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挺着身懷六甲般的肚子入了席,做出一副愧疚的神情。
“真是對不起諸位弟弟了,愚兄忘了時辰出門晚了,駕着汗皿寶馬一路狂奔還是來遲了,我自己罰酒,罰酒!”
說着自己舉起雙耳琵琶壺往金樽中倒了滿杯,樂呵呵地舉起便飲。
這話聽着是緻歉,其實還不是炫耀他騎了汗皿寶馬?
呸,偷騎禦馬還這麼嚣張!
這汗皿寶馬又不是父皇賞賜給你的,得意個什麼勁?
恒王眼中閃過一絲不屑,悶悶地舉起了酒杯。
他名為軒轅烨,母為付婕妤,在皇子中排行第二,隻比太子小了一歲。
一向怯弱的齊王軒轅逸,勉強地露出附和的笑容,他年僅十六,在皇子中排行第六。
因生母王美人位分不高,他在皇子中也沒什麼存在感。
隻有軒轅澤早就練就了寵辱不驚的心志,笑容溫潤如常,仿佛對太子的炫耀毫不在意。
“太子殿下身份貴重,就連北疆貢品汗皿寶馬都能随意騎用,可見聖心啊!”
太子門下的幕僚屬下紛紛奉承起來。
這般露骨的話,也隻能對太子這般愛聽拍馬的人說,換做其他人怕是雞皮疙瘩都要掉下來了。
譬如此刻坐在下首的恒王,他心中大罵這些人吃了蜜蜂屎,拍起馬屁來,連自己姓甚名誰都忘了。
隻怕太子放個屁,他們也要說是香的。
他一面憎惡這些拍馬屁之人,一面嫉妒那個被圍在當中被拍得舒服的太子,眼神不自覺地朝那匹健壯的汗皿寶馬溜去――
那馬正被侍者牽往後院去喂食水,一鞭馬尾黝黑發亮,向下淌着皿一樣猩紅的汗水。
這就是,天子座駕,汗皿寶馬啊……
軒轅澤将他的神色盡收眼底,眼底露出一絲譏诮,又端起銀樽來掩蓋。
恒王資質平平,生母既無權勢又無聖寵,他犯不着讨好這位太子二哥,卻也不想得罪他。
他夾起一筷銀絲熊掌來壓壓酒氣,順手又夾了一筷到軒轅逸碗中,“六弟嘗嘗這個,不如宮中的口味精緻,但别有一番野意兒。”
軒轅逸面白體弱,倒像個士宦人家讀書的公子,他微笑着點頭,“謝謝三哥。”
他是諸位皇子中最沒有存在感的,軒轅澤反倒更樂意和他親近一些,隻有在軒轅逸面前他才能找到一絲兄弟相處的感覺。
這感覺――
大概也是因為軒轅逸是最不可能登上儲位的皇子吧。
那邊廂恒王憤憤地飲盡了一杯酒,他很想找個借口離開,又不敢得罪太子,隻能怏怏不樂地坐着。
要是此事那北疆進貢的汗皿寶馬出點事就好了!
他暗自想着,心底也知道不可能。
太子偷把汗皿寶馬騎出來,必會珍而重之地對待,怎麼可能出什麼事?
沒想到壽宴到了一半,别苑後院的管事吓得屁滾尿流,跌跌撞撞地快步跑來。
被太子府兵攔下後,他吓得驚聲大呼,“不好了!太子殿下!”
宴中諸人都提起耳朵,細聽這番動靜――
“汗皿寶馬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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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性控制字數,在書評裡我提到了諸位皇子的曆史原型,其實這個恒王就是曆史上康熙朝大阿哥,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