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太原天空陰蒙蒙

　　臘八節，俗稱“臘八”，農曆臘月十二月初八。

　　臘八是祭祀祖先和神靈，祈求豐收和吉祥的節日。傳說來自“赤豆打鬼”的風俗，傳說上古五帝之一的颛顼氏，三個兒子死後變成惡鬼，專門出來驚吓孩子。古代人們普遍相信迷信，害怕鬼神，認為大人小孩中風得病、身體不好都是由于疫鬼作祟。這些惡鬼天不怕地不怕，單怕赤(紅)豆，故有“赤豆打鬼”的說法。是以臘月初八這一天以紅小豆、赤小豆熬粥，以祛疫迎祥。

　　并州太原，大司馬府。

　　”父親大人，起風了，天氣漸寒，喝碗臘八粥吧！”并州大司馬府主人為丁原丁建陽，原為并州牧，因衛尉吳駿的援救，原本于189年亡于義子呂布之手的他免遭毒手，後因呂布刺殺董卓後流亡于并州被丁原再次收留，後并州軍政之權逐漸被呂布賈诩等人架空，呂布被獻帝封為征北将軍、晉陽侯，丁原為大司馬，以賈诩為中常侍兼宣義将軍。傳統臘八飲食多為臘八粥、臘八蒜、臘八面。并州風俗多食臘八粥，以小米為主，附加以豇豆、小豆、綠豆、小棗，還有粘黃米、大米、江米等煮之。隻見一名年輕少女為丁原盛上了一碗熱氣騰騰的臘八粥，端給了正在望着窗外的丁原。

　　“是啊，楓兒，并州起風了，寒冬裡的北風，更是寒冷！雪季馬上就要到了，記得照顧好自己。”丁原端起了八寶粥，津津有味的品嘗起來，暖暖的，甜甜的，就如同丁原看着自己女兒時慈祥的目光。丁原膝下并無男丁，僅有此唯一的愛女，姓丁名楓，年幼喪母，集丁原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年輕少女。曆經世事變遷，加上日益年邁，丁原雄心日減，惟有親情與陪伴才是最好的财富，對愛女丁楓異常寵愛。

　　“父親，這段時間，你下朝的時間越來越早了，莫非将近年關，朝廷體恤父親大人，讓父親大人提早回家了？”少女丁楓看到父親喝完自己盛給的八寶粥，心裡樂滋滋的向父親撒嬌道。“不過如今您是一身閑職，政務已由呂布賈诩之流把持，無需操勞辛苦，父親正好借此修養身體，豈不正好？“

　　“你個傻孩子家的，知道個什麼事？如今于内朝局不穩，于外有鮮卑蠻夷侵犯我大漢朝，你叫為父如何安心啊？“丁原看着北方的天空，陰蒙蒙的，如同布滿霧霾一般，歎着氣說道，”這段時間并非朝廷給為父提前下朝，實乃陛下已多日沒有上朝，這幾日為父聯合幾位大臣前往宮門，皆未能見到陛下一面，為父身為大漢臣子，豈能安心養身？“可憐丁原一代老臣，對着漢室忠心耿耿，憂心謀國。

　　“這陛下多日未上朝，置朝政于不顧，看來陛下隻會貪戀女色，并非明君，幸好前段時間呂布阻止，不讓我進宮服侍陛下，否則此時我倆父女怎能相聚？女兒日前聽聞咱們太原百姓曾言，如今雖是朝廷遷徙至我并州，不過這朝中大臣卻分為三派，一派為呂布賈诩的并州掌權派，一派為楊彪的關中世族中立派，另一派為太傅馬日磾國戚董承皇甫嵩吳子蘭的保皇派，朝中大臣思慮不一，各有各的如意算盤，實非朝廷之福啊！還望父親大人早日決斷，時間一久，恐父親被視為騎牆派不容于這三派之中，則大禍将至矣！”丁楓一改撒嬌之狀，面帶憂色的對着丁原說道。

　　“楓兒啊，陛下如何，非你一個女孩子家可以品頭論足的，僅此一次，不可造次。同時呂布阻止你進宮并非為你着想，而是阻止為父與陛下之間的聯系，為父一生忠于大漢，無愧于心，做人就要坦坦蕩蕩，沒什麼好擔心的！再說為父本已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若非六年前衛侯吳駿于洛陽救下為父，咱們父女二人早已陰陽兩隔，如今并州風雲詭異，各方勢力雲集并州，咱這大司馬府如今被賈诩的’狼騎衛’看得很緊，為父不便出行，卻又有一件緊要的信函要及時送出，你可願意替為父效勞？“丁原看着自己愛女問道。

　　“楓兒願意，父親隻需告訴我楓兒該怎麼做，楓兒照舊便是！定可将此事辦妥？”丁楓信誓旦旦的說道。”楓兒，咱的救命恩人衛侯吳駿大人即将路過太原郡内，為父通過舊部回報，目前有一場針對衛侯及其天龍軍的陰謀正在開展，至于是何種陰謀，為父不得而知。目前天龍軍尚在千裡之外，加上楓兒你并未認識衛侯，你無需跑出城外，你可在明日上午巳時，與平時一樣，前往城中最大的私塾--晉陽私塾，找到一位姓孫名資的年輕先生，将這封信交予他即可！“丁原左右環視之後，看到身邊無人之後，小心翼翼的從懷中取出一封信函交予丁楓。

　　“晉陽私塾？孫資？好的，父親大人但請放心，女兒一定保證完成任務。“丁楓接過信函後小心的将它裝在懷裡。“切記，要到晉陽私塾，交予孫資先生，其他人等不可相信！如若被人發現，你就及時銷毀掉或及時拿回。”丁原反複叮咛囑咐道。“衛侯，老夫如今已勢單力薄，所知有限，能做的便隻有這麼多了，算是報答你多年前的救命之恩了；至于能否幫助到你，就要看天意與你的造化了，但願你能吉人天相，逢兇化吉!”待愛女丁楓走後，丁原松了一口氣，同時雙手合十祈禱着。

　　此時，并州太原賈府。

　　賈诩烤着火盆，一邊喝着臘八粥，一邊閱覽着兒子賈穆遞上來的情報。“穆兒，羊兒是否已經入圈了？匈奴軍這邊準備得如何了？“

　　“父親大人，匈奴來信說俱已萬事妥當，羊兒正朝圈中走來，預計在今晚全部進入圈中。不過匈奴來信說，這三日以來，左中右三部派出的數百名斥候全部被殺，無一人回來，此事十分蹊跷，還請父親大人協助，以防意外。“賈穆小心翼翼的彙報着，生怕惹起自己父親的生氣。

　　“三日以來，斥候全部被殺，無一生還？這匈奴人都是飯桶嗎？那這情報從何得來？我們’銀狐’狐衛難道也沒有回報嗎？如此重要的情報，怎可拖延至今才彙報？“聽到賈穆如此彙報，饒是賈诩再沉穩，亦不免怒氣叢生，一連串發問着自己的兒子，此事賈诩謀劃數月，怎可忍受途中再出纰漏。

　　”三日前的匈奴情報是今日才收到的，這三日以來，我并州軍’銀狐’狐衛一連派出數十精幹小隊，至今為止尚無回報。羊兒入圈的情報，還是’鷹眼’鳥頭伍孚私下傳送過來的，意在提醒我軍天龍軍的行蹤。“賈穆深知父親脾性，行軍打仗之前對情報的及時性極為看重，”伍孚在情報中說道，三日前，天龍軍于邬縣并分三路，一路由太史慈率軍北上意圖攻擊大陵縣的匈奴中軍，一路為黃忠率軍西進意圖攻擊匈奴左部，最後一部由吳駿高順領兵直補匈奴右部。“

　　“鳥頭伍孚私傳的情報？看來此人還算老實。不過敵我雙方兵力懸殊，竟還敢并分三路？吳駿用兵亦不過如此，多年前能在洛陽敗你一次，此次太原一行，我賈某同樣再大敗你一次！“賈诩信心滿滿，躊躇滿志的說道。”不過，我并州軍的斥候看來已全部被殺，說不定吳駿業已發現某些線索，為了繼續迷惑天龍軍，穆兒可繼續增派斥候批數與規模，不過不要再與敵軍糾纏，遇到對方人馬即可撤回！除此之外，還有其他情報嗎？“對于并州與匈奴的斥候悉數被截殺，倒是出乎賈诩的意料之外，同時深深吸了一口冷氣，要知道并州與匈奴派出的斥候數量不在少數，竟然被天龍軍全部截殺，可見天龍軍戰力的恐怖。

　　“父親大人，除此之外，尚有六條情報，具體如下：其一，主公已在雁門與鮮卑軍陷入僵局之勢，已三次來信催促我們派出曹性将軍與魏續将軍派兵增援，我們應當如何回複？其二，曹操率領的兖州軍三日前已進入上黨郡腹地襄垣縣，不過，随後兖州軍并分兩路，一路由曹軍将領于禁率領三萬大軍繼續北上，沿陽阿縣方向行軍；另外一路則由其主帥曹操帶領、樂進、曹真等将率領餘下五萬大軍由潞縣方向進發。其三，張颌、朱靈率領的三萬冀州軍昨日已達雁門關，其餘各路人馬尚在途中，最快的為張飛率領的一萬徐州軍已北渡黃河進入冀州邺城範圍；其四，狐衛回報，目前尚未找到黑山軍大當家張燕其藏身之所？其六，河内張揚收到父親的來信連同匈奴單于于夫羅的一萬匹戰馬禮物之後，欣然接受父親的出兵邀請，已秘密出兵北上協助匈奴軍。“賈穆一邊打量着其父賈诩的臉色一邊小心謹慎的彙報着。

　　“嗯，很好，穆兒，你且記下這三件事：其一，主公來信催兵一事，稍後你回函答複，就說我三後日發兵北上與之彙合。目前張郃的冀州軍已達雁門關，相信可以再抵擋一陣的，我們南部事情一了，即可北上。其二，要繼續追查黑山軍的行蹤，一有結果馬上彙報。其三，雖說張揚與主公有舊，但人心難測，你可一并花重金與其麾下眭固、楊醜二将交往，必要時可協助其二人奪取張楊兵權，以為我所用。至于其他各路北上援軍，每日例行彙報即可。”賈诩一邊消化着賈穆帶來的情報，略加思考，即可給出賈穆指令。

　　“諾！”賈穆領命，自從上次魏續私下聯系河東世家進行對衛侯吳駿展開刺殺事件被疏遠，同時曹性被安排在外公差之後，賈穆就充當起了賈诩身邊的書記員。“父親，這是剛剛收到的一則情報，是關于曹性将軍的，情報稱曹将軍已與盤龍谷布下口袋陣，隻等天龍軍了。如今，父親這連環計一出，吳駿及其天龍軍尚蒙在鼓裡，外加敵軍伍孚的情報，看來此次天龍軍在劫難逃了，父親身上的指揮謀略值得穆兒終身受益。”

　　“嗯，不錯，有了曹将軍的這張王牌，以曹性的箭術，加上出其不意，定可建功。相信三日後我軍定可北上去主公會合，一起去會會天下群雄。不過，吳駿及其軍師田豐亦非等閑之輩，不到最後，就言成功，為時過早！隻要穆兒虛心受教，凡是以結果為導向，萬事皆可為你所用。“賈诩對兒子敦敦教誨起來，同時對其充滿了期待，成長的期待。

　　大陵縣，匈奴單于中軍帥帳。

　　帳中除了主位上坐着一五十左右歲的壯年漢子，頭戴貂尾冠，皮獸皮襖子，一雙杏眼炯炯有神，他便是匈奴單于于夫羅，又稱栾提於夫羅，号為持至屍逐侯單于，這封号是漢室承認的。於夫羅乃是漢初著名的匈奴王，冒頓大單于之後，如今老單于羌渠之子，本為左賢王。當年受何進節制，隻因進兵協助清剿黃巾，匈奴内亂，羌渠戰死，於夫羅回到匈奴，平定了内亂，登上了單于之位。

　　其餘衆人分左右兩列坐着，一邊喝着馬奶酒，一邊啃着羊腿，在寒冬裡彌漫着熱氣與羊騷味。帳下坐着的除了在茲氏縣坐鎮的匈奴左部左谷蠡王莫須裡、祁縣的匈奴右部右賢王去卑與右谷蠡王古必達外，單于于夫羅身邊的大小衆将均在，自上而下包括王妃月牙兒、單于于夫羅胞弟渾邪王呼廚泉、左賢王劉豹，以及左骨都侯檀柘、右骨都侯酪落、于骨都侯突利虎、唯徐骨都侯呼延钺、屠各骨都侯司徒卓、且渠都侯阿史那猛等将，更有數十人千夫長。

　　匈奴大臣中尊貴的是左賢王，其次是右賢王，再次左谷蠡王，最次為右谷蠡王，這稱為“四角”；其次是左右日逐王，其次是左右溫禺千王，其次是左右漸将王，這稱為“六角”，他們都是單于的兒子兄弟，按照順序将要當單于的人。異姓大臣有左右骨都侯，其次是左右屍逐骨都侯，其他又有日逐、且渠、當産各種官号，各以權力的大小、部衆的多少确定職位高低和次序。因南匈奴南遷時已落魄零散，左右日逐王、左右溫禺千王、左右漸将王等這“六角”尚空缺未設。

　　左賢王是匈奴貴族封号，在匈奴諸王侯中，地位最高，常以太子為之，地位等同于漢朝的太子東宮。不過烏珠留單于時（公元前8--13年），幾任左賢王者相繼死亡，匈奴人認為此号不祥，曾改稱“護于”，後恢複左賢王稱謂，與左谷蠡王、右賢王、右谷蠡王合稱“四角”，左、右賢王中，以左賢王為大，貴于其餘王侯。諸左王所居在匈奴東部，目前匈奴左賢王為單于之子劉豹擔任，匈奴王族姓栾提，劉豹又稱栾提豹，為匈奴新生代的第一勇士。

　　右賢王，匈奴貴族封号，二十四長之一，在右部諸王侯中地位最高，與諸右王居匈奴西部，自置于長、什長、百長、裨小王、相、都尉、當戶、且渠等。目前匈奴右賢王為去卑，相傳去卑為西漢光武帝之子沛獻王劉輔六世孫度遼将軍劉進伯的後代，劉進伯北伐匈奴被擒，生了屍利，去卑就是屍利的孫子，去卑以劉姓為榮，故去卑全名稱劉去卑，為南匈奴單于于夫羅和渾邪王呼廚泉的叔叔，已故羌渠單于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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