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和樓梯口沖出了大量荷槍實彈的防衛隊員,身着高級西裝的聶庫・阿巴斯,緊了緊自己的領帶,帶着溫和笑容地掃了走廊裡驚慌失措的衆人一眼,又不着痕迹地瞥了齊思清一眼後,最後才落到那個站
在最前面的白墨身上。
“這裡,誰負責?”他的聲音很輕,但卻偏偏能夠讓人聽得很清晰。
站在電梯後的歐陽遠山明顯一震,猶豫着要不要自報家門的時候,李天義卻已經走了出來,平靜地說道:“我叫李天義,這次沙漠考察團的領隊。”
“哦,這樣啊,”聶庫・阿巴斯不置可否地一笑,嘴角撇了撇角落裡黑魔的屍體,眼神迸發出充滿威脅的光芒,低喝道:“這是怎麼回事,你給我個解釋?”“不用解釋了,我來告訴你,”就在李天義準備開口的時候,站在聶庫・阿巴斯對面的白墨卻直接說道:“這家夥手裡有兇器,本來要來殺我們的同伴,結果他這兇器似乎質量不行,跟槍走火一樣,把他自
己給射死了。”
此話一出,那李天義忍不住擡頭看了白墨一眼,眼裡滿是驚訝的神情。
而那聶庫・阿巴斯則是一臉不信,但卻仍然笑道:“你知道作僞證的下場是什麼嗎?”
“那不應該是你們安全防衛隊的事情嗎?”白墨嘲諷地一笑,繼續道:“你都沒去驗屍過,怎麼知道我們是作僞證?”
這一次,聶庫・阿巴斯終于不笑了,他看着白墨,看了很久,似乎要把這個年輕人看透,但很遺憾,他除了從對方臉上看到平靜和從容外,什麼都沒有看到。“驗屍我們自然會做的,但現在,還請你們跟我回防衛隊一趟,做個口供,等驗屍報告結束後,如果确實像你說的一樣,那我們自然不會為難你們,”聶庫・阿巴斯開始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眼裡帶着蔑視
的神情,看着白墨,道:“不過,要是驗屍報告不是你說的那樣,我保證你會因為今天說的話而後悔!”
“呵呵,後悔嗎?”白墨搖了搖頭,嘴角的嘲諷意味更濃了些,“抱歉,我的字典裡還真沒有後悔這兩個字!”
不要說對方沒有任何證據,就算有,白墨有八成的把握,這個黑魔,根本就沒有任何身份,也就是說,這就是一個不存在于世界上的人。
就像他們這些特勤人員一樣,都是活在黑暗中的人,每個人的身份都是随時在變,真正的身份,在任何系統裡面都查不到,唯一能夠證明他們存在的,就是他們還活着。
而事實上,之前出手殺了黑魔後,趁着混亂,白墨已經給身在華夏的朱雀發了一條短信去确認,得到的答複也證明他的推測。
查無此人!
所以,他敢斷定,沒有任何哪條法律能夠适用于這種情形。
哪怕是在華夏境外的其他國度,法律也是對具備公民身份的人才有效。
聶庫・阿巴斯要是想拿這件事情來做文章,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
不過,聶庫・阿巴斯顯然不認為白墨能夠知道這些,在他的判斷中,這些人的特殊身份以及此行目的就不可告人,現在死了人,自己這邊又一口咬定,肯定早就慌得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而且,他也絕不會想到,有人竟然能夠短時間内查到黑魔的身份。
當然,黑魔的死,是他沒有想到的,他原本打算是讓黑魔先來傳個話,然後自己帶人再以恐怖分子的名義将這些人帶到防衛隊關起來再說。
到時候,以他們的手段,在這群人裡面随便找幾個軟骨頭屈打成招,那這事就鐵闆釘釘了。到那個時候,再以此先逼迫那個齊思清就範,等到玩弄次女之後,再用這些人當籌碼,讓華夏異能局焦頭爛額,斷了從中東前往沙漠之國這條線路,讓狂龍傭兵團孤立無援,如此一來,自己必定會得到鬼
煞宗的賞識,甚至說不定都能成為異能聯盟的一員。
這樣一來,簡直就是名利和美色皆得,想想都要讓人興奮。
至于失敗,在一向自信得有些過分的聶庫・阿巴斯看來,那幾乎是沒有可能。
這裡可是他們阿巴斯家族的地盤,他在這裡不說隻手遮天,至少想要留幾個人,應該還不成問題。
所以,在聽到白墨說出他的字典裡沒有後悔兩個字的時候,聶庫・阿巴斯笑了。
笑得很嚣張。
他一步一步走到白墨面前,低聲道:“你知不知道,在這裡,我要你死,可以有無數種辦法,而且還不會讓人抓到任何把柄!”
“隻是在這裡嗎?”白墨輕輕一笑,同樣低聲道:“那你又知不知道,我如果要你死的話,不管在哪裡,都行!”
氣氛,陡然間凝固了起來。
聶庫・阿巴斯身後所有的防衛隊員,突然間同時擡起了自己手裡的槍。
整個安全防衛隊裡面,可以說都是聶庫・阿巴斯的嫡系,是屬于他的私人部隊,參與他黑吃黑的行動也不知道多少次了。
畢竟,這個國家就是實力為王,隻要你有實力,想怎麼樣都行。
“怎麼,這就耐不住性子了?”白墨絲毫不懼這種場面,那種鎮定自若的表現,讓聶庫・阿巴斯都不由得刮目相看起來。
這個家夥,心也太大了吧!
難道不知道隻要他一揮手,就能立刻将他射成馬蜂窩?
不過,聶庫・阿巴斯現在還沒打算在這裡動手殺人,因為這些人終究是華夏來的,那可是當今世界上的泱泱大國,這樣當衆打臉,是要付出代價的。
起碼,聶庫・阿巴斯不認為他以及他身後的家族能夠承受這種代價。
更何況,他還要用這些人來要挾齊思清就範呢!
所以,想到這裡,聶庫・阿巴斯強忍着心中的殺機,朝着身後一揮手,喝道:“全都帶走!”
殺人的地方多得是,他也不急于這一時。
就好比自己的私家莊園内,就有碎石機和水泥攪拌機,那些養的花圃裡鮮豔無比的花朵,可不是尋常的肥料能夠滋潤出來的。
實在不行,莊園裡的養的那些品種純正的沙漠狼犬,也能有一頓美味的肉食。
“聶庫・阿巴斯是吧?我突然很好奇,你是不是覺得已經吃定我們了?”就在那些防衛隊員沖上來準備動手帶人的時候,白墨突然間又開口笑道。
聽到這話的聶庫・阿巴斯,先是一愣,而後就下意識揮手讓手下暫時退下,而後,他盯着白墨,一字一字地說道:“雖然回答你這個問題顯得我很幼稚,但老子今天心情好,所以就破例陪你玩一玩。”
“雖然不至于在整個中東區域都能夠一手遮天,但至少這座城市的天,什麼時候開太陽,什麼時候下雨,那都是由我聶庫・阿巴斯說了算的!”
“真的嗎?”白墨突然間出手,毫無征兆地一巴掌甩在了聶庫・阿巴斯的臉上。
“啪”
清脆的把掌聲,不僅把聶庫・阿巴斯打蒙了,更是把在場的所有人都打蒙了。
“咔咔咔……”
槍械的保險聲不斷響起,聶庫・阿巴斯的手下,一瞬間全都擡起了槍口,隻等着他們的頭一聲令下,就将這個不知死活的雜碎射成馬蜂窩。
被一巴掌打得踉跄後退,甚至撞在電梯門上的聶庫・阿巴斯,手捂着那瞬間腫脹起來的臉,眼裡滿是殺機地一步一步走了過來,突然就朝着白墨咧嘴笑了起來。
“給我……”
他正要說給我打死他的時候,身後的電梯門卻“叮”的一聲響了。
随後,在衆人震驚之中,電梯裡面突然間又走出來幾個人。
為首的一人,身材高大,面無表情,看上去頗為威嚴,他大踏步走了過來,朝着那些持槍的防衛隊隊員們怒喝道:“都給我把槍放下!”
聶庫・阿巴斯的表情,瞬間變得十分精彩了起來。
他看着那高大的中年人,最後落在了對方肩膀上那一枚特殊的勳章,那還沒有喊出來的話突然間就硬生生憋了回去。與此同時,站在他對面的白墨,笑得格外燦爛地看着他,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阿巴斯閣下,看來今晚這裡要變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