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大一新生們被強制需要上所有專業的基礎必修課,課程密集得讓人頭皮發麻,校方不得不将全年分為了三個學期,來緩解新生們的壓力,全年長假加起來竟然不到兩個月,以至于大二的學長學姐們戲稱“隻要能從sg大一的地獄裡爬出來,以後什麼惡鬼都是小菜一碟!”
周一的第一節課是精神系的精神圖景解析。雖然這課對普通學生沒有特殊要求,但一聽說老師第一堂會主講如何召喚精神向導,肖少華的向導室友們都表示十分期待,大清早的六點鐘就爬起來收拾,生怕自己搶不到好座位。悲催的肖少華隻好拖着同樣悲催的韓蕭(他的三個室友都是哨兵),跟着呼啦啦一圈哨向同學,有幸圍觀了一次精神系的同學們如何學習并召喚出他們的精神向導的實際情形。
“閉上眼――放松――”一位中年的向導女老師,穿着寬袍廣袖,盤着腿坐在講台的一個墊子上,緩緩擡起手,“――深呼吸――沉入你的腦海――想象你最希望看到的圖景――”
她身前,黑壓壓一片哨向學生們,整整齊齊地做出同樣的動作。
肖少華和韓蕭,還有幾個普通人同學,在最後一排零零散散地坐着。
“你覺不覺得很像xx功傳法大會?”韓蕭悄悄對肖少華說。
“……”
台上的女老師猶然不覺地繼續念着,“――不要拉扯你的精神力,順從它,跟着它――讓它帶着你進入你内心最深的地方――那裡――有一道光――”
她的聲音很悠長,很有禅意。
半小時後,普通人的學生們都睡着了。隻有肖少華和韓蕭還頑強地挺立着。雖然肖少華覺得這完全是韓蕭一直不停在吐槽的功勞。
這貨已經被後排的一個哨兵同學瞪了好幾眼。
接着,最神奇的部分開始了。老師宣布所有人坐到最後一排去,盡量把所有桌椅往後拉,給前面留下盡可能大的空位。于是人人起身搬桌椅,吱嘎聲刺耳一片,這下連睡死的人都要醒了。肖少華連忙拉住一個看起來很和善的向導同學,詢問,“請問接下來是要做什麼嗎?”
“哦,就是每個人都要當衆展示一下将自己的精神向導召喚出來。”妹子笑道。
“哦哦,那我們?”肖少華指了指自己跟韓蕭。
“嗯……”注意到對方衣領上的屏蔽器,妹子點點頭,“沒關系的,你們隻要坐着看就好了。”
于是肖少華就心安理得地拖着韓蕭繼續坐到了最後一排。
第一個站上去的是個看起來很拘謹的小姑娘,一直搓着手。向導老師很和藹地問她,“林甯同學,可以告訴我們你的精神圖景裡有什麼嗎?”
“一個栅欄……一隻小兔子……”女孩紅着臉說。
老師溫柔地問她,“可以打開你的栅欄,把小兔子放出來讓我們看看嗎?”
“可、可以的……”女孩閉上眼。過了一會,肖少華隻聽到前面有幾個女生忽然爆出一句,“哇好可愛!”“居然是垂耳兔耶!”
肖少華探頭,結果發現空地上什麼都沒有。
“别看了,咱是看不到的。”韓蕭打着哈欠對他說。
第二個上場的學生似乎放出了一隻牧羊犬,肖少華又伸頭去看,當然還是看不到。
第三位似乎放出了一隻鳥,還在教室裡繞着飛了一圈,肖少華跟着衆人的視線搖來晃去,但眼前依舊空空如也,隻有天花闆和白牆。
第四個、第五個過去了,聽着前面的哨向同學們不停發出驚訝聲,可以想象大家興緻勃勃的表情,和輪到自己時的興奮心情。
可這一幕對普通人而言,就很無聊了。因為他們什麼都看不到。
肖少華的心又往下沉了一點。
“難道就沒有什麼能讓普通人也看見的方法嗎?”他悄悄問韓蕭。“比如改變光波的長短?”
“别想了,要有的話,sg那幫人早研究出來了。”韓蕭無奈地聳聳肩,“精神力這玩意太玄了。”
由于肖少華注意力移開了一點,再放回目光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個人了。
他才試探性的再次傾身過去看那塊什麼都沒有的空地,前方突然響起一陣尖叫。
“啊啊啊啊――――――它過去了!它過去了!”
“天啊!老虎!”哨向們一時間全部回頭看向肖少華的方向,被多雙目光一起盯着,他頓時覺得很緊張。
“什、什麼!?”
肖少華忍不住站了起來。
“啊啊――它撲上去了!”有個女生向導似乎不忍地閉上了眼睛。
肖少華一驚,盡管眼前空無一物,他還是條件反射地想要側身躲開。
然而下一秒,他隻覺得鼻尖一陣微風拂過,教室裡同時響起了大家的歎息。
“什麼嘛,消失了!”“我還以為那個男生會被吃掉呢!”“原來不能咬人啊。”
向導女老師微笑着伸手向大家示意安靜,等了會才開口回答,“是的,不管你的精神向導是何種模樣,它都的的确确,不可能對現實世界做出任何的影響。”
有個哨兵男生舉手,“那老師,我們還召喚它出來做什麼?”
向導女老師回答:“因為,一,控制精神向導可以有效鍛煉我們對精神力的控制,二,通過查看精神向導的狀況,可以清晰地探知其主人的真實精神狀況,三,它是我們哨向的獨有産物……有的時候甚至可以成為幫助綁定的好幫手。”老師笑着打了個響指,“比如你看到一個心儀的哨兵或向導,卻不想冒昧地測試共鳴度時,就可以放出你和對方的精神向導,一般兩者玩得好的,共鳴度基本都不低于百分之八十五喲。”
“哇――”教室裡一陣驚歎。
韓蕭繼續跟肖少華悄悄地咬耳朵,“通常這種時候,我覺得我再跟他們待下去,我都要得精神病了……”
“……”
第二節課是外科的實踐操作課,十點鐘開始,兩人走了好一段路才到。跟精神系的特殊體質要求比起來,這個就比較直觀了。當然,普通人的學員們依舊隻能觀摩。
講課老師是個看起來很犀利的哨兵男子。穿着白大褂,帶着金框眼鏡,一副妥妥的精英模樣,如果能夠忽略對方手裡不停轉到快飛起來的手術刀的話。
“過去五十年内,哨兵外科的存在給傳統行業造成了很大打擊。為什麼呢?因為我們的視覺可以代替内視鏡,我們的觸覺完勝微操,聽覺能夠分析患者的心跳和皿壓速度,味覺可以分辨分子成分,嗅覺予以捕捉氣體的痕迹。不需要無影燈,不需要b超、心電儀器、顯微鏡,甚至因為體質原因,大部分哨兵的有效手速可以達到一般外科醫生的五到十倍以上!”
哨兵老師說完,一個飛刀,指着台下的一個外科學生,“你!上來示範!”
于是投影儀下,衆人就見證了一場一個二級哨兵如何在什麼儀器都沒有的情況下,在十五分鐘内,獨立完成了一隻狗的盲腸切除手術。創口隻有四厘米。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十分妥帖。
該生做完縫合,放下手術刀等着導師下一步指示的時候,有個普通人女新生當場喊出,“男神!我愛你!收了我吧!”
那個小哨兵聞言,臉刷得紅了。他的導師倒是十分淡定,想來是這種場面見習慣了,拍了拍他學生的肩,對剛才喊話的那女生方向說了句,“不急。等看完下一個,你還有後悔的機會。”
課堂上的哨向們哈哈大笑。做完手術的小哨兵趁此機會趕緊溜下了台去。
“還有人想上來麼?”導師揚了揚手術刀,問。
幾場現場手術後,韓蕭偷偷對肖少華說:“哨兵其實是女娲她私生子吧?這種生物的存在也太讓人類絕望了……我等凡人可怎麼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