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千夢緊盯着地圖,細細地查看着上面所有的山脈線路,眉頭緊皺不曾松開,目光在看到水源的标志後微微一頓……
喬影察覺到雲千夢神情有所改變,目光也不由得轉向桌上攤開的地圖上,不禁有些不解的問道:“王妃可是察覺到有何不妥?”
見喬影問起自己發現的問題,雲千夢纖細的手指輕點地圖上水源的标記,提醒喬影,“古往今來,北方皆是少水。可錦城處于南北交接處,比之真正的北方,水源卻較為豐富。我們如今被困城中,辰王海王又是對我們勢在必得,偏偏兩方争鬥不下,若是明着進攻,另一方定會采取行動。屆時,他們定會另尋它法偷襲錦城。而錦城幾出大的水源皆是引自幾座高山,從此處下手最是能夠得手。你立即前去告知董将軍,一定要确保水源的安全,以防有人會在水中投毒。至于那兩方人馬,隻怕是糾集了暫駐北方的所有兵力,若是不出意外,兩方定會還有增援到達。咱們現在以不變應萬變,敵不動我們也不動。海王辰王都是精明狡猾之人,我們的情況,他們隻怕比我們自己還要清楚。因此對于他們而言,敵我雙方實力相差太大,在他們的眼中我們已成了囊中物,反倒不會急着吞掉咱們。此刻對他們最重要的,就是解決對手,以防對手偷襲。我相信董将軍定也是明白其中的道理,咱們隻有耐心等待飛揚的援軍,其餘時間均是做好城中的守備便可。”
雲千夢一條條的分析給喬影,話音剛落,門外竟響起一陣鼓掌大小聲。
“哈哈哈,王妃果真聰慧,本将今日算是服了。”董晉身為武将,對于繁文缛節并不如文人那般在意。更何況他常年呆在北方,性子豪爽,自然沒有通過外人的通報便徑自進了雅間,不過卻隻是恭敬地立于外間的門内,并未再往内踏入一步。
雲千夢穿戴整齊,發間隻是簡單地簪了一隻白玉雕成的玉蘭花簪子,在慕春的攙扶下緩緩步出内室,見董晉危機之中還能夠保持良好的心态,更加确定自己當時選擇錦城的想法是正确的。
“董将軍過獎了,本妃隻是就事論事。既然将軍已經聽到了本妃剛才的話,就請将軍嚴格執行。水是生命之泉,雖不能确定那兩方人馬會不會将主意打到水源上。但若是能夠保持水源的安全,即便是在沒有糧食的狀況下,人也能夠支撐六七日。盡管現在辰王海王互鬥,咱們暫時是安全的。可幾十萬大軍将錦城變為孤城,咱們不能坐以待斃。唯有做好全方位的防護,才能與敵人相鬥。況且,即便援軍到達,城外幾十萬大軍,援軍一時半會也不可能突圍進城,作戰方面可就全部仰仗将軍了。”雲千夢并未因為董晉的贊賞而得意洋洋,眼眸中的神色依舊謹慎小心,分析事情條理分明、字字有理,讓人不得不服。
就連鮮少服人的董晉,在聽完雲千夢的分析後,亦是連連點頭。
這時雲千夢擡頭看向喬影,問道:“咱們帶來的暗衛,總共還剩多少人?”
喬影見王妃竟當着董晉的面直接問暗衛的人數,心頭一緊,眼中神色似是在提醒雲千夢,那些暗衛皆是藏在暗處保護王妃的,昨日發生那麼嚴重的事情,王妃都沒有出動暗衛,便是想保存實力。若是曝光在董晉的面前,王妃的身邊可就再無人守護了。
雲千夢豈會看不出喬影眼中所含的意思,卻不甚在意地微微一笑,目光轉向一臉滄桑卻猶見忠毅的董晉,眼底皆是一片信任,口氣堅定地對喬影開口,“咱們既然逃到錦城,自然是将自己的命交給了董将軍。董将軍一心為西楚百姓,否則豈會接受我們?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暗衛存在的目的便是保護人。錦城百姓的性命與我們一樣珍貴,此時正是用人之際,咱們豈能隻顧自己?”
董晉聽完雲千夢的話,心中不由得多了一抹感動,古往今來,能夠将自己的性命全然交給别人的人屈指可數,而楚王妃一介女流竟有這樣的兇襟氣度,當真是讓人欽佩不已。
喬影見雲千夢對董晉這般放心,這才點頭松口道:“現在暗衛還剩四萬六千人。”
聽完喬影的話,董晉心頭一震,當時自己為楚王妃打開城門時,門外的随從不過上百人,卻不想暗處竟還隐藏着這麼多人。可見楚王對楚王妃當真是在乎不已,而更讓董晉心驚的是楚王手中兵力雄厚,看來平叛終有結束的一日。
“将軍,本妃就将這四萬六千人交給你了,務必撐到援軍前來錦城。”雲千夢口氣慎重地開口,臉上一片謹慎肅穆,竟是一人不留的将所有人盡數給了董晉。
對于雲千夢的決定,董晉心中大駭,更覺肩上擔子沉重,面色凝重地對雲千夢點了點頭。
不過,多了這近五萬人,對于錦城而言,卻是極好的事情,也讓董晉對守住錦城更有了信心。
隻是,二王的主要目标是楚王妃,董晉心中沉吟片刻,還是開口勸道:“還是請王妃去卑職的府上歇腳。府内的家丁奴才平日裡都會學些拳腳功夫,也能更好的保護王妃。”
聞言,雲千夢卻是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繼而清聲開口道:“多謝将軍好意。隻要能夠守住錦城,不管本妃身在錦城的何處,皆是安全的。若是失守了,本妃即便是躲進您的府上,隻怕也是在劫難逃。将軍不必為本妃費心,本妃既然選擇了錦城,便是相信将軍定會守住錦城,等到王爺的援軍前來。”
見雲千夢口氣異常的堅決,且從方才的相處也能夠看出,面前的女子雖柔弱,卻是說一不二的果斷個性。董晉隻能點了點頭,雙手向雲千夢抱拳退出了客棧。
“王妃……”見董晉離開,慕春立即上前扶住身子愈加笨重的雲千夢,扶着她小心地坐下,慕春小心地替雲千夢捏着明顯浮腫的雙腿,擔憂地開口,“王妃,董府畢竟比客棧便捷,若是有什麼事情互相也可有些照應。”
見慕春的語氣中透着對自己濃濃的關心,雲千夢低頭看着蹲在自己腳邊的慕春,嘴角不由得浮上一抹溫暖的淺笑,芊芊素手擡起輕輕撫上慕春一頭的青絲,淡淡地開口,“方才我已經說過,隻要城池不破,咱們在城内都是安全的。可錦城一旦失守,隻怕死傷無數。而本妃所在的地方更是會掀起一股搶奪殺伐。我迫不得已選擇錦城,已是連累了錦城的百姓,豈能再拖累董将軍的家人?況且,我相信爺爺用人的眼光,更相信飛揚定會趕過來。”
楚王軍焦大東邊軍營中。
“曲尚書呢?”焦大巡查完軍營回到營帳内,見帳内空無一人,便返身走出營帳,問着帳外的侍衛。
“回焦将軍,曲尚書方才領着三千将士出了營帳,說已經掌握了敵人的蹤迹,請将軍放心。”那侍衛立即挺直腰杆,将曲長卿交代的事情禀報給焦大。
聞言,焦大微微皺起眉頭,目光不由得望向軍營的入口處,遂對侍衛吩咐道:“讓所有将領即刻過來。”
楚王西北軍營中。
楚飛揚與海全已經交火近兩天兩夜,隻是雙方勢均力敵,楚飛揚攻勢猛、戰法妙,但海全卻也是穩紮穩打利用人數的優勢讓楚飛揚一時半會占不到便宜。雙方僵持不下,卻又同時憋着一口氣不肯暫時停戰。
“看來這次海全是動真格了。”暫時從最前線退了下來,楚飛揚手指點着地圖上朝城的标記輕笑不已。
海全啊海全,你就是過分謹慎過分小心,因此錯失了許多次的好機會啊,隻守不攻遲早會彈盡糧絕的。
隻是,前段時日雙方雖有争鬥,卻不見海全這般緊揪着他們不放。而從這兩日兩軍的摩擦厮殺中,卻隐隐透露出一股異樣的感覺,仿若海全是故意将自己的視線轉移到朝城,不想讓他有多餘的心思注意其他的事情。
思及此,楚飛揚眉頭微微一皺,心頭隐隐有些不安,卻有些捉摸不透海全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孟濤見楚飛揚一身盔甲上皿迹斑斑,往日俊朗的容顔亦是灰黑一片,不禁開口勸道:“王爺,連續厮殺了這麼久,您歇息會吧。”
帳内的一衆将領見楚飛揚在這樣的狀況下還能笑得出來,紛紛有些不解。但大家跟随楚飛揚多年,均是知道楚飛揚的脾性,沒有萬全的把握,楚飛揚絕不會浪費時間浪費兵力與海全相鬥。更何況雙方激戰兩天兩夜,楚王軍這一面還未占到任何的上風,在這樣的狀況下楚飛揚表情輕松,看來王爺心裡早已有了定論。
楚飛揚搖了搖頭,壓下心底的不安,微微充皿的雙目中重新散發出炯炯有神的光芒,不見一絲的疲态。
心中将近日收集到的情報整合在一起,楚飛揚招手讓所有的将領靠近,開口分析道:“齊靖元已經傳來消息,近日将會與海沉溪交換人質。這半個月來,海全雖不動聲色,但心中定是十分擔心兩個兒子的安慰。奈何他此時在西北面,而海沉溪等人卻是遠在京郊,加上咱們這段時日不間斷地進攻朝城讓海全分身乏術,對于自己的兩個兒子,海全不能親自到京郊,便隻能多派兵馬前去,以防齊靖元對海沉溪以及海越下殺手。”
“海王素來疼愛海郡王,想必定會多派人馬,屆時韓侍郎配合北齊太子一舉殲滅這一部分人,咱們也算是去了一塊心頭大患。”孟濤聽着楚飛揚的分析,接着開口。
隻是還有旁的将領有些擔心那北齊太子會臨時倒戈,便提出疑問,“王爺,北齊太子為人奸詐殘忍,他此前協助海王奪了咱們不少城池,此時卻又幫助咱們,難保他不會借機想吞并咱們西楚。現如今這交換人質的地點又是設在京郊,加上韓侍郎又從未有過帶兵打仗的經驗,萬一被北齊太子制服,咱們可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此言一出,其他将領紛紛開口說出隐藏在心頭的疑問,均是對齊靖元的人品德行操守十分的不信任。尤其去年乞巧節齊靖元率兵神出鬼沒地出現在京城斬殺了不少西楚百姓之後,大部分将領對于齊靖元其人的印象便相當不好,認為與這樣的人聯手,無疑是與虎謀皮,實在是太危險了。
楚飛揚靜心聽着衆人的意見,心中也知衆人對齊靖元十分不喜歡,待大家的議論聲停止,楚飛揚才開口,“大家的擔心,本王均知。不過,既然本王敢與齊靖元聯手,自然不會讓他趁機作亂,北方邊境的五十萬軍已是蓄勢以待,齊靖元若敢有半點差池,五十萬大軍便會立即揮師北上。”
衆人聽完楚飛揚的話,心頭的焦慮不安頓時煙消雲散。隻要有王爺的一句話,即便是讓他們肝腦塗地,他們也不會眨一下眼睛。跟随楚飛揚這麼多年,所有人均清楚楚飛揚為人的謹慎與小心,想着北方邊境還有五十萬大軍,衆人提着的心終于是歸于原位。
“明威将軍。”見此事已經談論完畢,楚飛揚點名明威将軍杜榮輝。
“王爺,末将在。”杜榮輝快速地站到楚飛揚的面前,等候楚飛揚的指派。
“近日糧草運輸的事情,本王是交于你和蘇啟共同負責的。蘇啟是漕運使,對于糧草運輸一事極為清楚,可就是太清楚了,也讓他渾水摸魚了撈了不少的好處。如今玉乾帝被殺,咱們此次與海王辰王一戰已是背水一戰,若沒有容家在背後的支持,咱們是絕對不會支撐這麼久的。可就是這樣的狀況下,蘇啟竟還想着發國難财,對于此事,你有何看法?”楚飛揚将所有的事情盡數托付給了自己的心腹們,自己則隻帶兵打仗。
可這并不代表他不知道軍中的事情。軍中所有的事情,調兵遣将、糧草運輸,甚至是藥材是否及時運到軍營,楚飛揚的心中均有一本清晰明了的賬目。
“回王爺,末将正要向王爺禀報此事。”說着,杜榮輝從懷中掏出兩本賬冊交給楚飛揚,随即解釋道:“這是兩本不同的賬冊。一本是交給戶部的名帳,一本是蘇啟的暗帳。這本暗帳裡面,則清清楚楚記載了蘇啟在每一批糧草物資運往軍營時克扣了銀兩數目。此次容家暗中鼎立相助,幾乎是傾容家所有,可蘇啟的胃口卻越發的大了,有的物資竟能從中扣下三分之二的銀兩裝入自己的荷包中。王爺,此人不但是軍中的毒瘤,更是西楚的毒瘤。”
杜榮輝的話剛說完,營帳中瞬間炸開了鍋。
誰人能想,在他們為了保家衛國出生入死之死,蘇啟竟然拿着将士們的救命錢中飽私囊,實在是可惡可恨。若不殺了蘇啟,怎對得起那些死掉的兄弟?
“王爺,此人實在是人渣,這樣的人若是再留在軍中,隻怕将士們就要沒飯吃了。想想那些死去的兄弟、那些至今還躺在營帳中等着草藥救命的兄弟,就算将蘇啟五馬分屍也不能解恨啊。”葉馳滿面憤恨,眼底浮現出蘇啟極大地厭惡。
杜榮輝聽完葉馳義憤填膺的說辭,接着又開口,“大家還有所不知,海王此次突然發難,容公子被迫藏身于一處隐秘的地方,蘇啟卻趁機掌控了容家江南的生意,暗地裡操縱米糧買賣,讓原本就陷入水深火熱中的百姓更加民不聊生。隻怕,蘇啟早已将容家的财産占為己有成為蘇家的了。”
楚飛揚翻開兩本賬冊,淩厲的雙目掃向第一頁的數目,将兩本賬冊第一頁的數目仔細地對比了一番,突然猛地合上了賬冊。
衆人聽到聲響擡眼看去,隻見楚飛揚面若寒霜、眼露寒芒,便知這兩本賬冊的數目定是相差太大,否則向來淺笑溫和的楚飛揚豈會一身怒意隐而未發?
楚飛揚擡起頭,目光冷靜的看向衆人,語氣毫不猶豫地對身旁的習凜下命,“習凜,帶人悄悄處置了蘇啟,他的家産盡數沒收充公用于購買糧草藥材。”
“是。”習凜立即應下,沒有遲疑地轉身出了營帳。
“杜将軍,漕運一事,可就全權交給你了,你跟在蘇啟身邊這四個月,相信對漕運的事情已是十分熟悉了吧。”沒了蘇啟,自然要重新命人接管漕運一事,否則後方糧草藥材吃緊,這對于軍心的團結也是極其不利的。
杜榮輝臨危受命,卻不見半點緊張,慎重地對楚飛揚點了點頭,鄭重道:“王爺放心,末将定不會讓王爺失望的。”
正在此時,楚南山火急火燎地沖了進來。
衆人轉身看去,楚南山的盔甲上盡是還未幹透的皿迹,想必定是剛從戰場上退下來的。
隻是見老王爺滿面焦急,看向楚王的眼中更是隐隐噴着怒火,衆人心頭頓時不解,難不成是前方戰事吃緊?否則老王爺的臉色怎會這般難看?
楚飛揚亦是有些不解,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情,讓向來運籌帷幄的爺爺緊張成這樣?
楚飛揚銳利的雙目一掃楚南山,隻見楚南山右手死死地捏着一封信件,從信件的顔色可看出,是‘玉家當鋪’專用的。
目光驟然一沉,方才強壓下的那股不安蓦然湧上心頭,楚飛揚雙目緊盯着楚南山,開口問道:“出了何事?”
楚南山見楚飛揚這般問自己,便知楚飛揚近日忙着與海王打仗,還未來得及詢問夢兒的消息,隻怕他此時還不知道夢兒那邊已經出事了。
楚南山并未開口,隻是将手中捏着的紙條交給楚飛揚,讓他自行去看。
狐疑地接過紙條,楚飛揚鋪開已經被捏皺的紙條,冷目一掃上面寥寥數字,心頭大駭,面上的神色瞬間陰沉了下來,眼底是掩藏不住的焦慮。
“想不到海全和江沐辰竟同時擺了我們一道。”楚南山看着楚飛揚的表情,頓時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句話來。
帳内衆将領均不明白到底出了何事,竟能夠讓兩位王爺同時露出焦急的神色,難不成戰事又有變故?
“王爺……”孟濤見楚飛揚面色極其難看,眼眸中冰冷一片,而眉宇間卻夾雜着一絲焦急,便輕聲開口問道:“王爺,不知出了何事?”
楚飛揚将紙條死死地捏在手中,卻是怒極反笑,寒聲開口,“好個海全,好個江沐辰,他們二人竟是派出幾十萬大軍包夾住錦城,将本王的王妃困死在錦城中。難怪近日海全集中兵力對付我們,全然是為了拖住我們的腳步,想趁着本王分身乏術之時捉住夢兒。至于江沐辰……”
提及‘江沐辰’三個字,衆人隻覺帳内氣溫驟降,擡眼望去,隻見楚飛揚滿面寒霜、神色極其危險,素來溫文爾雅的雙目早已充斥了嗜皿的光芒。
而初聽到這則消息的衆将領更是面色大驚,豈會料到海王與辰王竟掌握到了楚王妃的蹤迹,如今更是派重兵将王妃困在錦城中,這二人無疑便是想利用楚王妃讓王爺投降。
王妃現在身懷有孕,不管是落到誰的手中,隻怕那兩方人馬均不會容忍夢兒的孩子出生。更何況,以江沐辰對王妃的心思,若是王妃落到江沐辰的手中,隻怕……
這樣的揣測,即便隻是過腦一遍,已是驚得楚南山滿身冷汗,豈敢再在此浪費時間?
“海王派出二十萬、辰王則是十五萬,而此時兩王手中原本屯積在北方附近的軍馬,這一兩日内也已經往錦城的方向移動。飛揚,咱們必須立即行動,否則夢兒定會落入那兩人之手,兩軍開戰錦城定會城破人亡,屆時不但夢兒危險,百姓更會保守戰火襲擊。”楚南山皺眉分析目前的局勢,心中焦急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