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恒在給這六頭大象灌下醋汁蒜末之後,就知道接下來這大象胃裡的積食都會很快排出來。
一旦醋汁蒜末起效果,這養象所裡的氣味可就待不得了。
錢恒十分明智的帶着王平仲,離開養象所的房間,跑到隔壁院子裡的一間涼亭裡閑聊。
時間沒過去一個時辰,一股惡臭味兒便飄了出來。
算算賬,錢恒所在的位置,距離大象待的地方怎麼也得幾百米遠,居然連這裡都能聞到臭味兒。
王平仲這會兒也聞到了味道,不禁有些皺眉,“恒遠兄弟,這裡好像有點異樣的味道,要不我們找個其他的地方?”
錢恒笑了笑,“不用了,咱們在這裡都能聞到,那養象所裡的那些人,豈不是要被熏死?你還是趕緊安排人,讓他們先把裡面的氣味轟散,一會兒咱們還要做後續治療的!”
錢恒這話讓王平仲愣住。
“你是說,這臭味是那幾頭大象弄出來的?”
“要不然?”
錢恒一笑,“這大象本就是因為受凍導緻的積食症,隻有将積食排出來,才好做下一步的治療。”
知道大象的病情有了起色,王平仲的心情也大好。
連忙招呼人道,“聽到錢大人的話了沒?趕緊去把象所裡的污濁之氣驅散,一會兒錢大人還要繼續給大象治病!”
手下人忙應是,喜滋滋的跑走了。
不怪這些人高興,養象所裡的大象治好了,他們才不會因為自己的過失擔罪責。
時間不大,有人過來禀報,“副使大人,錢大人,象所裡的氣味已經驅散幹淨了,還請兩位大人移駕過去!”
養象所的每個人心裡都很着急,想要盡快看到大象康複。
錢恒也知道,這事情耽誤不得,畢竟趙佶也在惦念着這邊的事情,若是自己表現的不夠精彩,被人穿小鞋是小,要是惹怒了趙佶,才是真的難混。
等錢恒回到象所的時候,裡面的空氣依然飄蕩着一絲臭味,不過還好,難聞的程度也算能夠接受。
不過相比較起來,幾頭大象的狀态倒是好了很多。
“錢大人,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處置?”
錢恒瞅了眼那幾頭大象,才吩咐道,“去,盡快找些鮮嫩的枝葉來,記住,不要太多,一點點的給這些大象的喂食加量,以防再次出現吃撐了的狀況!”
錢恒吩咐下去,自然有人去忙着找大象的食物。
其實不用錢恒囑咐,大象所裡随時都有準備好的枝葉和青草。
吃過一頓新鮮的草料之後,幾頭大象的狀态,都已經恢複了不少。
錢恒也有些意外,沒想到這醋汁蒜的效果這麼強,整個過程不到兩個時辰,便已經讓幾頭大象恢複了活力。
至于象房的重新修葺,就不是錢恒需要惦記的事情了。
不過六頭大象中,卻還有一頭出現了其他的症狀,這個錢恒還要費一番功夫才行的。
那頭脖子下方起了疙瘩的大象,錢恒初步判斷,應該是某種腫瘤之類的東西。
清理過之後的大象,整體狀态看上去都還不錯,即便是脖子裡長了腫瘤的大象,此時的狀态也比之前好了很多,吃下去的食料也比其他大象更多些。
這會兒王平仲也留意到了錢恒的目光,瞅着錢恒站在那頭大象跟前,“恒遠兄弟,這頭大象怎麼了?”
“有點不好的症狀!”
“這不挺好的嗎?數它吃得最歡!”
王平仲不解道。
錢恒一指大象脖子底下那個隆起的疙瘩,“短時間内,這頭大象沒有問題,但若是耽擱的時間久了,後果可能要比受寒積食還嚴重!”
王平仲聽完這話,神色有些緊張,“兄弟,你可不要吓咱家!”
其實王平仲也能看出來,大象脖子下方那個位置,确實有點異常,也正是因為如此,王平仲才會擔心這頭大象出事兒。
正讨論間,猛聽得象所外有内侍高呼,“官家到!”
王平仲臉上的皮肉直跳,“恒遠兄弟,官家來了,你可想好了說辭啊!”
錢恒點點頭,“現在我們已經把大部分的大象治好了,剩下這頭,麻煩王公公讓人多準備些刀具,刃口越薄越鋒利的最好!”
王平仲點頭,馬上就安排人去準備。
此時,趙佶也已經被人簇擁着從外面走進來。
沒等趙佶開口,那嚴公公便厲聲呵斥道,“怎麼回事,把這象所裡弄的烏煙瘴氣,不知道官家要來麼?”
象所裡的所有人,都看向那嚴公公,眼神裡帶出幾分敵意。
嚴公公像是沒有看到一樣,目标轉向錢恒,“錢恒,你不是說要醫好這幾頭大象麼?你看看這幾頭大象,還是一副皮包骨的樣子!”
那嚴公公還要繼續說,跟在趙佶身邊的李彥,用力咳了聲,這嚴公公才沒有再繼續責問下去。
趙佶雖然是個文藝皇帝,可眼光還是有的。
上次來檢驗這大象的時候,幾頭大象可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如今再看,卻一個個精神煥發,雖說皮膚褶皺依然松弛,顯得有些不健康,但心裡也很清楚,身體營養不良,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調理過來的。
有了這個判斷,趙佶望向嚴公公的眼神裡,便多了些不悅之色。
也虧得李彥提醒,趙佶才沒有為難那嚴公公,而是邁步來在錢恒跟前,“恒遠,我且問你,現在這幾頭大象的狀況如何?”
錢恒也沒有隐瞞,“這其中五頭大象的狀況都已經恢複,隻要精心照料,不出十日,便會恢複健康!”
說到這,錢恒頓了下,指了指那頭最高大的大象,又道,“不過這頭大象的狀況有些特殊,還需要用些手段才能治好!”
錢恒原本還想要解釋一下這頭大象的症狀,那嚴公公卻按耐不住心中的敵意,直接出聲叱道,“錢恒,你不是說已經治好了麼?怎麼現在又說還有一頭需要繼續醫治?”
錢恒對于這嚴公公的刁難,實在是有點讨厭,忍不住反問道,“嚴公公,我與官家讨論這頭大象的病症,與你何幹?再者,官家還沒有發話,你便插言質問,莫非你是要替官家治罪與我麼?”
錢恒這話一出口,趙佶的臉色也頓時陰沉下來。
就像錢恒說的那樣,自己剛要說什麼,便被這嚴公公便打斷自己的言辭,此時趙佶的心中是無比的不悅。
那嚴公公剛要反駁錢恒,已經發現趙佶臉色不對的李彥,忙出聲呵斥道,“嚴松,還不趕緊給官家賠禮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