上了後續的劇情――偷偷回家一看,妹妹和弟弟正在家裡挨打呢。她幹脆把妹妹弟弟也都接來了。
一點有用的消息也沒打聽出來,反而招了一堆白眼,蘇大貴隻覺得自己的頭更暈了,一大早到現在水米沒打牙。肚子裡叫喚得都快沒勁兒了。
“死兔崽子跑得倒是快,給老子等着,要是讓老子找着你們……哼!”混賬東西,本來想着一早來了直接吃頓早飯,現在看來,先上路邊買個餅去吧。
一個餅要兩個銅子兒。咋不去搶呢!蘇大貴蹲在路邊啃着餅,再一次咒罵起京城的物價來。
現在咋辦,身上一共也就當戒指剩下的一錢銀子了。不對,還不到一錢呢,昨兒吃飯住店花了幾百個子兒――找着這一家子了,他還怕沒飯吃?當然吃的住的得要好一點的了。
摸摸懷裡的那點兒錢,蘇大貴再一次狠狠的咬了一口手裡的餅。
诶,等等……
你們躲着我是吧,我幹啥要費那力氣找你們啊,讓你們爹找去!
忽然想起找兒子找得快發瘋了的蘇大富,蘇大貴的眼睛亮了。對啊,回家跟大哥說,讓大哥來京城找他們,不信他們見了自個兒親爹還能躲着走。當然了,大哥如今跟人做生意賺了錢,見他幫忙找回兒子,不給他幾個錢怎麼可能。
唔,大哥摳成那樣了,萬一不給咋辦?還是先把錢要到手裡再說京城的事兒吧,他可不是故意敲詐大哥,是怕大哥太摳門不講兄弟情義啊。
且說搬到了安隆街上的蘇杏這一大家子。
她起初是真的對這個酒鬼不放心,這酒鬼的外号幹脆就叫做“陳老酒”,聽也知道是多年的酒鬼了。大姐這麼漂亮的美女擱在眼前,陳老酒萬一借着酒勁找事怎麼辦。
可搬過來兩三天後,蘇杏放心了。這兩三天裡,就算蘇蓮真是不小心跟陳老酒打了照面,那也不見陳老酒有什麼反應,更别說動手動腳了。
難不成,這酒鬼跟酒才是真愛?蘇杏撓了撓頭,管他呢,不管跟啥玩意兒真愛,隻要不來騷擾大姐就行。
“瞧那新搬來的姑娘漂亮的跟朵花兒似的……啧啧啧,老酒這都不動心,看來人家的話是真的啊……”
蘇杏的耳朵豎了起來,喵的,她才剛剛把心擱肚子裡啊,這又是要出什麼幺蛾子?
牆那邊的說話聲也不大,要不是牆上的磚裂了有條縫兒,她根本就聽不到。恩,話說回來,她回頭得弄個啥東西挂在這裡,把這條縫給堵上。
“……要不然,你以為他媳婦怎麼跑的?”
诶,他老婆跟人私奔還有隐情麼,大哥,你說話别說一般啊。
“啧啧啧,也不嫌惡心……”
惡心啥,大哥不要停,繼續夠昂普利斯!
“又沒找你,你惡心個啥?嘿,也說不準他就真看上你了呢,反正你細皮嫩肉的。”
等,等等……
“看上我?要看上也是看上新來的那個,你沒見那小子長得多俊?”
喂喂喂,你們說得不是我家樹哥吧?
蘇杏的臉徹底綠了,怪不得陳老酒對大姐沒興趣,原來那是個彎的。
她腦海中冒出的第二個念頭則是,原來彎的,也能跟女人生孩子?
第三個念頭……媽蛋,不用操心大姐的貞操問題了,可是,樹哥的貞操也不能說丢就丢啊。
她擡頭望望天空,腦海中的最後一個念頭也飄了過去:陳老酒,你個魂淡,你毀了我作為一個腐女的審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