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圖洛夫牽着卡蒂娅的手,走進了食堂,排隊領早餐。
正如他所料,幾乎所有人看見他們倆之間的關系後,都有一種特别的反應。
看見衆人的反應,卡蒂娅的臉開始漲紅。她拉着曼圖洛夫的手,說:“沃羅佳,早知道和你分開進來。現在我們倆已經成為衆人的焦點,你沒感到有點不自在的嗎?”
“怕什麼?反正我們都要結婚了。就讓人家說個夠。”曼圖洛夫笑着說道。
前面提到過,曼圖洛夫其實并不像成為衆人的焦點,不希望吸引太多的注意。但這一次,他不但要吸引别人的注意,還要讓全世界都知道他和卡蒂娅之間的關系。用外交部的話說,是要宣示主權。
卡蒂娅的臉變得更紅,堪比阿斯特拉罕紅蘋果。“但……這樣不太好吧。”
曼圖洛夫忽然想到外交部的一句話。“為什麼不好?我要全州人知道,你――卡蒂娅・曼圖羅夫娜,是我維拉迪摩・曼圖洛夫固有的妹紙,我對你擁有無可争辯的主權。”
卡蒂娅當衆親了曼圖洛夫一口,說:“好了。從現在開始,沒有人能威脅你口中的主權了。我是你妹子,你是我男人。這個事實,永遠都不會改變。”
“很好。”
這時,負責配餐的人說話了。“伏羅希洛娃同志,請問還是多菜少肉嗎?”
“沒錯,多菜少肉。對了,同志,我也更正一下,我現在改姓曼圖洛夫娜,以後不叫叫我‘伏羅希洛娃同志’。”卡蒂娅堅決地說道。
配餐的人用奇異的眼神望着曼圖洛夫,說:“沃羅佳,你好樣的!怎麼這麼快就得手了?”
“别廢話!我的早餐呢?多點菜,少點肉,再來一杯紅茶,記得加蜜糖。”曼圖洛夫指着卡蒂娅,繼續對配餐的人說:“我不要魚子醬,我的配額全給喀秋莎,明白嗎?”
“是!明白!”
領餐後,卡蒂娅跟着曼圖洛夫,到中間最顯眼的位置坐了下來。平時,曼圖洛夫并不會坐那裡,隻會坐在最偏僻,最少人的位置上,低調地用餐。但這一次,為了宣示主權,他這一天做的任何事情都顯得異常高調。
……
與此同時,在食堂的另一邊,安娜正獨自一人,坐在最偏僻的位置那裡,低調地用餐。本來,她想和卡蒂娅他們一起坐,但見到卡蒂娅那副不自在的表情時,就改變了決定,撤到了邊境。
過了不久,一個身穿内務部制服,身高一米七五的人走了過來。“羅曼諾娃同志,請問您介意和我一起用餐嗎?”
安娜上下打量着對方,說:“請問您是?”
“我叫雅可夫,内務部少校,我的姓、名和父稱都一樣。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
“什麼事情?”
雅可夫小心翼翼地放下餐盤,眼睛掃視了周圍。見附近沒什麼人,才肯坐下來,把事情說清楚。“安娜,你跟我說,你到底是不是米哈伊爾大公的女兒?”
聽到這問題,安娜的心開始慌了。為什麼會慌?因為她根本就是米哈伊爾大公的女兒。如果承認的話,那就等于送自己去死;如果否認的話,又怕逃不過内務部少校的追問。
“雅可夫同志,您為什麼這麼問呢?”
雅可夫再次掃視了周圍,确定沒人能偷聽後,就輕聲地說:“現在有情報顯示,你就是米哈伊爾大公的親生女兒。請問這是不是真的?”
安娜并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巧妙地問道:“什麼情報?你們有什麼證據?”
“莫斯科和列甯格勒的同志們已經深入地調查過你養父母的背景,證實你母親在革命前,和娜塔莉亞・布拉索娃(大公夫人)見過面。”
“這能說明什麼?僅僅是見面而已。”
“當時是1917年4月,那時你應該兩歲半左右。根據我們現有的檔案,你的母親當時居住在列甯格勒花園大街30号。
根據鄰居的口供,在1917年4月以前,他們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但就在你母親和布拉索娃會面後的幾天,你就出現了。”
安娜苦笑了一下,說:“這個故事編得多好?在1917年以前,我生活在烏拉爾老家,根本不在當時的彼得堡。等2月革命後,沙皇被推翻了,我母親才放心把我帶到那裡,和她一起生活。”
安娜的解釋似乎挺有道理,但雅可夫還是發現了破綻,追問下去:“那你父親呢?他是什麼人?”
“我父親?他在十月革命前加入赤衛隊,在革命中犧牲了。”
“是嗎?但在此之前,也沒有鄰居知道你父親的存在。”
“這我就不知道了,當時我還小,母親也沒跟我說過這些事情。”
雅可夫盯緊安娜的眼睛,說:“對了,你提醒了我一件事情。我們還沒有找你母親協助調查呢。”
安娜并不想讓自己的養母受害。在她的印象中,内務部的審訊手段無奇不有,如果她養母進了内務部的審訊室,恐怕不能活着出來。
“不要!不要捉我母親!”
“安娜,我們隻是想請她回來調查而已。隻要她不撒謊,如實說明一切,就不會受到任何的傷害。”
“不!不要!不要捉她!她是無辜的!”
雅可夫沒有給對方留下任何的餘地,狠狠地追問道:“為什麼不要?難道你真的是沙俄皇族?”
“我……”
雅可夫按着安娜的手,友善得說道:“安娜,其實我是來幫你的,請不要緊張。”
安娜連忙移開雅可夫的手,說:“我不需要你幫!”
“聽着,現在能幫你脫罪的人隻有我一個。隻要你跟着我說的去做,保證你,和你媽媽都不會有事。”
安娜并不信任眼前這個内務部少校,在他眼裡,内務部所有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王,根本不會幫人。“為什麼要幫我?”
“我不想讓無辜的人受害!沙俄皇族又怎麼樣?你能走上黨的路線,忠于偉大的黨,為人民服務,根本不應該受罪。”
其實,雅可夫并沒有掌握所有的情報,安娜被内務部調查的原因并不是因為她的皿統,而是因為她的前男友,具體原因後面再說。
安娜用手撥了劉海,輕聲地說:“嗯,我的确是米哈伊爾大公的親生女兒。但我一隻忠于黨,接受斯大林同志的領導,一直盡心盡力為人民服務。對我來說,羅曼諾夫皇族的皿統是一個負累,這個陰影一直深深地紮在我心裡,無法被消滅。”
雅可夫再次按着安娜的手,安慰道:“我理解你的感受,我會盡一切的努力來幫助你。其實,你并不孤單,不要感到無助,因為還有我在。待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