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淳在聽了泥鳅講述他們一路從荊州到這冀州的下曲陽來找自己的事情之後,對陳夢婷是刮目相看,尤其是當他聽到陳夢婷說服那二十人的“小頭目”時,更是大為驚歎,心道:“看不出這看着文文弱弱的姑娘,竟有這般厲害!”
然而,就在廖淳尚在心中感歎之時,泥鳅早已在那裡打趣陳夢婷了。
泥鳅斜着腦袋,撇着眼睛看着陳夢婷,說道:“想不到你這婆娘還挺厲害的麼,看不出!看不出!二十個大老爺們就這麼被你忽悠了,看來以後得離你遠一點了,不然哪天被你賣了都還不知道,可能還要在那裡幫你數錢。”
原來,這到冀州來的一路上泥鳅都在擔心着廖淳的事,他擔心找不到廖淳、擔心廖淳不會原諒自己、擔心廖淳隻帶了那麼幾個兄弟去冀州的路上會不會有危險……,反正能擔心的,他都擔心了,不能擔心的他也擔心了,因而這一路上他的心情都一如在安衆城中那般,郁郁寡歡、心事重重,所以也就沒有心思去油嘴滑舌的調侃陳夢婷,而且他也幾乎沒注意到原本柔弱的陳夢婷竟然變得如此的幹練。
而這會兒他找到廖淳了,并且他這淳哥也原諒他了,又把他當好兄弟了,因而心情大好,便又恢複了自己的本性,在邊回憶,邊講述二人來冀州的這一路上發生的事情時,發現陳夢婷竟是如此的伶牙俐齒,于是就當着這一衆兄弟的面,就像當初擠兌二娃子一般的,調侃起陳夢婷來了。
陳夢婷一聽生氣了,道:“好你個沒良心的,本姑娘這麼費盡心思還不是為了幫你,現在你倒好,與你那淳哥和好了,倒來擠兌我,尋我的開心,看我不打死你個沒皮沒臉的死泥鳅。”
陳夢婷追着泥鳅便要打,泥鳅一看不好拔腿就開溜,于是一個追一個逃,這情景一如以前泥鳅調侃二娃子何邑,結果反被二娃子追着打一般。
二娃子在一旁見了說道:“這死泥鳅,該打!”
二娃子的這句話也傳到了正在人群中左逃右蹿的躲避着陳夢婷的追打的泥鳅的耳朵裡,泥鳅一聽二娃子這麼說,知道二娃子也定是不再生自己的氣了,心下就更樂了,索性扯着嗓門在人群衆大喊了起來:“快來人啊~救命啊~母老虎陳夢婷謀殺親夫啦~”
泥鳅這麼一吼,就更是惹惱了陳夢婷,二人你追我逃,惹得身邊這一衆的兄弟哈哈大笑!
有了泥鳅這活寶之後,這回荊州的一路之上,隊伍中笑鬧之聲更是不斷,而這些歡樂也暫時沖散了廖淳心頭因擔憂衆人命運前程而帶來的愁思,衆人就是在這些歡笑聲中回到了荊州,回到了安衆。
然而,回到安衆之後,衆人便都傻了眼。之前在一路之上早已在惦念着的那一桌子的好酒好菜的接風宴,倒确實是一桌子的好酒好菜,但給衆人接風的卻不是龔都,而是孫仲,原來這安衆城早已被孫仲奪了去,而更令衆人想不通的是,原本最最鄙視孫仲的“火烈神”龔都,此時竟然如同小跟班似的跟在了孫仲的左右,從這樣子看來,顯然對孫仲已是俯首稱臣了。
這接風酒讓衆人喝得覺得很是憋屈,酒宴之後,廖淳便拉着龔都問究竟。
廖淳問道:“大哥,這孫仲為何會在這安衆城中,而且看樣子現在大哥倒是聽命于孫仲的了,這是怎麼回事?”
龔都原本并不想說,但二娃子這時不知怎麼想到了廖淳的老娘,突然問龔都道:“大哥(廖淳叫大哥,所以他也跟着叫大哥),我嬸子呢(廖淳的老娘),我們這次走了也有些日子了,淳哥在外面老念叨起嬸子,連做夢都叫娘呢”
被二娃子一說,廖淳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他也确實是有些想老娘了,便撇開上一個問題,要跟龔都問起老娘的近況來了。
而鮑恢聽二娃子這麼一說,便說道:“二娃子,你什麼時候也學會撒謊了,你每次睡覺都睡得跟豬一樣死,還聽見廖頭領做夢叫娘?我們也都跟廖頭領睡一起,怎麼就沒聽見?”
二娃子見鮑恢居然說自己撒謊,便“你呀,我呀”的急着辯解,這時陳嶺開口說道:“二娃沒有說謊,元儉夢裡喊娘,我也有聽到過的。”
二娃子聽陳嶺也說聽到過,忙說道:“嗳!就是,還是二當家說話公道,還不知誰睡得跟豬一樣死呢?”說着擺出了一副洋洋得意的神情。
廖淳看自己再不喊停,這幫人便又要開始鬥上嘴了,于是忙道:“好了,好了,都别嚷嚷了,大哥,我娘呢?”
龔都見瞞是瞞不過去了,便歎了口氣道:“咱娘叫孫仲這王八羔子給擄去了,現在關在新野呢。”
廖淳聽了大吃一驚,喊了出來道:“什麼?!”
這時龔都耷拉下腦袋說道:“元儉,是哥對不住你,沒看好咱娘。”
廖淳看着平日裡傲氣淩雲的龔都竟是這副樣子,知道他肯定是錯會了自己的意思,以為自己的這聲“什麼?”是在責怪他,忙道:“大哥不要這樣,我并沒有責怪你的意思,隻是我娘在安衆城中呆着,而且孫仲又不認識我娘,他怎麼就将我娘擄去了?”
陳幕也道:“是啊?這到底怎麼回事?”
而在一旁的其他人也覺得奇怪,都滿臉疑問的看着龔都。
龔都見衆人都在看着自己,于是又歎了口氣道:“那孫仲是趁我們外出,安衆城空虛之時,襲取了安衆城,并且擄去了咱娘。”
二娃子聽了大罵道:“好你個孫大麻子(孫仲),你也玩陰的,敢擄俺嬸子我跟你拼了我!”說着撸起袖子,去那他那把“龍雲”。
而廖淳則已一聲不吭的提着他那杆玄鐵槍就要去找孫仲拼命了。
龔都一看不好,趕忙攔住廖淳,說道:“去不得!去了也白搭,咱娘還在他手裡攥着呢,不然我掌着五萬的人馬也不會受制于他!”
姜蘭甫也道:“是啊,再說如今這安衆城可在孫仲的掌控之下,我們還是需從長計議。”
廖淳在衆人的勸說之下這才強耐下了性子。
于是,一衆人聚在那裡商量起要如何去救廖淳老娘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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