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想賣個包子 好機會
好機會
頭天姜錦把镯子賣了,第二天一早本來準備找趙二的,沒想到還沒開門,就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黃媒婆,據她自己介紹,是這附近最有名氣的媒婆。姜錦本來想直接拒絕的,她可沒有嫁人的打算,但是孫老太太卻把人請了進來,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這種三姑六婆。
再說孫老太太本來就懸心姜錦的終身大事,便想聽聽黃媒婆來給誰說親的。
于是姜錦端着茶盞,慢慢的品着茶,無奈的聽着黃媒婆舌綻蓮花。
她是真沒想到,她都這個情況了,還有人上來說媒呢。
黃媒婆卻仿佛沒有注意到姜錦的意興闌珊,反而十分熱切,幾乎是吐沫橫飛了。
“姜姑娘,我跟你說,這可是絕對不容錯過的好婚事。那王家大郎雖然沒了先頭的娘子,可是這種人才知道疼人呢,那王家又有鋪子又有田地,絕對過的着的日子了,錯過了這個村,可真找不到這個店了。而且你現在又沒個去處,總不能一直借住在孫家醫館裡吧,嫁過去,那可是三進的院子,寬敞的很啊。”
可惜黃媒婆再舌綻蓮花,姜錦也不為所動。
且不說自己并不缺錢,也并不打算馬上嫁人,就算她打算馬上嫁人,那王家她可不敢去,那跟羊入虎口沒什麼區别了。
這個王家,姜錦還是很有印象的。
光這王大郎,姜錦都見過兩次,第一次是在街上,王大郎欺負踢打一個乞兒,還是姜錦給制止了,第二次是同一天,王大郎的老婆難産請孫老大夫過去急救,孫老大夫還沒到人就沒了,王大郎就變成了醫鬧分子……
――兩次都不是什麼好印象。
而且那王大郎的妻子難産而亡還不到一個月,那可是一屍兩命,這王大郎就急急續弦,也未免太涼薄了,姜錦隻要有的選都不會嫁給這種男人。
她都這麼想,孫老大夫就更這麼想了,他比姜錦多認識那王家好幾年,說起來也就王大郎沒了的那個妻子算是個正常人,其餘的他家從上到下還真沒誰是個好的。
如果他是姜錦的爹娘長輩,隻怕此時早把黃媒婆給打出去了,饒是如此,他還是忍不住了,道,“你誇得倒是好,誰不知道王家大郎是個什麼東西?”
黃媒婆被怼了,心中卻很是不忿,“孫老爺子,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哪裡說得不對?那王家難道不是偌大的宅子,鋪面田地都有?王大郎又是老大,日後分家業自然也是大份兒的,姜姑娘你嫁過去難道不是享福麼?是吧,姜姑娘?”
姜錦還沒真想到這黃媒婆這麼會扯大旗,想了想也不想給這黃媒婆磨叽了,便冷笑了兩聲,道,“這我可就不知道了,橫豎我也不會嫁過去,自然也不知道嫁過去會不會享福。”
那黃媒婆萬沒想到姜錦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竟有那麼一小會兒沒反應過來,愣了愣,等反應過來,方才看到姜錦臉上嘲諷的表情,一時氣的臉都紅了,指着姜錦道。
“我叫你一聲姜姑娘,你還真當你是個姑娘不成?那王家大郎托人說親是看的起你,你不要仗着有幾畝私房田地,就能嚣張了,王家這樣的家境,還不知道多少黃花大閨女想嫁進去呢,一個嫁過人的破――”
黃媒婆這話沒說完,就被姜錦啪的一巴掌打在臉上,臉都打歪了,“别給臉不要臉!真想死說一聲。”
孫老太太也氣的紫脹面皮,去推她出去,“滾滾滾,誰讓你來我們家胡言亂語的?”
那黃媒婆本想再鬧的,然而見姜錦和孫老太太都虎視眈眈的,思度了一下,二打一,自己不是對手,還是忍了這口氣,嘴裡低聲罵了兩句,一連聲的跑了。
姜錦兩手拍了拍,看着黃媒婆跑遠,冷笑了兩聲,“可算是滾了,我正奇怪,那王家怎麼會請媒婆上門,原來是盯上我那幾畝地了啊,動作可真夠快的。”
大約是昨天姜錦租房子的董大郎一家鬧騰的緣故,這王家知道了,便找了媒婆上門說親,昨兒早上董大一家過來鬧事,今兒黃媒婆就來給王大郎說親了,時間可真是一點兒不耽誤。
孫老太太本來覺得姜錦打黃媒婆打的好,可此時又有點後悔,“也不知道黃媒婆會不會亂說。”
姜錦卻豁出去了一般,“我都死過兩次的人了,還有什麼好怕的,她要亂說,就揍她。”
孫老太太見姜錦說的挺霸氣,一時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話說的,好好的姑娘還是少動手了。不過,我剛剛見你不說話,還真怕你有點心動呢,王家雖然各樣的不好,錢确實還是有的,怎麼也得有幾千金的家底。”
姜錦笑起來,“可别小看了人,幾千金算啥,定南侯府,那還不得幾十上百萬兩的身家,還帶爵位,也不該舍的就舍了?說到底,有錢當然好,那也得有命花。”
孫老大夫也走過來了,連連點頭,“确實是這個話,錦丫頭通透。”
他當年那個逆徒,如果不是貪圖不該有的富貴女色,何止于自己丢了性命還把他們一家給連累到這個境界?
“師父你就誇我吧。”姜錦笑道,“師父你要出門?我和你一起出去吧。”
姜錦是去找趙二,孫老大夫卻是去找他師叔,說是有什麼疑難病人,兩人研究去了。
“姜姑娘來了?”
“可不是,昨兒就找你有事。”
今兒趙二倒是在家,不過氣色看着不算好,還穿了件素淡衣服,他媳婦在裡間,姜錦瞄了一眼,似乎有戴孝,就有點好奇。
“哦,昨兒我給我那小舅子辦喪事了。”趙二也不避諱,“就是你見過的那個,終于把自己給作死了,被賭場的人揍得傷還沒好去喝的爛醉,然後人就沒了。”
趙二說起來,是一點都不悲傷,反而是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姜錦倒是有些猶豫,“我本來想請您陪着我出去看看房子的,我現在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好賴先買個房子住下,總不能一直借住在孫老爺子那裡不是。現在,方便出門嗎?”
趙二笑道,“有什麼不方便的,且不說也不是親小舅子,而是堂小舅子,就是我爹去世那會兒,我也沒耽誤賺錢啊。”
姜錦見他說的直白,汗了個,不過趙二哥這人就這樣,直率裡面帶着精明,他這樣不随便說謊話,反而讓人更容易信任他,至少姜錦現在就比較信任他。
既然趙二沒怎麼受到影響,姜錦與他兩人就出去看了一圈兒,看了兩處房子都還湊合。
一個是臨街的鋪面,鋪面有點小,隻一間門面。但是若隻賣個包子,倒也不妨礙,賣包子又不占多少地方,就算提供坐的地方,要求也不高。但是因為鋪面窄,住處也窄小,隻一個正房兩間廂房,也沒水井,價格還不便宜,要一百三十兩。
另一個是一所小宅子,這是不說鋪面了,但是小小的甚是幹淨,兩間正房兩間廂房,院子也不算很小,還有一顆棗樹,價格也便宜一些,隻要八十兩。
要單論住,自然還是後面的那個合适,單若在後面那個住着,若不租房,就隻能沿街叫賣包子了,姜錦和柳葉都是年輕女子,多少也有不便之處。
主要是姜錦如今錢也有了不少,五百兩銀子呢,買個大些的也夠了,眼界就有些挑了。再有就是先頭看的周大郎的那個宅子,實在是要價便宜性價比高,姜錦心裡還是挺不舍的。
本來是為了避免暴露阿容的存在她才選擇放棄的,現在阿容也走了,之前住的地方還被放火燒了,雖然也不知道是因為定南侯府,還是因為阿容,但是也不妨礙買下來了。
可惜等姜錦下決心想回頭買周大郎的那個宅子的時候,已經有人買下來了,說是周大郎的同年的朋友,這就沒辦法了。
趙二見姜錦實在遺憾,而且石子路獅子街那邊的地理位置确實不錯,便道,“要不你看看出租的房子?獅子街那邊還有個鋪面說要租出去,位置不錯,就是貴點。”
姜錦現在又沒有什麼事,自然沒什麼意見,便和趙二哥一起往獅子街那邊走,還沒走到呢,就見前面起了喧嘩,圍了一圈人。
姜錦不好熱鬧,站的遠了點,趙二卻是個好熱鬧的人,不然也幹不好中人這一行,就擠了上去看看周家正在鬧什麼。
片刻後,趙二帶着幾分壞笑的擠出來了,對姜錦道,“姜姑娘,咱們的機會來了!”
“機會?”姜錦不解。
“你不是想買周家的房子嗎?這就是個好機會啊!”趙二笑眯眯的道,他的心兇其實一點都不寬闊,那天周大郎打他的臉,今兒他報複的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