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使節,唐儉是卑鄙的,也是無恥的,他懷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出現在颉利的面前,向他傳達了大唐準備和******和平友好的喜訊,颉利聽到這個喜訊,再也不想逃亡了,他舍不得陰山下肥美的草場,他還放松了戒備,減少練兵,他以為・・・如此就能向李老大展示自己的忠心。
隻可惜他錯了,他自以為隻有自己有雄心壯志,自以為還有機會東山再起,也自以為如此就能騙得了李老大,隻是・・・他估計錯了李老大的雄心,也估計錯了李靖的狡猾,他的一切示好・・・都将成為泡影。
至于唐儉,他覺得冒着生命危險換取******的滅亡很劃算,這個瘋子不顧惜生命,把自己當作人質來拖住颉利繼續逃亡的腳步。
他很樂意這麼做,也很有動力這麼做,每每想到自己的名字出現在煌煌史冊之上的榮耀,他就想高歌,想起舞・・・・・・
颉利的命運如何,唐儉的命運如何,李靖絲毫都不關心,當他知道颉利在渾河邊被柴紹的金河軍攔截,又在白道遭遇徐世績的通漢軍圍攻大敗而逃,他全身就熱皿沸騰,隻是他很可惜當時不是自己在場。
林凡懶洋洋地趴在馬上豎着的一張不寬的靠背上,這是他臨時自己加上去的椅子靠背,雙手趴在上面,整個人都很放松,此番趴在上面,悠閑地欣賞周圍的風景。
連續下了五天的大雪終于停了,如今積雪依然,不過陽光明媚,天空也是一片湛藍,瞅着這樣的美景,林凡的心情很好。
他發覺李靖的心情也很好,他心情一好就讓隊伍加快了前進的腳步,還撤回之前派出去網式搜尋的小分隊,也不橫着走,直接急速前進,似乎已經知道目的地在哪。
把蘇定方叫來問了才知道緣由,林凡知道前因後果後并沒有多麼的興奮,颉利失敗他早已知道,這種消息并沒有令他有什麼情緒變化。
他漠不關心的把這消息抛諸腦後,悠悠地欣賞四周的風景,一路上他都是以欣賞風景度過漫長的一天天,天上的風景很美,不論是白天還是晚上都很美。
地上的風景本來也是很美的,不是因為積雪融化了不美,而是因為漸漸有了屍體,那就煞了美景。
戰争是強迫敵人服從我們意志的一種暴力行為,很早以前林凡就知道這句話,并且深以為然。
越是接近陰山,草叢裡突厥人的屍體就越多,他們大多穿着破爛的羊皮襖,就那樣孤零零或者成群結隊的躺在那裡,冰雪沒有完全掩蓋他們,隻是給他們穿上了一層晶瑩的外衣。
車隊的戰兵們越發的高興起來,隻要看到一具新的屍體,就停下腳步,探讨他們是如何被殺死的,這一刀用了多大的力,這一矛從哪個角度刺入的,若看到屍體不完整,他們就猜想這是什麼狼吃的・・・他們的神情很興奮,沒有絲毫的悲憫之色。
府兵們也想像正規的戰兵一樣去研究屍體,想看看突厥人是怎麼死的,才能讓心裡好受些,隻可惜林凡不允,他們隻好遠遠地與戰兵們一起幸災樂禍。
軍隊踏着這些屍體繼續前進,好在是大雪天,這些屍體并未腐爛,否則這一路也不知該多難受。
隊伍忽然停了下來,就好像是這些突厥兵的冤魂牽住了所有人所有馬一樣,大家都停在了原地,林凡疑惑地往前看去,隻見前方有一支隊伍在前行。
在荒野見到這支不明來路的車隊,确實不放心,不得不謹慎,林凡的第一個動作就是趴下來,背貼着馬背,傻登登的二蛋還在探頭探腦的一臉好奇的往前方瞅,被林凡罵了一聲才笑嘻嘻的坐下來。
隻有二蛋才會願意當出頭鳥,其他人都很乖巧的縮着腦袋靜靜注視着前方,每個戰兵都操起自己的武器,準備迎接未知的危險。
李靖的作戰準備手勢已經下發,他讓大家提高警惕,随時準備戰鬥,并下令在最前面開路的蘇定方派人做好偵查工作,每個将士都做好作戰的準備,等他下令就可以發起進攻。
林凡趴在馬背上瞅着前方的動靜,很安靜,隻有三個府兵被催着往前方挪動,這種危險性的工作蘇定方不會讓戰兵做,府兵是他最理想的人選,府兵也别無選擇,他們既然願意參戰就隻能接受安排,實際上他們也沒有多少畏懼之心,因為他們本就是抱着視死如歸的心态參戰的,都做好死的準備的人又豈會害怕這種偵查工作?
三個府兵前進到前方離那支隊伍不遠處停了下來,沒多久,他們就返回了,那支軍隊并沒有殺他們。
在大家的疑惑目光中,三個府兵都回來了,他們的神色很愉悅,又很激動,跑到蘇定方面前,歡喜又激動的指着前邊說那是自己人。
蘇定方似乎不是很相信,在得到李靖的示意後,他翻身上馬帶着十幾個戰兵前去查看,等他與那支隊伍碰上後,稍作停留就回來了。
得到蘇定方的确認後,李靖才真正的相信前方是自己人,揮揮手,大家都放松了警惕。
知道是徐世績的通漢軍後,林凡就放心的坐出來,剛坐出來就被一旁的牛忠仁奚落一頓,說什麼那麼膽小如鼠,看見人就怕成這樣,林凡不以為意,哼着曲子注視前方,好像已經把牛忠仁的話當屁一樣忽視掉。
既然是自己人就沒必要防備了,大軍繼續前行,
繼續往前走,林凡忽然發現有些熟悉感,仔細想了想才想起原來自己現在離********沒多少距離了。
有些暗然傷神,這座城市裡曾經有自己最深刻的記憶,如今,他還隻是一片被白雪覆蓋的草地,人說滄海變桑田,到林凡這裡就成了桑田變滄海,仿佛一個在不停倒着放的電影在他的腦海裡周而複始的播放。
睹物思人的情懷在進駐白道後就煙消雲散,老程、老牛他們都在這裡,三隊左武衛特種兵重聚一起,又是歡樂的一個夜晚,軍中的幾個大佬很興奮,打了勝仗還未慶祝,相聚的這個夜晚幾個大佬好好聚了一次,算是慶祝白道大捷・・・・・・
慶祝隻是短暫的,畢竟戰争還未結束,還不是真正的狂歡時刻,第二天幾個軍中大佬相聚一起,圍着模拟的地勢又開始了商讨軍情。
“陰山雖難攻,但隻要想辦法,我們總會取勝的,大家都說說各自的想法。”
李靖開了場白,老程第一個拍闆道:“陰山哪有那麼難攻,我們直接強攻進去就行了,況且我們現在的八牛弩操作起來方便多了,還怕那小小的陰山麼。”
老牛的意見與老程一樣,拍闆贊成這個意見,李靖卻是搖頭道:“若是強攻我們的損失将很大,如今颉利已不需要我們這麼費力,不能強攻,隻能巧攻,這次是個難得的機會,若不趁機拿下颉利,日後就艱難了,而且我們時間不多,需要盡快攻下來,強攻的話費時費力,不可取啊。”
張公瑾颔首道:“若不攻也沒多大關系吧,颉利現在已經大敗,興不起什麼大浪了,何況他民心已失,又失去了左臂右膀,折騰不起什麼風雨來了,等他出了陰山我們再追也可以啊。”
“愚見啊,公瑾你太年輕想法還不夠成熟。”
李靖擺手道:“你想想啊,颉利這次雖敗,但兵力尚多,若任其逃亡漠北,依附薛延陀等部,則很難追殲,待到來年草青馬肥之時,他的鐵騎又會踏進我們的國土,颉利的野心還看不出來麼,他就是一個貪婪的陰狠主,這麼多年下來他的所作所為已經将他的本性展露出來,這種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這次他若順利逃走了,來年他一定會過來報仇,雖然對我們大唐不會有什麼大影響,但他會對我們的漢人下手,馬邑的慘狀估計會重演,甚至更嚴重,颉利這個瘋子一定會加倍償還。
如今是最佳時機,唐儉還在其軍營中忽悠,想必如今他已相信唐儉所言,願意投降歸附,但這隻是他的緩兵之計,他已無力與我們對抗,拖延時間對他最為有利,所以啊,這次的機會不能錯過了,趁着他放松警惕,懈而不備之時,将他拿下,他就永無翻身之日了。”
張公瑾不同意道:“可是唐儉如今還在颉利軍營裡,我們若如此攻擊進去,那唐儉豈不有生命危險?颉利已同意歸順,從唐儉來信說,颉利還派執失思力去長安表達歸附之心,這已是闆上釘釘的事,我們現在這麼做就是出爾反爾,颉利一怒唐儉怎會有生還的希望?”
李靖冷冷道:“隻要能滅了******,唐儉這些人根本就無需考慮,做大事總是需要犧牲的,自古皆然。”
“可是・・・・・・”
李靖擺手道:“不必再說,我意已定,此次必定要拿下颉利,公瑾你就無需再勸了。”
沉默良久的徐世績這時開口了:“若要攻打,隻能巧攻,那我們・・・若選精騎趁夜在他防備最弱時偷襲,必然能不戰而擒之。”
“好,好方法。”
李靖哈哈大笑道:“就這麼辦,哈哈,颉利一定不會想到,我們還會以偷襲的方式對付他,哈哈哈哈・・・・・・”
柴紹捋着胡須皺眉道:“不過我們還需做個防備,若是偷襲失敗,颉利就會再次逃跑,我們需要想想接下來他還會逃往哪裡,然後去那裡截殺。”
“有理。”
李靖指着沙地道:“颉利也隻能繼續往他的腹地逃了,這樣・・・柴紹,你依然帶着你的金河軍往腹地行軍,這裡由我和英國公駐守就行。”
柴紹默然應允,李靖看着徐世績道:“偷襲之事由我親自率軍前往,陰山難以大部隊前行,我就選一萬精騎前往,這裡由你負責,若我偷襲成功,你就率衆跟随,如若失敗・・・・・・”
他指着北部道:“你就率領你的通漢軍直奔突厥北部,防止他北逃。”
“公瑾。”
李靖看向張公瑾道:“無論成功還是失敗,你就率定襄軍餘衆到陰山會合。”
“是。”
“好,柴紹你們明日即刻出發,我将在三日後出發,這幾天需要配備二十天的幹糧,這件事・・・就讓林凡去做吧,他的府兵營無傷兵可治,閑着也是閑着,他似乎對吃食有些講究,這件事交給他去辦最好不過了・・・・・・”
二蛋最近添了一個愛好,就是不停的撿東西,自從打老程的營帳那裡撿來了一隻小羊羔,他就沒有停止過這種幸運旅程,上午撿一頭牛,下午撿一匹馬,當然,這些都是死物,也無人認領,也無人阻止,有的還送到府兵營給二蛋。
二蛋樂此不彼的做着這件事,有這些似乎還不夠,他還帶着老兵以及其他府兵到草原裡去尋覓,林凡叫他不要去,他偏不聽,結果他自然失望而歸,如今沒有戰事,天氣又不像之前那麼陰寒,想要找些受傷的或者剛死的牛羊,簡直是做夢。
在一次失望後,二蛋沒有再做夢,乖乖地與其他府兵們一起跟林凡學做臘肉。
林凡本來是不屑于做這些東西的,奈何李靖似乎很捉急,很急着讓****掘消失,他迫不及待的準備三天後就出征,非要林凡給他的一萬将士準備二十天的幹糧,沒辦法啊,為了能少上戰場,林凡就擔負起後勤的任務。
這可是一個巨大的任務啊,一萬将士,二十天口糧,一天按兩頓算,一頓就吃一塊肉的話...那也得四十萬塊肉啊。
如此算算林凡才發覺這件看似簡單的任務,其實很難啊。
隻有硬着頭皮去做了,除了府兵其他戰兵也被林凡叫來做這種事,起初這些拿刀拿劍習慣了的殺才不願意做這種婦人該做的事,但在林凡的霸道威脅下個個都馴服的接受了,誰叫自己的将領都不管,默認了他的行為。
林凡很開心,哪怕見到那些殺才苦着一張臭臉在做臘肉,哪怕見到有些殺才邊做邊抹眼淚,依然沒心沒肺地開心快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