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趙日天
落花川結界森嚴,僅有一條河通往川外俗世,那種來去自如的高人暫且不論,川上的散修小派之人大多是築基期和煉氣期,禦器跨河對于他們來說比較困難,故而很多人都選擇了坐船。
此河河面寬廣,風光秀麗,船家又是瓊花谷名下的,船票價格低廉且安全有保障,因此許多能夠禦器飛行的修士們偶爾也會乘船出川,為的就是欣賞沿途兩岸四季變幻的紅塵景緻。
炎隆跟着白月遲和葉翟上了船後,表現得異常興奮,動不動拉着葉翟的手讓他看這看那。
“大哥哥,你看河裡有魚!”
“大哥哥,這些人穿的好奇怪,他們是幹嘛的?”
“大哥哥!……”
白月遲在一旁不禁有些吃味:“炎隆啊,你明明是我撿回來的,為何感覺你和他更親熱一些?”
炎隆吐吐舌頭:“男女授受不親!”
白月遲翻了他一個白眼:“從哪裡學來這些亂七八糟的,你才多大?”
“哼,我已經是個大人了。”炎隆忽然蹦出一句:“白姐姐,你也很大了,為什麼你不知道這句話?”
白月遲愣了:“啊?”
“葉哥哥并不是你的夫君,你們為什麼要住在一起,還這麼親密?”炎隆大聲說:“我姐姐以前說過,隻有夫婦才可以很親近,不然就是不體面,白姐姐你不是葉哥哥的妻子還老和他一塊兒,羞羞臉!”
此話一出,船甲闆上周圍的修士們的目光都若有若無地飄了過來,還有些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因為人多,葉翟早将自己的容貌用靈力遮掩了七八分,白月遲則沒有易容,看起來比葉翟漂亮無數倍,大家此時看她的眼神頗像看跟着金主出來鬼混的妖精小三,那目光讓白月遲如坐針氈。
白月遲臉上一熱,瞪了炎隆一眼道:“胡說八道!你知道些什麼,趕緊邊上玩泥巴去吧。”
“我才沒有胡說八道,難道白姐姐你是葉哥哥的妻子嗎?不是吧?”炎隆不依不饒:“晚上我要和葉哥哥睡一起,好好看着你,不讓你們睡一塊!”
換做其他女子說這些話,白月遲早就一巴掌将其扇到河裡然後按着她的頭讓她喝幾十斤水再說;可是炎隆還小,又是個小男孩,說這話她也隻以為是其不懂事裝小大人罷了,雖然面子上有點下不來,倒也沒往心裡去,不過是笑罵幾句而已,可葉翟并不這麼想。
“如果你再繼續無理取鬧,我就隻有把你送回去了。”葉翟的聲音冷淡如冰:“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我希望你能自己衡量清楚。”
炎隆身子一抖,嘴一癟險些又哭了起來,白月遲反而心疼了,忙替他說話:“沒事啦,他還是個孩子,又從小沒娘老子教他,也不是壞心眼。”
葉翟隻嗯了一聲,白月遲發覺他似乎有些生氣之後也不敢繼續替炎隆辯解了,隻得暗暗囑咐炎隆道:“平時你挺機靈的,怎麼越活越轉回去了?那邊有賣仙水桃兒的,諾,這是靈石,你自己去買幾個吃吧,别在他面前晃悠。”
“哦……”
打發走炎隆後,白月遲剛要說些可樂的事情逗葉翟笑,忽然船身一個猛烈的震蕩,甲闆上所有的人除了她和葉翟之外都打了趔趄,險些摔倒。
“怎麼回事啊?怎麼開船的?!”
“老子的靈泉酒都給潑了,你們誰管事兒,趕緊出來道歉!”
“哎唷我的老腰啊……”
甲闆上的乘客們抱怨聲此起彼伏,就在此時,前方傳來極為洪亮嚣張的大範圍傳音之聲。
“從落花川來的修士們,現在已經不是你們落花川的地盤了,老子是你們的爹爹趙日天!這一帶已經被我承包了,想過去就留下買路錢,不然我就讓你們和這船一起沉了喂魚!”
趙日天!!!
經常坐船的乘客們不禁都臉色一變,他們可能不知道開船的船長是誰,可是沒有人不知道趙日天是誰的!此人手下弟兄實力強橫,個個都和他一樣殘暴貪婪,普通的中等幫派都不敢與之硬拼,可謂是水賊之王!
落花川通往外界的河道中有一段灰色地帶,此地魚龍混雜,既有修仙者也有凡人,由于不在落花川結界範圍内故而時常有水賊打劫,可是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啊!六七十年前瓊花谷清掃了這一帶,水賊早就銷聲匿迹了,其中趙日天更是傳說早已死掉,為什麼他又卷土重來了?瓊花谷的名頭都鎮不住他了嗎?!
其中有一個不知道是膽子大還是心疼錢财地修士高聲喊道:“趙日天,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打劫,就不怕瓊花谷找你們的麻煩嗎?”
“哈哈哈哈,我去他奶奶個熊的瓊花谷!”趙日天的傳音越發聲若洪鐘了:“老子現在有了新靠山,什麼破瓊花谷不放在眼裡!休想拿那種瘟屁一樣東西吓我,你爹爹我是打小吓大的!”
早有機靈之人去了船内找船家商量對策,可船家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哆嗦得比他們還厲害呢。
“哎喲喂,我,我也是第一次遇上打劫的……我才幹這一行不久啊,你們問我,我也不知道哇……”
“船上的護衛呢?不是說有瓊花谷的弟子護航嗎?”
“……那個,我為了多賺點靈石,順便給你們騰位置……就……”
頓時罵聲一片!該死的黑心船家,為了省錢居然不請護衛,拿他們的财産和生命開玩笑!如果他們今天能走下這船,一定要往死裡揍丫的!
然而此時就算打死船家也無濟于事,大家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對面賊船上的水賊們騰空飛到了這船的甲闆之上,一個個殺氣騰騰,手提長刀與麻袋,滿眼皆是狼一般的綠光。
“都排隊!排好隊了!誰再磨磨蹭蹭老子就把你們當場給砍咯!”
“蹲下!别給老子站着!我數三聲,誰再比别人高我就砍你一半身子讓你矮下去!”
趙日天看到船上乘客如此之多且一個護衛都沒有後,喜得渾身發癢――今天第一次開幹就是滿堂紅!真吉利啊!看來屬于他的時代又要回來了!
甲闆上齊刷刷蹲着的乘客在他眼裡就是一個個待宰的肥羊,就在他開始幻想今日大豐收場景的時候,他的一個手下忽然怒喝了起來。
“那邊的!說的就是你們兩個!是不是活膩了,怎麼還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