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聞言,臉色果然一變,口中卻仍是否認道:“我不知道什麼楊雨寒,我綁架成小姐,隻是想要拿到銀子。”
司空隽冷冷看着那男人道:“看來你對楊雨寒挺忠心的,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還不肯把她給供出來,她究竟給了你什麼樣的好處讓你做這些事情,還是說……你有什麼把柄在她的手上?”
如果隻是金錢上的關系的話,這個男人絕不會到這個時候還死咬着說不認識楊雨寒,因為這對他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
“如果你還指望着楊雨寒能出面救你的話,那你就死心吧,她已經自顧不暇了。”不管他現在如何否認,等到了大牢裡,自己一定會讓他開口的,楊雨寒,自己一定要讓她付出代價不可。
司空隽也不跟再跟這個男人說話,而是轉而看向成悠夏道:“我們回去吧,你父母已經着急壞了。”方才他隻急着趕過來救成悠夏,也沒有回去跟成老爺和成夫人報信,他們現在肯定還在着急。
“嗯,好。”成悠夏點頭,她想着,自己的父母還有哥哥他們一定急壞了。
司空隽手裡牽着繩子,拉着那男人往外走,司空隽的馬兒就停在道觀門口,司空隽扶着成悠夏上了馬,然後自己躍身上了馬背,手裡仍舊握着那根麻繩,隻見他轉身冷冷地看了那男人一眼,另一隻手繞過成悠夏的腰間,握住了缰繩,隻聽得一聲‘駕’,那馬兒便是跑了起來。
而那男人則隻能無奈地在後面跟着跑,好在沒多久之後,他們遇到了一隊巡邏的官兵,司空隽便是把那男人交給了幾個官兵,讓他們先把這人關進大牢之中,這才帶着成悠夏繼續趕去了成府。
成家這裡的确是急壞了,但是他們也不敢報官,生恐報了官之後,那綁匪真的殺了成悠夏,而隽王殿下又是一去不回,也不知道究竟去了哪裡,聽隽王殿下離開之前說話的意思,應該是知道綁匪是誰了,可是就憑這一封信?成老爺他們個個都反複把這封信看了好幾遍,也沒有從這信上看出什麼端倪來。這封信一看就是故意用左手寫的,用意自然是混淆視聽,信紙也是普通的信紙,到處都有賣的,墨色也跟普通的墨沒有什麼不同,所以他們實在想不通,為什麼隽王殿下在看完信之後,會有那麼大的反應,甚至想到了綁匪會是誰?
但是如今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隽王殿下那裡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如果再這麼拖下去的話,綁匪會不會等不及,真的把夏兒給殺了?
終于成老爺拍了一下桌子,起身道:“不能再這麼等下去了,悠揚,帶上準備好的贖金,我們走。”
成悠夏聞言亦是立即起身,看着成老爺道:“父親,還是我一個人去吧,信上不是寫了嗎?隻能一個人去送贖金,若是我們不按他說的做,激怒了綁匪就不好了。”
成老爺聞言點頭,“那你自己小心一點。”
“我知道。”
成夫人此時亦是不由心中酸澀,看着自己的兒子道:“悠揚,你可一點要小心啊。”她一邊擔心這自己的女兒,這廂還要擔心自己的兒子,生恐他到了地方以後,那綁匪會翻臉。
但是除此之外,他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一切都是為了能讓夏兒平安無恙地回來。
而就在成家人懷着沉重的心情,送了成悠揚到成家大門口的時候,卻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他們下意識地望過去,就聽到了成悠夏那熟悉的聲音,“爹,娘……”
“夏兒!是夏兒!”成夫人不由驚呼出聲。
等到司空隽的馬兒駛近,成老爺和成夫人他們這才看清了坐在馬背上的成悠夏,不由俱是松了一口氣,司空隽勒緊缰繩,馬兒停下來,成悠夏已經迫不及待地從馬背上跳下去,徑直撲到自己母親的懷中。
成夫人喜極而泣,把成悠夏緊緊地摟在懷裡不肯撒手。
既然成悠夏已經平安回來,成悠揚自然不用去付贖金了,他們又是回到了成府的前廳之中,等到坐下之後,成老爺才稍稍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朝着司空隽彎腰欲向他鞠一躬,卻是被司空隽趕緊扶起,“伯父莫要這樣,我受不起。”
“不,王爺受得起,多虧了王爺把小女救出,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伯父言重了,其實這件事也是因我而起,是我對不住你們和夏兒。”
聽到這話,成老爺不由疑惑地看着司空隽,“王爺這話是如何說?”
“這件事背後主使之人是楊雨寒。”
成老爺聽聞此話,心中頓時明白了,那個楊小姐他是知道的,之前有傳出她跟隽王殿下即将要定親的事情,如果是她的話,那便是為了情了,隻是想到這裡,成老爺心中不由有些後怕,既然是為了情而不是為了财,那她最後肯定不會讓夏兒活着回來的。
“殿下是如何知道背後主使的人是楊家小姐的?”總不至于是她親口告訴他的吧?成悠揚很确定,一定是跟那封信有關系,可是那封信上,到底從哪裡可以看出來是楊家小姐所為的呢?
司空隽應聲道:“信上的字是那人故意用左手寫下的。”
“這有什麼問題嗎?故意用左手寫不就是為了讓人認不出筆迹嗎?”
“對,故意用左手寫目的的确是讓人認不出筆迹,但是如果那個人跟我們是毫不相幹的陌生人的話,他何必怕這個呢?天底下的人這麼多,如果光靠着筆迹去查一個人,那無異于大海撈針,一輩子都查不到,他們大可以拿了銀子之後,遠遠地離開京城,想要抓到他們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們根本就沒有必要隐藏自己的筆迹。”
司空隽看了一眼成悠夏,繼續道:“所以,我當時一看那封信就覺得綁匪故意這麼寫,說不定就是因為我們曾經見過她的筆迹,所以才要故意隐藏。雖然那封信是用左手寫的,但是無論從力道還是筆鋒看來,應該是寫慣了娟秀小楷的人,大概是出自一個女子之手,我當時立即就想到了楊雨寒。”隻有她才是最有可能做這件事的人。
所以他當時就急着去了楊府,也從楊雨寒的口中逼問到了成悠夏的下落。
“原來如此,這個我倒是忽略了。”成悠揚有所了悟地點頭道。
也是,如果是陌生的人的話,其實根本就不必要故意隐藏自己的筆迹,畢竟他們拿了銀子就可以走了,一輩子都不會再有交集。
“真是抱歉,楊雨寒這樣做,也有我的原因在裡面,害得各位擔心,實在是過意不去。”
“隽王殿下言重了,不管怎麼樣,夏兒總是王爺救回來的,我們感激不盡。”
隻是想想未免後怕,自己的女兒差一點就永遠回不來了。
成夫人此時正是不斷安撫自己的女兒,這一下子定是把夏兒個吓壞了。
司空隽解釋完之後,又是深深看了成悠夏一眼,他想抱一抱成悠夏,但是成家的人都在這裡,他也隻能作罷,此時隻輕聲開口道:“楊雨寒和那綁匪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我先帶人去楊府,就先告辭了。”
成悠夏看着司空隽,眼睛裡卻是有些不舍,但是卻什麼話都沒有說。
司空隽離開之後,成夫人他們把成悠夏帶回房間,更是吩咐廚房煮了一碗燙過來,讓成悠夏先壓壓驚。
等成悠夏平複下來之後,成夫人這才問起了成悠夏被綁走時的情形,據成悠夏所說,她是在從成府去隽王府的路上被綁匪給抓住的,那個綁匪用刀迫着她去到了白雲觀,當時她就害怕,不停地個那綁匪說話,直到司空隽過去救她。
“這個楊家小姐可真是太過分了,就算再怎麼樣,她也不能做出這種事情來啊。”蘇夫人不免有些憤憤道。
氣憤過後,她的語氣轉而又是變得有些無奈,“當時我就想着你跟隽王殿下未必是一門好親事,之前他跟楊家小姐的事情在京城裡傳得沸沸揚揚。”
“娘,我都跟您說過了,楊雨寒跟隽王殿下什麼事情都沒有,是楊雨寒自己一廂情願,故意把那些消息散布出去的,其實都是胡說八道,您不也知道嗎?傳言中她跟隽王殿下一起去月老廟的那天,我也去了,不止是我,明朗少将軍和晟王世子都一起去了,他們之間根本也不可能發生什麼,是那個楊雨寒自己走火入魔。”
可是成夫人心中卻暗自搖頭,原本她還轉變了觀念,認為讓夏兒嫁給隽王殿下也不錯,隽王殿下對夏兒那麼上心,之後他們兩個的感情也會很好,但是光感情好是沒用的,擋不住别人來搗亂啊。如今一個楊雨寒就已經這樣了,那等到夏兒跟隽王殿下成親之後呢?那些女人不會就這麼放棄的,畢竟還有側妃的位置,如果到時候再出來一個比楊家小姐更瘋狂的人,那自己的女兒豈不是更加危險了?這麼一想,成夫人簡直想要後悔答應這門婚事了。
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女兒有多喜歡司空隽,所以也就沒有在成悠夏的面前說出口。
安撫成悠夏在床上躺下休息之後,成夫人這才跟成老爺一起回去了自己的房間,然後成夫人便是把自己心中的擔憂跟成老爺說了,成老爺卻是搖頭,“如今婚事已經定下來了,不可能再反悔了,再說了,就夏兒不嫁給隽王殿下,而是嫁給别的男人,這種事情就不會發生了嗎?也不一定,所以我想着,以後盡量讓夏兒少出門,如果非要出門的話,最起碼讓她帶上幾個護衛。如果今天夏兒出門的時候,身邊有幾個護衛在旁邊保護着的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再說了,夏兒的人畢竟也是隽王殿下救回來的,雖然說這件事亦是因他而起,但論起來,他對夏兒也算是有了救命之恩,如果這個時候我們提出要解除婚約,實在是不合适。而且,夏兒也肯定不會同意的。”
成夫人聞言點頭,輕輕歎了一口氣,道:“我也隻是說說而已,希望這樣的事情,以後不要再發生了吧。”
而這廂司空隽去到楊府的時候,楊家已經人去樓空了,整個宅子裡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房間裡亦都是一片狼藉,看樣子是走得很匆忙。
司空隽看着空無一人的楊府,不由冷哼一聲,“楊雨寒,你以為這樣你就跑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