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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女頻 騷亂之殇

第57章 激變

騷亂之殇 雨果MP 3775 2024-01-31 01:11

  <!--章節内容開始-->那嚴校長對日本鬼子的态度是喬曉靜親眼看到、親耳聽到的,雖然還隻是停留在口頭洩憤上面,但這足以讓他赢得了喬曉靜不少的芳心,兩人之間有了某種說不清楚的共鳴。

  空蕩蕩的校園,這個相對僻靜的地方,似乎更有利于情感的培養和成熟。

  這嚴校長和喬曉靜從最初的師生情誼,到後來的同事情誼,都不外乎前輩與晚輩這一層關系,這種關系雖然也滲透了很多情感,但那些情感與男女之情就區别大了。

  再後來因為白酒亂性,嚴校長與喬曉靜有了肌膚之親,一度兩人的關系降到了冰點,喬曉靜心中仇恨,就剩提刀取了那嚴校長的性命,可謂分毫之間便可能成為陌路之人。

  沒想到,屈指可數的數日時間,兩人之間的感情嫌隙重又得以彌合,同時還産生了如同親情一樣的默契。

  最近,每當嚴校長略有所思的時候,喬曉靜便有一副略有所思的神情;而當嚴校長滿臉茫然無助,喬曉靜也是滿臉的茫然無助。

  有時候,面對困惑與無奈,他倆長籲短歎的姿勢和頻率都幾近一緻。

  誰說不是呢?同處在這有些蕭條的學校中,心境相同,每天又惦念着同樣的事情,即使彼此根本不打算交流溝通,時空都會将他們斧鑿成為一對心意相通的人物,日子久了,兩人的脾氣性格彼此了然于心,語言表達似乎都顯多餘,有時甚至連眼神都省了。

  有一天,嚴校長一大早就出了辦公室,若有所思卻漫無目的在校園中轉悠着,隻留半張着的宿舍門在風中時不時咯吱吱作響,從外面看上去房間有點暗,有點神秘。

  喬曉靜很早就起來了,門也半敞着,涼風“嗖嗖”的往屋裡灌着,她很快便洗漱完畢,便捋着頭發,便向廚房走來。

  早上的陽光令人眩暈,嚴校長轉悠了一圈,背着手弓着腰也來到了廚房。

  小人物的生活很平淡,而越是平淡無奇的事兒,越能檢驗兩人的默契。

  那嚴校長走進廚房,看見喬曉靜正用木擀面杖攪玉米散飯,聽到沸騰的湯發出“噗噗”聲,來到竈台邊,聞了聞散飯冒出來的氣味,平靜的向喬曉靜說道:

  “就不用弄什麼菜了,不是還剩有土豆嘛,切成絲過一下水,放點兒鹽,涼拌一下就行了。其實,散飯就着土豆絲也很好吃。”

  “對哩,我本來就想涼拌點兒土豆絲的。”喬曉靜從案闆上端來了半碗已經土豆絲,放在了鍋台上,邊向裡添鹽加醋,邊說道,“總吃醋泡的白蘿蔔條,有點兒咽不下……”

  又有一天,雨點子如同冰雹一樣叮鈴咣啷敲打着門窗。

  吃完晚飯,嚴校長用手擦了擦嘴,歪着頭看看了天空,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一個人安靜地坐在辦公桌旁,目光呆滞地看着窗戶,時不時會有哀歎聲。

  而這喬曉靜卻并未急着回到辦公室,她不緊不慢收拾完了碗筷,解下圍裙擦了一下手背上的水,順手抓了一把凳子,靠着廚房門坐了下來。目光渙散的看着屋檐掉下來的雨滴打在石闆上飛濺的水花,伸手摸了摸長久以來雨水留下的凹處,又坐了回來。

  之後,這喬曉靜雙手撐着下巴,時不時也會唉聲歎氣。

  這,間隔不足20米的兩處歎氣聲雖然發生在令人傷感的雨天,但又似乎與這雨天關系不大,頂多也就是這兩位主人公神情默契的小背景罷了。

  夜色來襲,雨還是拼命的下着。

  喬曉靜關上了廚房門,打算回宿舍去,又怕被雨淋着,抱着雙臂沿着屋檐走了過來。

  走到嚴校長門前,那嚴校長的門大開着,她先是扭頭看了一眼嚴校長,發現他就像霜打了的茄子,無精打采地坐在那裡,便問道:“你在想什麼,這麼沉靜?”

  “你在廚房坐了半天,又在想什麼呢?”嚴校長依舊坐在那兒,微微側了一下身子。

  “沒想什麼正事,也就是瞎想了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喬曉靜倚着嚴校長辦公室門框,兩手的指頭相互繞來繞去,笑着問道,“你在想什麼大事呢,這麼投入?”

  “我也是瞎想,哪有什麼正事?”嚴校長緊縮的雙眉舒展了些,淡淡的說道,“下雨天總是讓多愁善感的人容易掉進傷感和哀怨中,我發現我們倆都有點兒怨婦的樣子。”

  “怨婦?”喬曉靜的表情參雜了太多調皮的成分,話音剛落,就是一串串清脆爽朗的笑聲,她抿着嘴道,“真讓你說對了,我覺得我真快成怨婦了,不過你不能夠。至于多愁善感嘛,我感覺我沒有,你倒是典型代表,心如林黛玉那般嬌嫩得要滲出淚水來了。”

  “我作踐壞了身子,我死我的,與你何幹?”嚴校長頓時以京劇的腔口學起了病怏怏的林黛玉,而且臉上的表情都極具女态。

  喬曉靜笑得前俯後仰,手捂着肚子,差點兒坐在了地上。

  良久,喬曉靜才停止發笑,喘着粗氣道:“好了,現在說說你剛才獨自想的事吧!”

  那嚴校長歎息一聲,淡淡的說道:“還是東北那邊的事情,你呢?”

  喬曉靜頓時沒有笑意,嚴肅的說道:“我也是,真不知外面的世道變成什麼樣了。”

  話題一下子變得沉重了許多,兩人頓時又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就在這時,閃電像一把帶光的利刃劃破了暗黑的天際,兩人同時向外張望了一下,緊接着便聽到震耳欲聾的雷聲,這雷聲似乎就在他們身邊響起,兩人同時顫栗了一下。

  那一夜,喬曉靜和嚴校長聊了很多,聊的特别投機。

  當喬曉靜有了睡意的時候,已經快到二更天了,屋外依舊雷電交加、大雨傾盆。

  “你送我回去吧,我一個人走有點兒害怕。”曉靜試探性地說了一句,面帶羞澀。

  “送你,我很榮幸。”那嚴校長站起身,略有顧慮的說道,“但回去之後呢,你不還是一個人嗎?說實話,這雨天閃電打雷的,那個女人獨自會不害怕呢?”

  喬曉靜聽到嚴校長這麼一說,又看到他憐惜的神情,舔着嘴,一副小鳥依人的神态。

  話音剛落,又一通電閃雷鳴,喬曉靜吓得又顫栗了一下,不大一會兒,嚴校長辦公室的燈熄滅了……

  從那以後,喬曉靜和嚴校長似乎更心意相通了,就連彼此吃點什麼這樣微小的事情,雙方不用通氣就能合乎對方的想法――那嚴校長每次來到廚房,看到喬曉靜做的都是自己心裡想到的飯菜,欣喜的歎道:“世間真有奇迹,心有靈犀的事我是相信了!”

  喬曉靜聽到這樣的話,隻是微微點點頭,淡淡的笑一笑了事。

  生活就這樣波瀾不驚的過着,直至開學的前夕,被一封信打破了常态。

  一天下午,學校裡來了一位不足十五歲的郵差,在校門口高聲叫喊着嚴校長,喬曉靜知道嚴校長不在辦公室,便急忙跑了出去,那孩子怎麼也沒想到嚴校長竟然是個年紀輕輕的美少女,紅着臉,略顯羞澀的将書信放在了喬曉靜的手中,然後結結巴巴離開了。

  喬曉靜回到辦公室,正反看了一番信封,隻看道信封上“親啟”“教育”等字樣,别無其它。她很清楚這封信是寫給嚴校長的,她知道沒人會給她寫信。

  這喬曉靜并未馬上拆開信封一覽信中内容,而是猶豫了好一會兒,嘴裡還不停念叨着“拆還是不拆”,不停注視着手中信封,最後,她覺得與那嚴校長已成一家人---她相信嚴校長不會有事瞞她,更不會介意她擅自打開書信,遂撕開了信封,将書信呈現在了眼前:

  嚴兄惠鑒:

  東北可謂全面淪陷,張将軍應南京之要求,抱不抵抗之命率東北各級英勇之将士含恨入關,東北地方無力自保。又,日關東軍扶廢帝溥儀為帝,成立了滿洲國,隔絕我同胞與一山一水之外,甚者關内已有如東北之動靜,甚是可悲可歎之劫難!兄乃仁者,又是來自國府駐地的人物,曾聞兄有親眷居于高閣,也許親眷之間稍有互通,已是了然未來于先。故将諸多信息告之,以解内心之郁結,也盼兄能有自己主張,不忘兄弟之情!

  不多語,兄明了,就此打住。念兄!

  信的落款隻是一個簡單“胡”字。

  喬曉靜知道這信是教育專員寫給嚴校長的。

  “關外被日本人占了,關内也是一片狼藉。溥儀這個白眼狼、敗家子,才被推翻幾天啊,老祖宗的江山社稷都不管了,數位皇帝先人的臉面都不顧了,眼睜睜看着日本人從關外到了關内……”喬曉靜不時将手指頭放到口中濕一下,一邊翻看着書信,一邊憤慨着。

  喬曉靜看完書信,長舒了一口氣,将信件放在了桌子上,皺着眉頭,轉念又想,胡專員作為教育專員,比嚴校長官階高出很多,為何纡尊降貴給嚴校長來信……

  正想于此,那嚴校長甩着雙臂走了進來,看見喬曉靜表情嚴肅,手中攥着一封信,笑着說道:“家裡來信了,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這麼嚴肅?”

  “你跟胡專員什麼關系,他為何總給你傳遞關于日本人的消息?”曉靜闆着個臉。

  “什麼什麼關系?誰來的信,怎麼惹你發這麼大的火?”嚴校長顯然顧左右而言他。

  “你到底和胡專員什麼關系?”喬曉靜瞥了一眼嚴校長。

  “和你一樣,同事而已!”嚴校長從喬曉靜手中抽走了書信,看着書信,淡淡的說道,“怎麼啦,是他來的信嗎?”

  喬曉靜不屑的說道:“同事而已?我看不僅于此吧?”

  “這是我的信,”嚴校長突然吼道,“你怎麼能拆閱我的信件呢,經過我同意了嗎?太過分了,對人起碼的尊重都沒有……”

  喬曉靜忽地站起身來,未再說一句話,摔門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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