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還是忘不掉大羿的死?亦或在擔心葉軒的下落?”玉娘柔聲道,她跟随主人這麼多年,自然知道嫦娥心中的想法。
“大羿是因我而死,這是我心中無法釋懷的愧疚,而葉軒被西方二聖帶走,隻怕此生我與他也再無相見之日。”
廣寒仙子在苦笑自語,她緩緩轉頭看向玉娘,雙眸有些無神道:“玉娘,你說我為什麼要活着?”
“這……?”
望着嫦娥一臉凄苦的模樣,玉娘怔然無聲,不知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看來你也回答不了這個問題。”廣寒仙子自嘲一笑,她立身在桂樹下,整個人越發顯的消沉至極。
“每個人都為了他人而活,雖然每個人都不願意承認,可這卻是事實。”
蓦然,一道柔和的聲音在山巅中響起,這也讓廣寒仙子怔然當場,而那玉娘更是神情大變尋着聲音朝來人望去,口中更是發出嬌斥之音。
“大膽,此乃巫族聖女居所,何人敢擅闖……!”
蓦然,玉娘口中的話語戛然而止,隻因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一個至死也讓她感到恐懼的人。
“葉…葉軒?”
玉娘駭然倒退,因為在那山巅遠方,葉軒正漫步朝兩人走來,他一身黑衣,灰白發絲飄散腦後,臉上更是帶着一抹微笑在看向廣寒仙子。
“葉…葉軒…你…你要幹嘛?”玉娘豁然驚醒,更是擋在葉軒身前,隻是她顫微的身形出賣了她慌張的内心。
隻因玉娘可從未忘過,當年葉軒殺了太多的巫族,更是親手将大羿斬殺當場,縱然連廣寒仙子的求情都置之不理。
而且最讓玉娘感到恐懼的事情是,兩大天庭一戰葉軒最終被西方二聖帶走,可他竟然出現在巫族祖地當中,若是葉軒真的大開殺戒,定然要給巫族帶來極其慘重的打擊,哪怕六大祖巫在此也未必能攔下對方。
“玉娘,好久未見。”葉軒微微一笑,更是對玉娘善意的點了點頭。
“葉軒,你快走吧,若是讓祖巫發現你來到我們巫族,他們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的。”玉娘面色慘白道。
可惜,對于玉娘的規勸葉軒仿佛并沒有聽到一般,而是擡眼朝桂樹下的廣寒仙子看去,臉上呈現一抹微笑之色。
“你來了。”
廣寒仙子雙唇微咬,呆呆的看着葉軒,眼中更是水霧在呈現,其雙眸複雜至極,就連周身的氣息都變的極其紊亂。
“我來了。”
葉軒輕聲道,而後漫步朝廣寒仙子走去,直至他來到廣寒仙子身旁,更是捧起她的臉仔細的注視着。
“多年未見,你還是那麼美。”葉軒輕歎道。
“你老了,你的白發也越來越多了。”廣寒仙子微咬雙唇,她撫摸着葉軒灰白的發絲,口中發出呓語之音。
“遊遍青山從未老,隻有相思無盡頭。”葉軒苦笑自語,望着眼前的廣寒仙子,他不在控制自己的情緒,終是一吐相思之情。
“你愛我嗎?”
廣寒仙子呆呆的看着葉軒,終是問出一直想問的問題。
“愛!”
葉軒并無任何猶豫,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内心,直接給了廣寒仙子一個肯定的答案。
“因為我愛你,所以我來見你。”葉軒苦笑出聲,雙眸也在此刻有些恍惚,靜心的感受着與嫦娥的一縷溫情,仿佛這便是他多年前想要的東西,在此刻真正的擁有了。
“可…可是…如果你真的愛我…為…為什麼要殺大羿…為什麼要殺巫族這麼多人…葉軒…你告訴…這都是為什麼?”
廣寒仙子緊咬雙唇,自葉軒殺了大羿滅了巫族這麼多族人,廣寒仙子便有一種深深的愧疚感,如果不是因為她,巫族也不會遭到葉軒的屠戮,這也是她一直以來無法釋懷的事情。
望着廣寒仙子凄苦的神情,葉軒仰天無語,雙眸也有些恍惚,隻是一抹自嘲之色從他嘴角勾勒而出。
“我不殺人,人要殺我,所以我便殺盡一切想要殺我之人,如此我才能屹立在這混亂的天地之中。”
葉軒的目光從天際收回,而後靜靜的注視着廣寒仙子道:“這個世界沒有對與錯,有的僅僅隻是強與弱。”
“若我當年被大羿所殺,若我當年被巫族滅了天庭道統,又怎麼會有今日你我的對話呢?”葉軒平靜出聲。
耳聞葉軒話語,廣寒仙子面色凄楚,更是緩緩搖頭道:“你可以改變的,真的可以改變的,如果你真的愛我,難道就不能為我改變嗎?”
“不能!”
斬釘截鐵,清冷出言,葉軒腦海中閃過柳白衣的笑容,更有孫悟空化作五彩神石的景象,他雙眸也在此刻越發變的清冷起來。
“那你為什麼來找我?”廣寒仙子凄苦出聲,正對葉軒癡癡發問。
“渡劫,渡天道第二劫。”葉軒平靜出聲,靜靜看着自己喜歡的女人,隻是一絲哀傷的氣息在彌漫而出。
“渡劫?”
耳聞葉軒話語,廣寒仙子怔然當場,因為她聽不懂葉軒說的是什麼,隻是一股酸澀的感覺呈現在她心底。
“天地之間有三大成聖之法,一為功德成聖,二為斬三屍成聖,三為以力證道成聖,而我走的便是以力證道之法。”葉軒平靜出言道。
“以力證道?”廣寒仙子呢喃自語,而後猛然看向葉軒,眼中呈現極大的駭然之色。
“葉軒,你瘋了嗎,以力證道隻是一個傳說,巫族古典當中更有着詳細的記載,凡是走上以力證道之人,最終的下場都要灰飛煙滅而亡啊。”
廣寒仙子焦急出聲,她也在此刻終于想明白了一件事,為何葉軒的修為一直要比同境的人可怖,縱然兩大妖帝都敗在他的手中,原來他走的便是以力證道之路。
“踏入準聖,天道九劫,我已然渡過第一劫,現在與你見面便是要渡那第二劫,也就是我一直不想面對的情劫!”
一抹自嘲的笑容從葉軒嘴角勾勒而出,他的聲音看似平靜,可如果仔細去聽會發現,他的音線當中包含着一絲顫音,證明葉軒的内心并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