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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九章 周摯(1)

權唐 格魚 3489 2024-01-31 01:12

  第五百三十九章周摯(1)

  孔晟悄然回到營地,神色冷漠,沒有人敢問他半句話,哪怕是穆長風。當然衆人中也隻有穆長風才大概了解一點,孔晟為什麼會情緒非常糟糕。

  其實也很正常,這事攤在誰的身上,誰都會承受不住。

  原本兩情相悅的女人,突然變成了史思明的女兒,而且還站在了自己的敵對面上,即便沉穩如孔晟,也有些受不大了。

  但他隻能面對現實。

  現實不能抗拒,也無法改變。

  整整一夜,相安無事,刺客的事情便再也沒有了下文。孔晟知道聶初塵不可能會再來,除非她真的要跟孔晟恩斷義絕,走到徹底決裂的道路上。

  第二天一早,隊伍繼續趕路。烏顯烏解等人意外發現,隊伍中少了聶初塵的紅衣身影,便相互有些疑惑,但看孔晟面沉似水的樣子,兩人也不敢追問半句。還當是孔晟跟聶初塵小兩口鬧起了别扭,聶初塵一怒之下,揚長而去。

  反正上一次聶初塵就是突然消失不見的。

  甯國公主也發現了聶初塵的消失,心頭有些意外,卻也樂見其成。

  一路無話,孔晟獨自縱馬沖在了最前頭,烏顯烏解兩人要追上去,被穆長風一個眼色給止住了。穆長風知道孔晟心情煩躁,這個時候有人上前,完全是給他添亂。

  穆長風心裡在猜測,莫非二弟跟弟妹真正鬧翻了?要不然,聶初塵怎麼消失不見?

  但到了當天晚上,孔晟也突然消失不見,隻給南勇留下了一封密函,說是他有要事要辦外出兩三天就會返回,要求南勇保守秘密,帶領禁軍護衛甯國公主繼續西行前往靈武。南勇吃了一驚,便也旋即猜測孔晟是外出尋找聶初塵,就沒有太放在心上。

  長安城,傍晚時分。

  城門即将關閉,守門的禁軍士卒眼見一個黑衣人匆忙而來,不由皺眉大喝道:“什麼人,敢擅闖城門?”

  黑衣人揭開自己的面紗,掏出一面金色的令牌來,淡淡道:“孔某奉召有急事回城一趟,你們可還要阻攔?”

  守城士卒大吃一驚,竟然是大将軍孔晟!可孔大将軍不是護衛甯國公主和親回纥去了嗎?已經走了三四天,怎麼突然回返長安城呢?可無論如何,士卒都不敢阻攔,趕緊陪着笑臉,放孔晟進城。

  孔晟點點頭,扭頭向幾個士卒輕輕道:“我回城是奉了陛下诏命,有急事要辦,你們不得向外人透露我回城來的消息,否則,本官定斬不饒!”

  幾個士卒趕緊異口同聲:“請大将軍放心,小的絕不敢洩露消息!”

  孔晟匆忙而去。

  他沿着朱雀大街前行,接着左拐,穿越西市,直奔位于皇城的神龍衛衙門。這個時節,進入皇城的内城門已經關閉,孔晟靜靜站在城門前的陰影中,神色陰沉,略一沉吟,還是輕輕叩響了城門。

  按照朝廷和宮内的規矩,入夜後,皇城門關閉,非有重大事情不可輕啟。比如說皇帝召集的臨時朝會,或者皇帝宣某一位大臣連夜進宮商議國事。當然,還有一些特殊情況。

  與外城門不一樣,值守皇城的除了禁軍之外還有神龍衛。幾個神龍衛卒已經安歇,突然聽到有人叩門,頓時就火大起來,怒沖沖披衣下榻,打開城門下方的瞭望口打量了一下,見一個黑衣人靜靜站在那裡,不由怒道:“夤夜叩門,擅闖宮禁,這可是死罪!你是何人?”

  孔晟揭開自己的面紗,淡淡道:“本官孔晟,有要事入神龍衛,你們速速打開城門。”

  神龍衛卒吓了一大跳,孔晟可是神龍衛和禁軍的一把手,自己的頂頭上司,位高權重,他要進皇城那自然是可以的了。但是,孔晟此刻不應該護衛甯國公主在前往回纥和親的路上嗎?怎麼突然出現在了長安城中?

  神龍衛卒雖然有些狐疑,但孔晟那張熟悉威嚴的面孔就是鐵闆一般的通行證,他豈敢不開門?

  孔晟進入皇城,沒有任何遲疑,直奔神龍衛衙門。

  神龍衛衙門裡燈火閃爍,這個衙門與大唐朝廷其他的衙門有所不同,因為承擔防衛宮禁、執行皇帝特殊決策的重大職能,所以衙門裡12個時辰是連軸轉、随時有人待命值班的,此刻的神龍衛偏廳也就是神龍衛副使南宮望的“辦公室”内,燈火通明,孔晟揮揮手,随行的十幾個神龍衛悄然退下,他則獨自一人凝立在外間的回廊上。

  偏廳内,南宮望一襲官袍站在堂下,而端坐在屬于他的位置上的,是一個神清氣朗的青衣中年人。此人年約五旬,颌下一縷黑須,頭戴逍遙冠,看上去卓爾不群。

  南宮望的神色有些複雜。

  師傅範雲聰突然來訪,一番長談後他方知曉,原來範雲聰和江湖隐俠的身份不過是師傅的化名,他真正的身份是史思明身邊的軍師周摯,而更讓南宮望震驚的是,師妹聶初塵竟然是史思明的私生女兒。

  史思明當年在奚人部落擄走一個女奴,不知何時生下聶初塵,然而托付給周摯(也就是範雲聰)撫養成人。原來範雲聰行走江湖聯絡奇人義士,不過是為史思明謀反做鋪墊。

  周摯的來意南宮望自然洞若觀火。

  史思明假意歸順,不久後必然再次反叛。而周摯潛入長安,親自找上南宮望,無非是看中了南宮望如今的權力和身份——神龍衛副使,孔晟不在城中,神龍衛盡數聽從南宮望調遣,若是南宮望能投向史思明作為内應,範陽大軍攻陷洛陽後直逼長安,有南宮望裡應外合,大事可成。

  “望兒,為師教導你十餘年,雖不敢居功,但也情同父子。如今師傅親自上門,你莫非還要推三阻四不成?”周摯的臉色微有不快。

  南宮望深躬一禮:“師傅教養之恩,南宮望畢生不忘。隻是南宮望如今為大唐臣子,受大将軍和陛下隆恩,實不敢做那大逆不道之事,還請師傅諒解。”

  周摯有些惱火:“大唐皇帝昏庸無道,大唐天下氣數已盡,為師知你素日心懷大志,若是你肯投向範陽,為師可保你出将入相,你我師徒一起成就一番不休功業!”

  南宮望歎了口氣:“師傅,以徒弟所見,大唐并非氣數已盡,亂世即将平定,如孔晟這種文武兼備的天命奇才降世,本就說明大唐氣運未滅。況且,即便是徒弟聽命于師傅也無濟于事,這神龍衛号稱暫歸徒弟統率,但實際上,神龍衛忠誠于陛下和大将軍,若是徒弟有任何的輕舉妄動,必不得善終。”

  “那孔晟……你且放心,為師已經讓你師妹前往說服,他一定會歸順範陽,或者,如果不能為我所用,就幹脆将之誅殺,免得生出後患!你隻要答應為師,一旦範陽大軍攻陷洛陽,兵臨長安城下時,你裡應外合,将城門打開,你就算是為大燕皇帝立下大功,封侯乃至封王,都不在話下。”周摯嘴角挑起一絲輕笑:“你師妹的手段,想必你也清楚,此刻,如果孔晟不是我們自己人,就是刀下之鬼了。”

  南宮望苦笑搖頭:“師傅,你并不了解孔晟,孔晟有神鬼莫測之能,徒弟跟随他這麼久,都遠遠看不透他。師妹去……以徒弟看來,恐怕是白跑這一趟了。一百個師妹捆縛起來,也斷然不是孔晟的對手,毫無疑問。”

  周摯冷笑:“你莫要高估那孔晟,區區孺子,何足道哉?”

  南宮望輕輕歎息:“師傅莫要輕視孔晟,此人絕非等閑,他與皇帝關系緊密,要想讓他背叛皇帝,難上加難。”

  “更重要的是,孔晟對安氏和史思明一脈深惡痛疾,時言禍國殃民當盡數誅殺不留後患,徒弟萬萬不能相信,他會投向範陽。”

  “既然你這麼說,那為師就潛入靈武,将此子斬殺于劍下便是。”周摯不以為然地揮揮手。

  南宮望眸光一閃:“徒弟勸師傅不要去招惹孔晟,此子深不可測,雖然個人武功斷然不是師傅的對手,但他手段層出不窮,師傅招惹上他,恐怕……”

  周摯輕蔑地一笑:“望兒,為師看你是在他身邊待久了,本事不見漲,奴性倒是漲了不少。你讓為師很是失望。”

  周摯長身而起:“為師再次問你一遍,你是肯還是不肯?!”

  南宮望嘴角一抽,默默躬身下去:“南宮望不敢!請師傅見諒!”

  周摯勃然大怒:“混賬東西,為師可以教你一身所學,也可以奪你小命!為師教養你多年,隻為這一刻,你卻敢違抗師命!也罷,為師這就去誅殺那孔晟小兒,回頭看你還有何話說!”

  周摯話音剛落,突然聽到廳口傳來一個鋒銳如刀的甯靜聲音:“不需要勞動範大俠跑這一趟了,孔某這就送上門來了。”

  說話間,孔晟推門而入,神色平靜。

  他緩緩走入廳中,身形飄逸。

  南宮望看竟然是孔晟來了,臉色大變,嘴角都激烈地抽搐起來,後背冷汗直流,暗道一聲僥幸。

  周摯也是臉色一變,但他也是有恃無恐,冷笑一聲道:“你便是那孔晟小兒?”

  孔晟神色不變,冷漠應對:“你可便是那周摯老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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