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府…
楚子安坐在書房中,聽着阿邪在禀告這些日子所發生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而他自己這些日子則是還在扮演一個病弱的王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連想要來看望的賓客也避而不見。
将暗處的事情都禀告了一番之後,阿邪繼續說道“王爺,冷侯爺最近似乎有些動靜,收了大王爺的帖子,看樣子怕是要參加大王爺府中的宴會!”
本來還恹恹的楚子安來了興趣,原本癱在那裡如同軟骨頭的身體瞬間直了起來,眼眸閃過興味“看來,這位冷侯爺和本王是準備同一天出現在人前了,也不知道我們的目的是不是相同了!”
阿邪想了想還是開口“王爺,您似乎對于那位冷侯爺很關注,平日裡屬下并沒有見過您對哪個人如此的關注!”阿邪沒有說的是,他也沒有見過自家王爺對哪個人這樣的忌憚,有種棋逢對手的感覺。
對于屬下的不解楚子安也不生氣,呢喃開口“關注?隻有強者才可以讓本王這樣去關注,你派出的人武功如何心裡清楚,但是這麼多日可曾打探到什麼,就連如今你所知道的消息也不過是侯府自己放出的消息罷了!”
直白的話語讓阿邪低下頭,本來阿邪覺得他們這些屬下已經很厲害了,可是偏偏卻連侯府的圍院都沒有靠近過,這麼多日子裡竟然一點事情都沒有打探到,可謂是十分的自責。
“而且,那些人派出的人聽聞想要靠近淩候府,卻都被殺了?”楚子安笑着說道“隐居這麼多年,卻還有這樣的本事,你真的以為這個冷侯爺真的是去養病的?難道不是和本王一樣嗎?畢竟,冷侯爺回來可不是單單準備去繼承這個侯府的,若是本王沒有猜測錯的話,當年的事情怕是要清洗一遍!”
其實,楚子安也曾派人去查那位冷侯爺這麼多年的事情,但卻什麼都查不到,按照自己如今的勢力一點苗頭都查不到,這說明什麼?說明這個冷侯爺比自己想象的更加生不可測,不過好在他們似乎并沒有沖突。
“是屬下愚鈍了!”阿邪低着頭說道,自己因為跟随安王所以這些日子有些目中無人了卻忘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還好安王并沒有被蒙蔽雙眼。
楚子安伸出手研墨,漫不經心的問道“當日的那個女子如何了?”
自從那日楚子安命令下面的人将霍初蘭給關押了下來後,就一直都沒有過問這件事情,對于楚子安來說這個女子雖然可以利用,但若是不聽話他也不介意毀去。
阿邪本以為安王都忘記了那個女子,不想今日安王竟然問了起來,連忙回答“那位女子還在地牢裡被關押着,一開始的時候還想要反抗,不過這些日子已經老實很多!”
“走,去看看!”楚子安放下手中的墨,直接站起身來走出書房。
安王府的地牢曾經是沒有的,而是在楚皇将此府邸賜下來的時候,伍節私下裡讓人所建立的,地牢雖然已經建立好但霍初蘭确實第一個被關押之人。
地牢有些陰暗潮濕,還有一股不通風的黴氣,但因為并沒有關押其他人所以倒也沒有過多難聞的味道。楚子安走到一間牢房外面停下,看着裡面躺在幹硬木闆上的霍初蘭,哪怕在地牢中這麼多日但是卻沒有普通女子的驚慌害怕,不過臉色确實慘白很多。
霍初蘭聽到動靜就睜開了眼睛,畢竟現在并不是送飯的時候。這些日子她被關押在這裡,沒有受刑也沒有遭受什麼逼問,就似乎遺忘了自己一般,霍初蘭不是沒有想過要逃走,但看似普通的地牢卻有太多人把守,也讓霍初蘭明白這個看似病怏怏的安王私下裡的勢力并不小。
看着到來的楚子安,霍初蘭有些意外,但還是從木闆上爬了起來站在牢房中兩人目光直視。
最先敗下來的乃是霍初蘭,因為霍初蘭沒有那麼多時間再在這個地牢裡浪費,若是她不離開這裡或許這個安王一輩子都會将自己關押在這裡,那麼她還談何報仇。更何況,這些日子霍初蘭也想通了,不論安王品行如何,但安王私下裡有着這樣的實力就說明安王不僅僅是想當一個閑散的王爺,隻要安王對皇位有想法那麼就和楚本勢同水火,這樣一想自己和安王其實是有着同樣的目的。
“安王,我們做一筆交易吧?”霍初蘭先開口,聲音帶着微微的啞。
楚子安站在那裡,眼眸直直的看着霍初蘭,看了很久很久,終于緩緩露出了一縷微笑。這笑容也猶如一朵皿紅色的重瓣罂粟花,在黑暗中徐徐地綻開,豔麗無雙,卻帶着濃重的邪氣。
楚子安靠近牢房,聲音帶着鈎子一般卻不是勾人心而是勾人皿“這位姑娘拿什麼和本王做交易?要知道,姑娘你并沒有什麼是本王所需要的呢!”
霍初蘭雙手握起卻不能反駁,的确如今的她什麼都沒有,女子的容貌沒有,勢力也沒有,有的也不過是一腔仇恨之心罷了,這樣的自己和這個韬光養晦的安王比起來的确不夠看的。
“既然安王覺得我沒有資格和安王做交易,那麼安王此時過來所為何事?”霍初蘭鎮定的問道。
聰明、鎮定還有着一般女子所沒有的身手,楚子安覺得越看這個女人就越耐看,比起那些千篇一律的閨閣女子有趣多了,楚子安笑着開口“本王呢,有着别人所沒有的好奇心,特别想知道你和四王爺之間的仇恨,若是你告訴本王,或許本王一個高興就放你出去了,不然就憑你的能耐怕是這輩子都需要在地牢中度過!”
霍初蘭覺得安王簡直就是一個神經病,就是因為他的好奇心所以就要挖掘别人的隐私,可是偏偏自己什麼都做不了,霍初蘭深呼吸幾下點頭“好!我告訴你,但是你會真的放了我嗎?”
楚子安點點頭“嗯,或許本王還會幫助你,就看你的故事對本王來說有沒有意思了!”
别人的痛苦噩夢在楚子安口中如同遊戲笑話一般,這樣的楚子安無疑是邪惡的,褪去僞裝的那層柔弱骨子裡都留着黑色的毒汁,卻無人知道曾經的他也曾善良正直過。
霍初蘭雖然心裡也曾憤怒,但這麼多年她早就學會了低頭也學會了示弱,所以她隻是涼涼的看了楚子安一眼就開口“安王,可知道曾經的皇商霍家?”
“霍家?”楚子安修長白皙的手撫摸着自己的下巴,雖然那些年楚子安都是在皇宮中,但消息卻并不弱。皇商霍家,當年乃是京城的第一首富,霍家的生意不僅僅宏大就連皇宮中的各類東西都是由霍家提供,雖然霍家沒有一官半職,但身為皇商本身有着這樣的财富,霍家的名聲還是被人熟知。
可是卻在七八年前吧,具體什麼時間楚子安已經記不清楚了,霍家突然遭受什麼仇家追殺,諾大的一個霍家就這樣被屠殺幹淨,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當時這件事情可是轟動了整個京城,就是京兆尹調查也沒有調查出結果。而霍家的人都死了,也沒有人要求還給他們一個公道和真相,時間久了這件事情就慢慢的從人們的腦海中淡去。
“你是霍家的人?”楚子安問道,若是此女乃是霍家的人那麼久說明當初霍家的滅門和四皇子楚本有着脫不開的關系,而原本的滿門都死絕的事情也不是絕對。
霍初蘭點點頭,她知道沒有必要撒謊,這個安王看起來十分精明若是發現自己撒謊或者事後調查出自己撒謊,那麼自己就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何不賭一次。
“我乃是霍家的嫡女霍初蘭,也是霍家如今唯一還活着的人了!”霍初蘭低着頭說道,不讓楚子安看到自己眼眸微紅的模樣。這麼多年,霍初蘭變的堅強殘忍,但隻要觸及曾經的霍家,她還是控住不住自己。
楚子安點點頭,果然如此。
“就算我不說,安王也猜到了吧,那個屠殺了整個霍家的乃是楚本所下令的,為的竟然是父親不願意提供銀子給楚本,所以楚本就派人殺了整個霍家人!”霍初蘭說起曾經痛苦皿腥的過往聲音帶着一股尖利,整個身體都止不住的顫抖,這是這麼多年霍初蘭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說出自己掩埋内心深處的仇恨。
楚子安冷眼看着霍初蘭情緒有些失控,看着霍初蘭的身體都帶着顫抖,眼裡沒有同情也沒有憐憫,在楚子安看來這世間痛苦的人太多了,隻要不關乎自己他都是無感的。可是當今後楚子安将一個人愛入心扉的時候,他才明白他沒有失去愛人的能力,那個時候的楚子安心疼她的苦她的痛。
過了許久,霍初蘭才平息自己的情緒,看着站在牢房外冷眼旁觀的楚子安,聲音恢複“安王,我已經将安王想要知道的都告訴了安王,安王會信守承諾放了我吧!”
楚子安點了下頭,阿邪就走上前去将牢房的門給打開,霍初蘭走出牢房來到楚子安的神情行禮“多謝安王,安王請放心,我不是一個多舌之人,關于安王的一切我都不會透露半分!”
說完,霍初蘭就準備離開,卻不想這個時候身後的聲音傳來“霍姑娘,有興趣投靠本王嗎?按你如今的身手能力想要殺了楚本似乎有些困難,但是若是你投靠本王機會會大很多!”
不得不說,霍初蘭心動了,她轉身看着站在那裡的楚子安,警惕的問道“安王說過我并沒有什麼優勢,那麼安王讓我投靠你,是何目的?”
“目的?不過是太無聊罷了,而且本王的手下缺少姑娘這樣的人!”楚子安閑适的說道“姑娘是聰明人知道本王想要的是什麼,所以本王和楚本之間的确需要死一個,而姑娘要的不就是楚本的死嗎?”
眼前的男子雖然肌膚蒼白,但眼神卻帶着一股深不可測的高深,霍初蘭權衡利弊,然後就這樣跪了下去“多謝安王賞識!”
一句話,牽扯到兩個人的人生,此時的霍初蘭跪在楚子安的腳下,他們都沒有想到,後來的後來,他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