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緻遠離開之後,張九齡還沒離開姚崇的府上。
“九齡你感覺蘇緻遠這個人如何?”姚崇問到。
張九齡沒有着急回答,而是喝了一杯茶,又思考了良久道:“不瞞姚大人所說,蘇緻遠這個人我總覺得不像是表面上那麼簡單的,此人所做的各種事情,我也有所耳聞,但是他沒有透露出來多少對朝廷官位的欲望,我很懷疑此人是不是在利用思雨。”
姚崇哈哈一笑:“九齡啊九齡,難道就沒有人願意真心像你我一樣願意為百姓付出嗎?你就這麼不相信别人?”
九齡曬然一笑:“我若是容易相信别人,也不會在這個年紀成為中書侍郎了。不是人人在面對權利的時候都能像大人一樣,其實我也懷疑這個人是不是給思雨灌了什麼迷魂湯。”
姚崇搖了搖頭:“思雨這個孩子我了解的,其實她心高氣傲,絕不是容易被利用的女孩子,何況蘇緻遠這個人看面相也不像是一個登徒浪子,不過你有一點沒猜錯,就是這個小思雨确實對這個蘇緻遠有興趣,看來小妮子也到了年紀了。”
張九齡淡淡一笑:“也許大人您說的對,我不該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過,大人不打算給他一個職位嗎?”
姚崇扭頭看了張九齡一眼,原本帶有笑意的臉扳了起來:“放肆,老夫是那麼任人唯親的人嗎?”
張九齡有點尴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道:“大人,我妻子叫我回家吃飯了,我先回去了。”說着,一溜煙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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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被當初那個糾纏者知道蹤迹的唐思雨很不開心,但是蘇緻遠主動攬下這個麻煩之後,她心裡反而感謝那個糾纏者了。
其實說起那個淩煙閣功臣,雖然在唐玄宗的努力下不斷的削弱,但是實際上依舊在朝廷有不小的影響力,即便是皇帝要削弱功臣的權利和影響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必須要師出有名才行。
相比較而言皇族的皇親國戚就慘多了,俸祿什麼的都在削減,沒有封地,沒有權利。
李林甫是一個獨樹一幟的人,出身于李氏一族的皇族,卻偏偏受各個長輩的喜愛,也是為數不多皇族裡沒有被排擠的人。
蘇緻遠在京兆府沒多久的日子就聽到了姚崇辭官的事情,在他擔心的是自己縣城裡會不會出什麼事,畢竟他現在還是臨安縣令。
原來的杭州知府蔺剛派人所查的蘇緻遠的消息也早早就知道了,那個前任的水師提督常威他可以不放在眼裡,但是那個唐思雨竟然是姚崇的徒弟,他徹底被驚住了,再也不敢找蘇緻遠的麻煩,更别說,蘇緻遠已經離開這裡很久了,他也不知道。
唐思雨知道蘇緻遠擔心臨安的事情,沒有說什麼,主動獨自來了姚崇的府上。
“思雨你來了。”姚崇笑呵呵道,在他眼裡,唐思雨就像女兒一樣。
“師傅你為什麼不說一聲就離開朝廷了,信裡我都和你說了要帶着遠哥過來,讓你給安排個職位的,遠哥他現在還是臨安縣令呢,如果讓别人知道了,他玩忽職守,那就不好了。”
由此可見姚崇真的很寵愛唐思雨,不然她不會說這個話。
姚崇卻沒有氣憤,甚至不意外。
“思雨啊,我從不是一個任人唯親的人,你是知道的,師傅我兩袖清風是别人公認的,你縱使再喜歡這個男人,也不能不明白事理啊,你為何不讓他自己争取呢?”
唐思雨歪着嘴扭捏道“師傅!!!”
姚崇拿手一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找人去說說,看能給安排個什麼職位,不過能安排什麼我說了不算,你也别再給我提條件。”
唐思雨高興道:“放心吧,師傅,隻要能讓我哥哥留下來,什麼官職都可以。”
蘇緻遠沒想到這個任命很快就下來了,也沒有違背姚崇任人唯親的規矩,因為他已經辭官了。
蘇緻遠不知道這和他在臨安的所作所為有沒有什麼關系,也不知道是不是皇帝看在了他縣令還做的不錯的份上給他的這個職位,但是他知道這個和思雨有脫不開的關系。
唐朝設有九寺,其中一個是鴻胪寺,蘇緻遠獲得的任命就是鴻胪寺的寺卿。
鴻胪寺主要負責外賓之事,負責安排外賓的衣食住行。
在官場上來說這個職位是一個極其邊緣化的官職,甚至很多人都不覺得是一個官職,很多人認為當鴻胪寺的寺卿還不如當一個縣令,雖然前者的官職品級高很多。
在朝堂之上,這是一個永遠沒有發言權的職位,如果本職工作做得好倒是沒事,如果得罪了外來使者,最後引起使者不滿,那皇帝首當其沖要讓鴻胪寺的人來頂罪消災。
當然這也不意味着蘇緻遠成了這個鴻胪寺卿就能高枕無憂了,大唐時代最喜歡和親緩和關系,所以能來鴻胪寺的外賓外族人多的是。
不光是外賓,即便是生活在大唐境内的外族人,靺鞨族以及室部落,都是派使者來京兆府這裡求親,不緩和關系就會造反。
一旦掀起戰争,那些主和派的文人就喜歡扣帽子給别人,如果皇帝要找個人撒氣,那結果就顯而易見了,可以說蘇緻遠這個職位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吃力不讨好。
唐思雨了解這個事後氣的不行,想要去找姚崇,結果讓蘇緻遠拉住了。
“哥,你不氣憤嗎?居然把你放到這麼差勁的位置上,我得去找師傅。”唐思雨憤憤不平。
“那可是四品官位,我想要的來不及呢,思雨你就别鬧了。”蘇緻遠其實對朝堂還是陌生,不過他這樣的職位就算是上了朝堂恐怕也沒有人在意他的存在。對于他來說,求之不得。
“哥你不會不知道鴻胪寺卿是幹什麼的吧?”唐思雨驚訝蘇緻遠的反應。
蘇緻遠:“我都知道,思雨你放心吧,你既然也認為我是能人,那放到哪裡我都可以的。”
唐思雨氣的剁了下腳:“我隻是心疼遠哥你的才華被埋沒而已。”
蘇緻遠安慰她道:“放心吧,沒事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