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秦桧幫忙定計,錢恒的計劃也變得越發順利。
吳璘啟程,帶了三千兵馬,支援吳玠,兩面夾擊,攻擊左廂神勇軍司。
安博尚作為宋人,能夠在西夏軍中混到副指揮使的級别,全是因為當時的西夏皇帝李乾順推崇儒家治國,尤其對有文采的人,不論黨項羌漢,唯才是論。
不過安博尚作為宋人,心裡對西夏并沒有太多的歸屬感,後來因為和董慶接觸多了之後,了解了不少關于錢恒經營的生意,心中越發敬佩錢恒的同時,也意識到一個可能。
錢恒所做的這些,絕對是領先西夏太多的。
心思活動之後,便在董慶的鼓動下,暗中做了錢恒下面的一個棋子。
當然,若是沒有必要,錢恒也不會動安博尚。
但是錢恒驅趕着無數戰馬,途徑明堂川的時候,安博尚就知道,自己待在西夏軍中的時間不多了。
果然,沒隔多久,就有人通過和董慶商量好的途徑,和他取得了聯系。
和安博尚取得聯系的證實侯川本人,當安博尚從侯川口中得知祥佑軍司已經被攻破的消息時,還是大吃了一驚。
“侯将軍,若是錢大人真打算讓我幫忙協助攻破左廂神勇軍司,可否将我家人安排妥當!”
侯川呵呵一樂,“這個勿用将軍費神,在我來之前,東家就已經安排人手去接将軍的家眷了!”
聽到侯川這個話,安博尚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原來還是我多慮了!”
安博尚也聽出來,人家都已經把你家人接出來了,你要是在不幫忙,再留在這裡,也不是什麼好事。
其實侯川也沒說實話,派人去接安博尚家眷的,可不是錢恒,而是董慶本人親自吩咐的。
不過安博尚也有點好奇,“侯将軍,你剛才稱錢大人為東家,莫非也和那位董掌櫃一樣,做了行商?”
侯川一笑,“我倒是沒有做行商,不過是在軍中犯了點小錯,隻好投奔錢大人,虧得錢大人不在意我等的過錯,便跟了錢大人,做了大人家的私兵!”
私兵?還能從軍中撈人!
侯川的解釋,讓安博尚越發認識到,錢恒的底蘊,讓他投靠不是什麼壞事。
想到這,安博尚問了句,“那若是我投靠了大宋,會有什麼安排?”
侯川又是一笑,“這個簡單,若是想升官繼續做你的将軍,直接進西軍中,我們東家還是有這個途徑的,若是隻想做個富家翁,更不是什麼難事,我想安将軍應該了解我們東家的手段!”
心中沒了顧慮,安博尚這才和侯川仔細商議定計。
其實說是定計,憑着吳家兄弟兩邊所帶的兵馬,就憑往利托可不手下這兩千來人的兵馬,根本抵擋不住。
不過侯川作為一名合格的斥候,首要的任務,就是盡可能減少自己人的傷亡。
甚至無不需要耽擱太多,就把沖營的時間定在了當晚。
有一個内應存在,沖營時的折損就會大幅降低。
所以很容易,吳玠和吳璘,各自帶着手下兵馬,沖入左廂神勇軍司軍城的時候,幾乎沒有付出任何代價,便直接殺入了營中。
營中多數兵馬都在休息,等到對方回過神來,吳玠和吳璘,都已經沖入往利托可不的帳前。
往利托可不直接被斬首,指揮使米擒裕德,也沒逃脫被斬殺的命運。
不過即使如此,吳玠吳璘所帶的兵馬,也在西夏軍的竭力反抗下,折損了數十人。
雖說錢恒安排的足夠妥當,但是就在明堂川向西的嘉甯軍司,依然還是得到了消息。
當然,等嘉甯軍司得到祥佑軍司和左廂神勇軍司全軍覆沒的消息時,吳玠吳璘已經帶着兵馬返回永樂新城複命。
作為嘉甯軍司的都統軍,野利芒心中恨恨不已,卻也明白,這時候趕去祥佑軍司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當即一封急報遞到興慶府。
西夏皇帝李乾順看到軍報的時候,臉色鐵青,怒氣沖天。
李乾順一把将軍報丢到地下,怒聲叱道,“趙宋欺我太甚!”
下方衆官員心中詫異,近臣高守忠忙上前,拿起軍報觀看。
當看到上面的消息時,臉色瞬間一沉,“這趙宋果然欺我太甚,陛下,臣建議,即刻跟趙宋下國書,聲讨對方軍将妄為之罪,責令其歸還所占據的國土,并讨要巨額賠償!”
此時西夏國力其實并不強,尤其是很多物品都需要從大宋販運,如今發生這等事情,如果不趁機狠狠咬一口,實在是太虧得慌。
高守忠這麼一說,其他官員也都面面相觑。
李乾順臉色陰沉擺擺手,“你來跟諸位說一下軍報之事吧!”
待高守忠将事情講出來的時候,在場所有人臉上,都露出驚詫之色。
薛元禮更是一臉的不可置信,“我大夏推崇禮儀儒道,趙宋更是以儒家治國,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妄為的事情發生?”
一旁謀甯克任哼了聲,“文人治國,若是擱在邊境,又有誰能掌控得住那些手握軍權的将領?”
顯然,西夏朝上也不是鐵闆一塊。
這時候,還有人在各自争辯自己的主政之道。
李乾順忽然喝了聲,“諸位,現在還是先考慮該如何解決這個事情吧!”
西夏自李乾順親政之後,施政穩定,倒也算得上中興的明君,所以對李乾順,所有大臣倒也不敢有違逆之舉。
“回陛下,臣以為,此時最好以國書質問趙宋,并安排得力的特使前往親自質問!”
“臣附議!”
“臣附議!”
李乾順帶着一幫臣子,憋着滿肚子的怒氣,寫了一封斥責質問趙宋的國書,安排使者前往汴京。
而此時,收獲頗豐的錢恒,對于這次戰果十分滿意。
憑空多了三千戰馬,加上左廂神勇軍司的物資沒有任何折損,更讓綏德軍的底蘊大增。
不僅如此,吐蕃諸部遷徙過來的牧民,有增加了足足萬餘人。
這萬餘人,都是許抟和劉正彥親自帶來的。
宅院前的山坡上,錢恒聽着許抟和劉正彥的分析,不住點頭,“如此說來,吐蕃諸部現在也到了最關鍵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