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就在周夢和四皇子李嘯炎的有句沒句的對話中流逝,很快夜幕就降臨,将一切都掩蓋。
“你确定你沒問題?”四皇子李嘯炎看着問夢問道。
“殺你肯定你沒問題。”周夢揮了揮拳頭笑道。
“那可不一定,要不你試試。”四皇子李嘯炎随便瞥了眼周夢說道。
周夢頓時感到一股殺氣,她立刻舉了舉手說道“我輸了,我沒殿下狠!”
兩人又各自檢查了下,便照着四皇子李嘯炎之前所探的路沿路走到了山口,借着滿天的星光,就看到不遠處的一所所營帳排列在草原上。
由于剛剛撒黑,順着風還隐隐約約的聽得見人語聲,馬嘶聲,兩人在山口待了約莫一個時辰,這些聲音才漸漸的息了下去。
又過了一會,夜徹底的靜了下來,兩人才輕手輕腳的向那些營賬走去。
兩人來邊靠邊處的一個帳篷外,周夢聽了下,裡面的氣息均勻,應該是熟睡了,周夢剛準備進去,卻被身邊的人拉住。
“聽氣息,裡面住的應該是兩兄弟,換一個。”四皇子李嘯炎在周夢耳邊說道。
“兩兄弟怎麼了,咱們隻是找人問點事,而後再借兩套衣服,難倒殿下沒信心制服兩個普通的牧民。”周夢說道。
“哼,就你能?凡事小心些,命才久。”四皇子李嘯炎扯住周夢說道。
“行,你說哪個就哪個,我跟着你走。”周夢說到,居然這種人有人在行,那她還瞎操什麼心。
四皇子李嘯炎又摸了幾個營賬,才指着一個小的帳篷對周夢說道,這裡面住的是老夫妻。
“那殿下先進呗,我給殿下斷後。”周夢說道。
四皇子李嘯炎看了周夢一眼挑門而入,周夢笑着跟了進去。
兩人剛進近床榻,賬中的兩人就警醒了過來,四皇子李嘯炎的劍已抵到了人們的那老翁的咽喉。
“不要出聲,我們就問點事情。”周夢一見果然是對老夫妻,連忙用契丹語說道。
“我們什麼都不知道?”那老妻顫顫微微的說道。
“你們是哪個部落的?”周夢問道。
“我們是金胡王爺的子民,年前随着金胡王爺到這裡的。”那老翁說道。
周夢聽了迅速的回想了下,來之前,瑞朝曾提供過信息,這金胡是契丹較大的一個部落的王爺,當然也是不服林太後的,隻是在前不久的戰争中,兵力被消化得厲害,後來就被迫被林太後調到眼皮底下了。
四皇子李嘯炎聞言是金胡的部落,眼神也亮了下,對周夢說道“問他他們王爺的營賬在哪裡。”
“這個我們可真不知道,我們老兩口隻是下民,連見王爺面都很少的。”那老翁說道。
周夢看了下四皇子李嘯炎,兩人目光交流了下,周夢便說道“那打擾了,你們好好睡覺。”
話音剛落,周夢便伸手将他們擊暈。
“看來本宮運氣不錯,走,去找他們的王爺去。”四皇子說罷就要拉周夢走。
“唉,這衣服不借了,再說了就算這金胡與林太後有隙,可他們都是契丹人。”周夢拉住四皇子李嘯炎說道。
四皇子李嘯炎看了眼周夢,又看了眼搭在杆子上的兩套外衣,便笑道“正好,一人一套,咱們也做回阿公阿婆。”
“誰要跟你做阿公阿婆!”周夢眼明手快的将那男裝撈在手上,得意的看着四皇子李嘯炎說道“反正這套衣服是我的了,你可别想搶。”
說完便跳得遠遠的,将那男裝套在自己身上。
四皇子李嘯炎無奈的看了眼剩下的那套女裝,又瞧了瞧周夢說道“你可真是鐵了心的與本宮劃清界線了。”
“呵呵,跟殿下做阿公阿婆,早晚是要被殿下賣掉的,我才不要呢。”周夢笑道。
四皇子李嘯炎聞言,眼神暗了暗。
周夢見狀,又覺得自己有些過分,而後又四周看了圈說道“再找套男裝的,這阿翁總不成就這套衣服,跟你做兄弟,我還是免強可以免強答應的。
“也好,反正你也不像個女子。”四皇子李嘯炎說道。
兩人又翻了會,終于翻了套男裝。
四皇子李嘯炎裝好後,兩人出門,卻見門口不知道時候門了十個人,火光透明。
周夢一下愣住了,别人偷件衣服這麼容易,他們到好,連小賊都不如,竟然被抓了個現行,真是太丢人了。
“還說凡事小心,外面來了這麼多人殿下竟然一點都不知曉,我真是太相信殿下了。”周夢小聲嘀咕道,她敢肯定若不是太信任四皇子李嘯炎,放松了警惕,她一會會極早發現外面來了人的。
“本宮早知道啊,隻是看你很想與本宮當兄弟,就滿足你一下。”四皇子李嘯炎笑道。
周夢聞言,頓時覺得對方腦袋壞了,要不然是她的壞了。
“告訴他們,我們是他們王爺的朋友,特地來拜訪他們王爺的,有重禮相送。”四皇子李嘯炎說道。
周夢雖然疑惑四皇子李嘯炎什麼時候和金胡成朋友了,但還是按着他說的做了。
那領頭的人聽得這邊有動靜,領人來看,先前以為是兩個普通的小賊,卻沒想到出來的是兩個漢人,但見四皇子李嘯炎并不緊張,還稱是他們王爺的朋友,雖有些懷疑,但見四皇子氣度不凡,想了下對他們後的人說道“你們先在這裡守着,我去見王爺。”
金胡自戰場回來後,壯年士後消耗了一大半,剩下的又被林太後借着編制軍隊的名義,編來編去,又編走了大半的人,再也無力反抗,人也被林太後調到了上京的周邊,不得一點自由,心情沉悶,每日借酒消愁。
今日,半夜中被人吵醒,說是有人自稱他朋友,還來送禮,心中大奇,讓人把四皇子李嘯炎和周夢帶過來一看“一個有些眼熟。”
“幾個月前,曾經派人給王爺送了些禮物。”四皇子李嘯炎淡淡的說道。
“你是被人追殺而失了蹤迹的瑞朝四皇子!”金胡此時總算想起四皇子李嘯炎。
“正是。”
“呵呵,如今上京城内所有人都在找四皇子,四皇子你為何這等模樣出現在本王的營帳中。”金胡說道。
“還不是被你們太後害的。”四皇子李嘯炎說道。
“哦,難道傳言是真的,那瘋娘們真的敢派人刺殺你?”金胡說道。
“若不然本宮又為何在這呢。”四皇子李嘯炎淡淡的說道。
“那娘們越來越不像話了,為了個小白臉随意毆打朝中重臣,作踐咱們皇族,連瑞朝的使臣也敢殺了?”金胡說道。
“誰說不是呢,這女人一旦瘋起來,就蠢的狠。”四皇子李嘯炎笑道,餘光還瞥了眼周夢。
周夢也不理他,隻當什麼都沒聽到。
“四皇子與本王是朋友,此時本是應該鼎力相助的,可惜啊,本王被那個娘們算計的也不似以前了,處處都被那娘們壓着,也憋屈的狠。”
金胡想了想說道。
“隻要王爺幫本這中送封信出去,而後再偷偷的将我們帶入城内即可,其他的無需王爺出面,本宮自有安排,待本宮回去後,過幾日,自有厚禮相謝。”四皇子李嘯炎說道。
“這個好說,這個好說。”金胡聞言笑道。
第二日,金胡派人将一封送到了一個不起眼的茶館,過了一日周夢與四皇子李嘯炎便扮成契丹人的樣子,和金胡派的進城辦事的人一起入了城。
很快徐莫就派人接上了他們,馬車走到一個路口,周夢看了眼四皇子李嘯炎說道“殿下就在這放我下去吧。”
“嗯,你小心些。”四皇子李嘯炎淡淡說了句便叫人停了馬車,放周夢下了馬車。
……
自四皇子遭暗殺失蹤的,瑞朝跟過來的其他人一邊寫信回瑞朝,一面天跑到林太後跟前去鬧了一場。
林太後被鬧的心煩不過,一會擔心四皇子真的死了,瑞朝就此翻臉,一邊又擔心四皇子若是活着,會不會更要翻臉,但丞相金隆運一直在她身旁給她堅定信心,事已至此,唯有四皇子死了,才是對契丹最有力的。
于是便吩咐人暗自搜索,卻突然聽得人禀報四皇子李嘯炎突然出現在城中,而且還大搖大擺的。
“看來孤真的是小看了他,竟然不知不覺的回來了,看樣子還有有持無恐,根本沒将孤放在眼中。”
林太後怔了下說道。
“太後,咱們要不要繼續…….”前來禀報的侍衛統領金生生話還沒說完便被林太後呵斥道
“說什麼渾話,趕緊派人去保護他,不能再出半點差錯。”
可以刺殺,但機會隻有一次。
若是再次當街肆無忌憚的刺殺,瑞朝的皇帝也是要臉的。
就算是瑞朝皇帝不要臉,不在乎那個兒子,瑞朝的百姓也是要臉的,洶洶的民意,至高的出師理由,再加上瑞朝皇帝的野心,契丹如何能擋。
“是!”
待金生生退下,林太後隻覺得頭痛。
“定是有内奸。”丞相金隆運突然說道。
林太後愕然的看着丞相金隆運說道“此事甚密,怎會洩露。”
“那個瑞朝的女官怎麼會那麼巧的及時去驿站,當日有人親眼看到他們出了城,若是沒有内應,他們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又回來了?”金隆運說道。
“那丞相的意思是我們的人都不可信了。”林太後心中有些不悅,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是她為親近的人。
“臣隻是就事論事,太後以後行事還是小心些。”
……
“你為何要将此事透露給那金魚兒。”國師蕭胡有些不解的問道。
“你不是說隆緒這孩将來還是有所作為的嗎,咱們趁早賣他一個人情,萬一将來他得勢,咱們也有個安身之地。”林思思不以為然的說道。
契丹國師聞言看了林思思一眼說道“太後若是知道了……”
“她知道了又怎麼樣?她把你害成這樣,我都沒怨她呢。她這個人事事都要強,什麼事都要聽她的,我偏偏不聽。我就在想将來若是隆緒真的壓過她,我看她怎麼要強。”
林思思說道。
……
丞相金隆運與林太後話不投機,但早早的離開了,不一會金生生又來禀報瑞朝的使者又來了。
“我們的皇子在貴國驿館遭到刺殺,太後要拖到什麼時候才給我們一個說法!”
“貴國皇子來我契丹,突遭此橫禍,是孤的失誤,幸好貴國皇子平安無事。貴國皇子遇刺後,孤已令人徹查此事,孤一定盡早給貴使一個交待。”
“上次來太後也說盡早,今次又拿此言來搪塞,這盡早是什麼時候?出了次事,貴國如何保證我們使團的安危。”使者語氣咄咄逼人。
“放肆!”一旁的金生生說道。
“你又是什麼人。”使者冷眼看了那人一眼說道,語氣中滿是不屑與居傲。
“退下去!”林太後呵斥了那侍衛一聲,而後又笑着對使者說道“孤剛剛聽聞四皇子安全回來了,孤親自給他賠罪,貴使看如何?”
“此事,我當禀報我們皇子,再做定奪,告辭!”使者說完便自顧離去。
一旁的金生生此時已氣得嗤牙咧嘴,瑞朝人欺人太盛,太後親自賠罪,他竟然也不領情。
“無礙,你們以後行事不得魯莽。”林太後說道。
如今的契丹比不得從前,上國人對下國人的這種态度似是理所當然的,想到這點,林太後也無能為力。
是終四皇子李嘯炎答應了林太後的邀請,經過了一輪暗中較量後,林太後想來探他的态度,他也得看看對方的底線。
即是邀請的瑞朝的四皇子,隆緒皇子,遊霜也會出席,周夢也就跟着來了。
衆人等了許久,四皇子李嘯炎才姗姗來遲,上國的态度,溫和大度卻讓人感到疏離。
林太後見四皇子李嘯炎到來,親自起身相迎“前些日子,讓貴使受驚了,孤心甚是不安,幸得您無恙,還望貴使多多擔待。”林太後細語說道,态度卻不卑不亢。
“勞太後擔心了,不過慶幸的不僅是本使,更是兩百姓。若是本使讓兩國起了什麼誤會,再啟戰端,那必定又是皿流成河。”四皇子嘯炎雲淡風清的說道。
“貴使放心,此事斷然不會再發生。”林太後笑道。
“隆緒見過四皇子,在瑞朝時承蒙照顧,今日請讓我盡地主之宜。”隆緒皇子走了過來說道。
四皇子李嘯炎微微點了點頭,而後轉向遊霜說道“好說,和文公主可有習慣這裡的生活。”
“謝殿下,習慣。”遊霜說道。
衆人相互寒暄一翻,便分别入座,四皇子李嘯炎的座位在隆緒皇子的上面,他回頭便看了眼坐在遊霜後面的周夢。
“怎麼剛剛沒見着你。”四皇子李嘯炎望着她說道。
“您是大人物,被人裡三層外三層的圍着,像我這種小人物想要被您看見也擠不進去啊。”周夢低聲說道。
“越來越放肆了。”四皇子李嘯炎笑道。
周夢在這樣的場合有些懶得理他,便沒再搭話,低着頭喝起茶來。
契丹的貴族們此時也紛紛來給四皇子李嘯炎敬酒,四皇子李嘯炎也一一回應,殿内的氣氛慢慢熱鬧了起來。
周夢頭一次見到四皇子李嘯炎左右逢源的場景,心中正想這人原來還有這本事。
“你的傷好全了沒?。”四皇子李嘯炎抽空隙又對周夢說道。
“嗯,差不多了。”周夢答道。
“嗯那就好,以後凡事小心……”四皇子李嘯炎話說到一半忽然就停了下來,,眼光向着前方發亮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