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肅愣了下,問道,“莫非恒遠所說,是演山先生在汴京做的那種生意?”
錢恒一笑,“生意不分種類,但要說賺錢,可能要比做香皂的收益更高些!”
鄧肅對于香皂的利潤,其實并不清楚,但錢恒既然這麼說,鄧肅還是忍不住問了句。
“恒遠這是準備做什麼生意呢?”
“借助登州的港口做外藩的生意!”
“外藩生意?”
鄧肅一臉茫然,從未聽過這個詞兒。
錢恒點頭,“對,就是做外藩的生意,隻有我們去遠洋,才能賺取外藩的利潤!”
外藩的利潤,這些詞兒,對于鄧肅來說,還是有些難懂。
錢恒也意識到自己說的有點超脫當前的認知,笑了笑又道,“不跟你說這些了,隻是覺得志宏先生在汴京如此耽擱,總不是問題,便想到我這裡還缺人手幫忙,所以有些冒昧,還請志宏先生見諒!”
見錢恒不想再提這事情,鄧肅反倒來了興趣。
“不會,不會,怎麼會責怪恒遠的,隻是我一直流連于青樓楚館之中,早已忘卻了心中之志,實在是愧對先祖,那港口我知道,有專門的市舶司管理,但也就是從來我大宋的商船貨物中抽成,可要說着外藩利潤什麼的,恒遠你可一定要跟我說說!”
鄧肅如此一番表态,讓錢恒意識到,想要讓鄧肅幫自己,還真有那麼幾分可能。
想及此,錢恒這才給鄧肅細細道來。
其實這去做南洋外藩生意的念頭,錢恒也是在看到關于宗澤的信之後,才開始考慮的。
之前錢恒并沒想過這些事情,當若是立足登州,去做南洋生意的話,完全可以讓自己的财富迅速積累。
如今見過趙佶之後,錢恒心中的緊迫感變得越發強烈。
能夠到南洋可做的生意,除了大宋當今正在做的絲綢之外,譬如果酒、香皂之類,都是可以的。
錢恒要做的,并不是急着安排人下南洋,跑海外,而是想找一個靠譜的人,坐鎮登州,做那個專門給外阜客商提供貨源的供貨商。
畢竟現在海上的風險極大,尤其是在進了宣和年間之後,東南沿海一代的海匪,規模也迅速擴大,讓來往于北宋和海外的商船,風險驟增。
錢恒想要獲得大筆的利潤,而且不想承擔太大的風險,坐鎮登州,發貨海外,是最靠譜的思路。
當錢恒将這個打算告知鄧肅的時候,鄧肅激動的哪裡還坐得住。
“這南洋的風土人情,我還算清楚,據說那裡極熱,香皂在那邊的銷路一定極好!”
錢恒笑道,“豈止是南洋,更遠的波斯,常年風沙,對香皂的需求更大,其實不用我們多說,來自南藩和波斯諸國的客商,隻要見識到我們這香皂的妙處,肯定會大量收購的!”
“如此,我便随恒遠去登州,到時候,還要恒遠多多教我!”
“志宏先生客氣了,能請先生出山,是恒遠的大幸運,到時候,想必宗老大人也會歡迎先生的!”
敲定鄧肅跟随自己一起去登州之後,鄧肅也沒有停留多久,既然已經決定跟随錢恒離京,總要回去準備一二,雖說鄧肅也沒有什麼臨時的居處,但重要跟自己不錯的友人做一下告别。
鄧肅離開,錢恒忙了一天,也很快睡下。
沒想到第二天天剛亮,王平仲就急匆匆的趕來客棧,把錢恒叫醒。
“恒遠兄弟,趕緊起來!”
錢恒也沒料到王平仲會這麼過來,不過既然這位王公公來了,知道肯定有事,也就沒有耽擱,以最快的速度收拾要衣服,擦了把臉,這才打開了房門。
映入眼簾的,不是王平仲,而是一個隻有十來歲的小女孩。
女孩打扮的幹淨利落,明眸皓齒,看上去那麼讨人喜歡。
錢恒不禁有些納悶,“小姑娘,你找誰啊!”
錢恒這話剛出口,吓得不遠處的王平仲匆匆幾步跑過來,“恒遠兄弟,切莫亂說話,這位可是官家最疼愛的順德帝姬!”
順德帝姬?
錢恒心中閃過一個名字,趙纓絡。
在錢恒的印象裡,有兩位帝姬名氣最大,一個是被稱為柔福帝姬的趙多富,另一個,便是這個被稱為順德帝姬的趙纓絡。
兩人都是懿肅貴妃王氏與1111年所生,至于兩人是不是雙胞胎,錢恒不得而知,可是兩人在靖康被擄走之後的遭遇,曆史上卻有記載。
或者說,這兩姐妹是被擄走的所有徽宗子嗣中,讓錢恒印象最深刻的兩個。
隻是沒有料到,眼前這個剛剛十歲的小女孩,便是傳說中的順德帝姬。
錢恒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這位順德帝姬趙纓絡就湊到跟前,仰頭看着錢恒,“你就是幫我爹爹治好大象的錢醫生吧?”
錢恒點頭,“不錯,是我!”
趙纓絡仰着小臉問道,“那你能不能幫我們家小灰去看病?”
錢恒有些發蒙,偷眼望向王平仲。
王平仲微微欠身,“帝姬,您先别急着訓話,等小的跟這位錢大人說清楚,他必定會幫你醫治小灰的。”
“如此就多謝錢醫生了!”
趙纓絡輕輕屈膝答禮,先行謝過了錢恒。
這是王平仲道,“兄弟你昨日提到的事情,官家已經答應,關于你的賞賜,今日便能送到客棧,待明日一早,兄弟便可以離開汴京了!”
錢恒點頭謝過,心裡也很明白,王平仲能這麼快讨來趙佶的旨意,肯定是幫自己廢了番心思的。
有了趙佶的恩準,錢恒便可以随時動身。
不過針對趙纓絡遇到的問題,錢恒還是有點不知所措。
這時王平仲又道,“恒遠兄弟,今天你就跟我去一趟皇宮後苑,順德帝姬的事情,已經得到官家恩準了的,官家也說了,你若是能将順德帝姬的寵物治好,你今天離開可以!”
錢恒根本不會想到,這位順德帝姬的寵物,居然還驚動了趙佶。
不過既然都說到這裡,錢恒也沒有什麼其他的選擇,隻能點頭答應,“好,我就随你們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