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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柳暗花明

亂世稱豪傑 麻狗 3533 2024-01-31 01:11

  太陽漸漸高起,氣溫升高了些許。經過一夜的蒸發,牢房內的水跡已幹,室內也就不那麼寒冷了。

  已經在心中有了對策,張鬆鬆懈下來,肚子便適時地“咕咕”叫了。張鬆走向了放在牢房角落裡的飯食,有一大碗的麥飯,還有一小碗牛肉,另有一小碗鹽菜,以古代的標準看,飯食很豐富。

  如此豐富的飯食,絕對少見,可能是那婦女覺得自己中午便要問斬,要讓自己做個飽死鬼而送來的斷頭飯吧。張鬆在心裡如此想,卻也不忌諱什麼,昨天哺食就沒有吃,夜晚又與寒冷鬥了一個晚上,現在實在是太餓了。他蹲坐在地,端起飯來就是一陣猛吃。

  朝食過後,張鬆覺得身上暖和多了,看了看外麵的太陽,發現時間還早,就找了塊當陽的地方蹲靠著打起了瞌睡。

  巳時末,張鬆被開門的聲音驚醒,陳甲與另外兩名精壯男子帶著刀走進了牢房。

  “來人,把他綁起來,受刑了!”其中一名精壯男子喊道。

  來真的了,張鬆忙對陳甲說:“兄弟,麻煩你給夫人傳個話,我有說要對她說。”

  陳甲看了張鬆一眼,沒有說話。

  張鬆見陳甲不說話,再次懇請說:“兄弟,麻煩幫幫忙,事關重大。”

  “把他的嘴巴堵上!”陳甲的回應簡潔明了。

  “不要,不要!我再也不說話了!”張鬆嚇了一跳,連忙說道,並且馬上緊閉了自己的嘴巴,向三人展示,以示自己不說話。

  待見到那婦女後,再開口也不遲,張鬆心裡想,對這些個小毛兵說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一路無語,張鬆被押到了山穀西邊的一塊草地上,這也是山穀的尾部。草地上早有大群人在,大部分是精壯男子,還有一些婦女和幾名小孩。

  見到張鬆被押來,本來喧鬧的人群安靜下來,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張鬆的身上,那目光有同情,有探究,有害怕,有厭惡,更多的是好奇。

  俄爾,人群中又傳來嗡嗡的低語聲,顯然是對張鬆還是個少年人感到驚奇。小孩子的膽子這個時候也大了起來,有人朝張鬆吐唾沫,有人朝張鬆扔石頭。

  草地正中間立著一根木樁,張鬆被押著穿過人群綁在了木樁上。

  張鬆環視了一下四周,除了陳甲與另外一名斥候外,其他的全都是陌生人,宋配與樟木頭也不在。此時,那些人的目光中有的隻是興奮。

  “長上到!”

  人群自動分開了一條路,首領與兩名隨從來到人群前麵。在撓了幾下脖子、手臂後,首領轉過身來,麵對人群。

  “阿姐身體有疾,今天就由我代為監斬。刀斧手何在?”

  “屬下在!”一名豹頭環眼,麵目猙獰粗壯漢子齜牙咧嘴地出列應道。

  “將這妖人處斬!”首領高聲下令,聲音洪亮,正氣凜然。

  “慢……”張鬆急了,聲嘶力竭地喊道。

  人群一片寂靜,所有的人都看著張鬆,看他有什麼話要說。

  首領沒讓人塞住自己的嘴巴,張鬆頓時鬆了口氣,但也不敢掉以輕心,他迅速地理了理思緒。

  “我有話要說。”張鬆不等首領開口,快速地說,“請首領幫我給夫人遞幾句話。第一句,請夫人了解永平縣張鬆是否有惡行。第二句,本人施展掌心雷是否恣意妄行,掌心雷所殺之人是否為無辜之人。第三句,刀劍矛弓均為殺人利器,若如夫人所言,是否製造刀劍矛弓之人都該死。”

  首領看著張鬆,右手在大腿上抓了幾把,沉吟良久,半晌無語。

  “還請首領通融,報與夫人得知。晉室紛爭,邊患未定,胡人騷動不已,天下將再難太平,我所修之掌心雷對胡患克製甚大,如其失傳將奈胡患何?”張鬆非常誠懇地對首領說。

  “既然如此說,我將告知阿姐,由阿姐定奪。”首領說完就招手讓陳甲過來,讓陳甲回報那名婦女。

  “還請首領親自走一趟,確保轉述無誤。”見首領讓陳甲幫忙轉述,張鬆害怕陳甲說不清楚,誤了事,急忙提出自己的意見。

  “不必,陳甲是我們之中記性最好的,隻有他能原原本本地將你說的話轉述給阿姐聽,我不行。”首領搖了搖手說,“不信,陳甲複述一遍,張鬆你聽聽。”

  陳甲便將張鬆說的話複述了一遍,讓張鬆驚異的是,陳甲不但一個字不漏地複述了張鬆的話,就連語氣也模仿得惟妙惟肖。

  首領撓了撓後背,見張鬆再沒話說,便揮手讓陳甲離去。

  陳甲離去後,首領轉身便向人群走去,沒有給張鬆搭話的機會,想必是那婦女也就是他阿姐早有交待吧。

  回到人群後,首領笑顔逐開,他與一些精壯男子握手,還用手親昵地拍了拍小孩子的臉蛋。看得出來,這個山穀中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很和諧。

  不知人群中誰說了什麼,整個人群哄然大笑,首領也跟著笑,笑了一陣便咳嗽,咳得腰都直不起來,就像是一個久病的病人。

  張鬆一個人孤伶伶地立於草地正中,隨著太陽漸漸移向天空的正中,他的心也慢慢地焦急起來。

  “長上,陳甲回來了。”

  遠處一人飛奔而來,正是陳甲。

  “怎麼樣?阿姐怎麼說?”

  “夫人讓你照常行刑!”陳甲氣喘籲籲地說。

  “不可能!你根本就沒有跟夫人報告!”張鬆大怒道。

  陳甲也不生氣,他喘了口氣說:“夫人就知道你不會相信,讓我也轉告你幾句話。第一,人以前無惡行,未必以後無惡行,人心易變。第二,所殺之人雖該死,但你不應該以恐怖的力量緻人以死地。第三,刀劍矛弓雖為殺人利器,但危害有限。最後,隻怕未等到掌心雷用以平定胡患,而胡人已掌握掌心雷。”

  這不是陳甲一個屬下能說出的話,必定是那婦女告知陳甲的。這真是個固執的三八,真是死腦筋!張鬆在心裡狠狠地罵了一句。

  “這下你沒有話可說了吧?”首領上前問道。

  還能有什麼話說呢?還有什麼能讓那婦女打消那個念頭呢?眼看刀斧手就要走到跟前,張鬆異常焦急,腦筋極速運轉,隻是非常遺憾,他一時沒能想到什麼好的辦法。難道真的要交待在這裡?張鬆兩世為人,第一次真正感覺到了絕望。

  張鬆看了一眼首領,這一眼看到了首領脖子處有幾顆斑疹,瞬間張鬆聯想到了許多,那婦女今天突然生病,首領今天就像個病人,首領剛才不停地抓撓,還與人群中許多人接觸。

  “有!我隻問你一個問題,你想不想你阿姐的病很快就好?”

  “你真會治病?”首領狐疑地問。

  “是的,我是大夫,而且你阿姐的病隻有我能治。”張鬆語氣非常肯定。

  “不用了,我阿姐剛剛才發病,也不是很嚴重。你休想以替我阿姐治病換來生命。”首領猶豫了半天,最後決然地說。

  “你可以不在乎你阿姐的生命,但你也不在乎這裡所有人的生命,全天下人的生命嗎?”張鬆提高聲音說道。

  草地上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眼睛看著首領。

  “我們這裡隻有我阿姐、我以及我外甥生病了,關其他人什麼事,關天下人什麼事?”首領大怒。

  張鬆根本不理會首領的怒氣,他接著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原本應該隻有你外甥一人得了這種病,昨天你阿姐才得,而你是今天才得了此病的。”

  “是又如何?”首領脫口而出,但刹那他就想到了什麼,神情驚疑起來。

  張鬆淡淡地看著他,冷酷地說:“你猜對了,那病會傳染,而且傳染的速度非常快,隻要與病人有接觸的人,最後都會得這種病。你剛剛與人群中的許多人有了接觸。”

  首領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張鬆的話,但發現張鬆說的千真萬確,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呆在了原地。

  其他人先是看著首領,此時見首領無話可說,便知道張鬆說的應該是實情,一時人群騷動,有的婦女抱著自己的孩子悄然遠離首領接觸過的那幾人。

  “為親人計,為村民計,更為天下蒼生計,還請首領再向夫人報告,否則,後悔就遲了!”張鬆趁熱打鐵。

  見首領與陳甲一起離去,張鬆的心弦才鬆了鬆,這算是成功了一半,他感覺自己的後背都是濕的。

  這一次等待的時間並不太長,首領與陳甲返回時,那婦女也跟著回來了。

  “張鬆,你所說可有憑據?”那婦女雖振作精神,但一臉病態。

  “有。”張鬆就將那病的症狀一一說了個明白,最後說道:“小孩得此病痊愈的可能性較大,成年人得了此病就兇多吉少。”

  “可有藥醫治?”首領急切地問。

  “有。我有方子。”張鬆簡潔地道。

  “你不是為了留得性命而故意說有法子醫治吧?”那婦女半信半疑。

  “我是否撒謊,過幾日便知。”張鬆傲然道。

  “姑且信你。來人,給張鬆鬆綁。”那婦女凝視著張鬆片刻,見張鬆並無異常,於是下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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