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新做的這批香水無毒?”
憶林客棧的内廳裡,林凡與陳老三對坐在茶幾前,香水坊的兩個大佬正在商讨香水有毒這一突事件。≧
陳老三拍拍兇膛道:“全部試過,都正常。”
林凡輕輕抿一口茶,沉默許久才道:“看來原料是沒有任何問題,這毒是在裝瓶前放入的……隻是,是誰會如此歹毒呢,要陷我們于死地?”
林凡玩轉着茶杯,又陷入沉思,陳老三也皺眉冥想,想了一會道:“會不會是同行要來擺我們一道,在香水未面世之前一直都是香料作為熏香,會不會……”
林凡搖頭道:“這個我曾經也懷疑過,以為那些婦人是同行派來搗亂的,現在看來不是……”
陳老三打斷道:“我認為現在也有可能是,同行把那些婦人叫來,花點錢,把毒投入香水中,然後再分批到香水坊鬧事。”
林凡揉了揉眉間,淡淡的問陳老三:“那你以為那隻黑狗也是同行故意派來做試驗品的?”
陳老三想了想,非常铿锵有力的說了聲是,林凡不以為然的沉默了,慵懶地靠在軟墊上,閉目沉思,腦中重新把近來的種種捋一遍。
半晌後,他睜開眼問陳老三:“你那藥鋪可還有這一批所剩的香水?”
陳老三忽然明白了什麼,目中露出驚喜,一拍大腿立馬起身飛奔而出,沒過多久他又回來了,一進來就欣喜地對林凡說:“那些香水也有毒,看來真是裝瓶前被人加毒的,而非同行所為。”
林凡蹙眉道:“同行不可能在我們裝瓶前下毒,莫非……”
“有内鬼!”
林凡和陳老三幾乎想到這個問題,兩人同時出聲,陳老三想了想道:“會不會是火麟兒他們所為,我感覺他們總不靠譜,他們會不會為了利益被同行所買,你可知道他們以前可是乞丐,窮怕了。”
林凡搖頭道:“不可能,我不認為火麟兒會做出這種事情來,我倒覺得……近來新招的那五人比較可疑。”
陳老三不解道:“他們都是附近憨厚的老實人,怎會有膽做這種事?”
林凡沒有回答,卻是問道:“近來值夜的是誰?”
“新招的五人輪流值夜。”
“白天他們不敢動手,想必是在晚上下手……先扣留這幾人,不讓他們再靠近香水坊,一個個逼問,務必問出是誰要這樣做,這口惡氣不能就這麼吞下去。”
其實林凡心裡比較清楚,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并未樹什麼敵人,如果真有敵人,其一就是王家親戚,他們跟蹤殺不了自己就想破壞自己的飯碗,其二就是同行,生意被自己搶走所以暗中派人陷害……林凡更願意是後一種可能,因為後一種他還有機會報複,至于前面一種,他真不知道拿什麼去跟人家對抗。
大耳不知有沒有在暗中保護着自己,林凡也不管了,與陳老三一起搭着馬車就往永陽坊趕,還未踏入永陽坊,他們就看見永陽坊所在位置的上空有青煙冒起。
兩人心驚中加快前進度,等到他們趕到香水坊時,一股悶熱的風迎面而來,香水坊的偏處已是燒焦一片,青煙正是從這裡冒出,還有點點餘火在燃燒,火麟兒等人還在拼命取水救火。
林凡和陳老三驚愕中跳下馬車,加入撲救中,直到最後一點火焰被澆滅幹淨後,兩人才停下。
瞅着被燒的一隅,林凡暗自慶幸還好沒有把整個香水坊給燒了,略微沉下心的他這才轉身瞅了一眼一頭灰臉的雜役們,卻現少了兩人。
把火麟兒叫過來詢問一遍才知道,原來香水坊真出了内鬼,這火便是那兩個逃逸的雜役放的,這兩人皮膚黝黑,身體健壯,林凡曾經很看重他們,以為他們以後會是香水坊的重要人物,想不到這兩個給他印象比較深刻,比較看好的兩人卻是内鬼,若不是火麟兒及時現,這香水坊恐怕要付諸于火。
陳老三知道自己招的人原來是兩隻惡狼後,就罵罵咧咧的大罵那兩人,同時也在責怪自己。
林凡默然的想着該如何抓到那逃走的兩人時,或許是上天憐惜他,他心裡想着那兩人,那兩個内鬼就從香水坊門前旁邊的小巷中踉跄兩步沖了出來。
大耳從後面跟上來後,林凡才知道不是上天憐惜他,這是大耳的功勞。
這兩人仿佛是一副解藥,一見到他們,陳老三的罵罵咧咧症就好了,安靜下來的他化作一股怨氣撲向那兩人就是一頓暴打……
林凡還在想着這兩人究竟是哪個敵人派來的,還在想哪種可能性大些,忽然就有一道人影飛出,林凡很納悶,陳老三什麼時候力氣這麼大了,居然能把高壯的内鬼給扔了出來。
直到看清了黑影,林凡就知道自己想多了,那黑影不是别人,卻是陳老三本人,好在大耳及時接住,他才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陳老三驚愕的望着不遠處的兩人,他實在沒想到自己招來的兩人居然會有如此身手,吓了一身汗的他瞬間沉默了,一句髒話不敢再脫出口。
同樣驚愕的還有林凡以及火麟兒等人,不過驚愕之餘,林凡可以确定一點,那就是這兩人不是同行派來陷害自己的,應是王家親戚一類人,他們無法殺了自己,就想砸飯碗。
他還要得到進一步确認,走到大耳面前輕聲問道:“可查出這兩人的來曆?”
“現在他們還不想說,不過我總有辦法讓他們開口,我隐約覺得這兩人不簡單,應與要害你之人有關。”
“你想帶他們去哪?”
“大理寺。”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大耳狐疑地上下瞅了幾眼林凡,問道:“幹嘛?”
“我擔心還有人要害我。”
“這麼怕死,當初就不應該那麼做。”大耳鄙視一眼帶着兩個内鬼揚長而去,走到小巷路口頭也不回道:“去去就回。”
林凡又問這去去就回是多久,但大耳已不再搭理他,他還有很多事要做,在把這兩人送到大理寺審問前,還要向皇上禀報此事。
夜已深,太極宮依然有煙火,太極宮的甘露殿外的走廊裡,一個小太監捧着一個小盒子匆匆來到殿門外,輕輕敲開了門,不久,柱子的身影就出現在門口,聽小太監禀報後,他就沒入裡面,小太監輕輕的把門合上。
甘露殿裡,柱子取出盒子裡的一塊華麗的絲綢布,捧到正埋看書的李老大面前,躬身道:“陛下,結果已出來。”
“念。”
柱子會意的掃了一眼布上的字就收了起來,然後對李老大禀報:“回禀陛下,大理寺共受審五人,掖亭宮水井水源處兩人,大耳于香水坊抓獲兩人,還有一人要救人,被大耳制服,一同送入大理寺中。
五人唯四人說出實情,掖亭宮井水有毒一案确屬荒山嶺所抓獲的鬼鬼祟祟兩人所為,林凡香水被投毒一事确是被抓了現行的兩人,他們都對自己所行供認不諱。
唯獨一人強烈反抗,剛到大理寺門口就咬舌自盡,從四人口中得知,他們受利于象州一人,他們的描述與王仁壽大兒子王德相像,大理寺派人畫出王仁壽三個兒子的畫像,四人都認定确實是王德其人。
至于王德如今在象州何處,他們并不知曉。”
李老大滿意的點點頭,放下手中的書卷,揉了揉有些乏困的眉間,然後懶洋洋地靠在軟椅上閉目眼神,沉默一會才緩緩道:“此子心狠手辣,殺林凡不成,知無法對朕怎麼樣,就下此毒手,想要毒死朕?哼!也未免太簡單了些。
此子不除,難洩朕怒,此刻……大理寺該在追殺的路上了吧,也沒有留下活口了吧……難道非要朕下旨才行動?”
柱子躬身道:“回禀陛下,大理寺人已在路上,所捉四人也都已滅口。”
“很好,安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