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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吳掌櫃 第771章 魚躍龍門

極品吳掌櫃 陶人張 4547 2024-02-06 18:08

  天空彤雲密布,很快便下起了雨,當天空的缺口處潑下黃豆般大小的雨點時,原本在碼頭上忙碌的人群紛紛找地方避雨,一場秋雨一場寒,身子骨是自己的,自己受不受得了最清楚,何況這場秋雨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樣子,于是那些腳夫紛紛拿剛領到的一部分錢嘻嘻哈哈跑到周圍的酒樓買酒喝,暖暖身子,隻不過大多數人像商量好了似的,都跑到了燕青所在的這家‘離人歸’酒樓,原本空間就不算太寬裕的酒樓越發顯得擁擠,原本撥撚算盤的掌櫃,此刻拖着肥碩的身子忙前忙後,笑容可掬的他宛若一尊彌勒佛。也許是今兒客來的實在太多,酒窖的酒有些不夠用,有個機靈的小夥計看到他努嘴,連忙提着一大桶清水跑到酒窖,除了往酒裡摻水,他實在沒轍了。

  這掌櫃也怕留下壞名聲,這鄉裡鄉親,低頭不見擡頭見的,今日這事弄砸了,他這‘離人歸’很有可能栽在自己手上。這些腳夫看着粗魯,他們對過嘴的酒水格外敏感,明知這是一招臭棋,掌櫃不得不硬着頭皮往前沖,他料想憑借自己的圓滑,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定能将這些腳上沾泥的下裡巴人糊弄過去,隻是看着那一碗碗有問題的酒水端上來時,他還是心驚肉跳的的,額頭上更是開始冒冷汗。恰在此時,他猛然覺得肩頭被人拍了一下,原本心虛的他脫口而出:“往酒裡摻水不是我的本意。”心裡嘀咕了不知多少遍,被人在旁邊一吓,他最後反而不打自招了。

  “我最恨别人幹這腌臜事體。”掌櫃的感覺身子一輕,整個人像小雞仔似的被人拎了起來,腳不着地,胡亂踢騰的他越發慌亂,恰在此時,披着蓑衣的趙子淔也沖了進來。

  “小乙哥,這是?”

  “趙大人,這事你來評評理。”

  掌櫃的一聽對方還是一個做官的,頭上似乎被人當頭敲了一棒,眼前一抹黑,直接昏死過去。燕青離他最近,在旁人眼裡還以為掌櫃暈過去之前給他交待了什麼,一旁端着有問題酒水的過賣連忙上來讨主意。

  “這位爺,掌櫃的剛剛怎麼說,這酒是上還是不上?”燕青覺得有些耳熟,回頭一瞧,發現正是自己到找尋的過賣小七,他臉色很難看,似乎也發覺這酒有問題,料想這酒一上去,估計自己以後和花子一樣,隻能吃百家飯了。

  “這酒上不得,回去将你們的好酒全端出來,今兒掌櫃的說,他請客了。”小七看見原本癱坐在地上的掌櫃身子抽搐了一下,這一刀下去,似乎讓他着實疼的不輕,隻是被人抓了現行,他也隻能認栽。見到出氣少的掌櫃不搭話,小七自然當燕青的話便是掌櫃的說出來的,身子猛的往後一縮,歡天喜地的用背從竹簾的縫隙中擠回去,這一下不但保住了酒樓的名聲,更是保住了他的飯碗。周圍那些腳夫聽說掌櫃的如此豪爽好義,紛紛鼓掌喝彩,氛圍比剛剛更加熱鬧。

  “小七,忙完到我那裡來一趟。”小七從珠簾裡消失時,燕青喊了一聲,對方滿臉堆笑的答應了,燕青領着趙子淔落座,聽說趙猛還在渡口守着那些糧食,燕青連忙吩咐過賣送了一些酒肉過去。三人料想今日多半走不成了,雨天路滑,将糧食從那些泥濘的路上運到山那邊的垭口,對牲口和人都是一種考驗,而且那些路都開鑿在江邊峭壁上,一個不小心,連人帶車翻下去到江裡喂魚,可就沒有回頭路了,這樣就更沒必要冒這個險了。

  三人望着窗外,各有所思,圍在核心的花子囫囵囵吞了幾個饅首,看着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志得意滿的呷了一口溫過的老酒,伴着屋檐處滴答答的雨聲,繼續他的故事。

  “各位客官,上次我們說到,說官府的人沖進綿州大順王的官邸時,最後一個子兒都沒搜出來,各位定然覺得奇怪,這些錢到底到哪去了呢?這大順王幾個月在附近州府搜山檢海,好東西自然送到他那裡去了,不說金山銀山,就光拿出一兩件奇珍異寶,估計都夠我們吃上一輩子了。”

  “我看那老小子多半埋地下了,隻是官府的那幫人笨,沒找到藏寶的地點,讓爺幾個去,定然将那些财寶一個子不拉的搜出來。”

  “瞧把你能耐的,上次你家老太太丢了,不是你媳婦拉着,估計你早跳進旁邊的江裡和龍王爺下棋去了吧?”那人臉上一熱,周圍哈哈笑成一片。

  “花二爺,你不是說大順王造反之前是一個殺豬的屠戶嗎?他不會掏空了那些豬的肚子,将金銀藏到裡面,順着河飄到下遊去了吧?”

  “别瞎扯淡了,那時候都餓得易子而食了,哪裡去找那麼多豬去?我看你這豬身子倒合适。”

  就在下面吵得不可開交時,‘哐當’一聲巨響,把柔福吓了一跳,隻見花子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右手上捏了一截黧黑的驚堂木,剛剛的響聲就是花子用驚堂木敲桌子時發出來的,他那雙環眼笑眯眯瞧了一下周圍,覺得衆人的胃口被吊得差不多後,也該揭曉迷局了。

  “話說距離綿州十裡外有一處碧水萬傾的闊湖,就在官府的人馬将整個綿州城弄得雞飛狗跳,到處抓捕大順王的餘黨時,在闊湖旁邊住了幾代人的漁家村迎來了一批不速之客。平時這些人足不出戶,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完全能靠湖裡的魚蝦養活自己,過着桃源一般的生活。

  村裡的裡正叫老魚頭,平時不大愛說話,性格甚至有些古怪,隻是他在村裡卻德高望重,頗受村民擁戴,他對付那些打擾他們的外人更是自有一套方法。見了這一幫子似乎來者不善的家夥,老魚頭二話不說将來人的首領帶進屋後,隻見堂屋中央放着兩張面對面相隔一尺距離的椅子,原來村裡有個規矩,或者說他這裡有個規矩,求他辦事,能和村裡人說上話,必須得和他幹瞪眼。這幹瞪眼是什麼,其實也很簡單,彼此拿眼珠子瞪着對方,看誰先眨眼皮,誰要是熬不住,先落敗,那對不住,你求的事統統沒戲,從哪來回哪去。老魚頭這把軟刀子,不知讓多少牛氣沖天的人當場服軟,落敗後都客客氣氣的離開。隻是這次似乎有些不太一樣,兩人在屋裡相持了不下兩個時辰,從太陽當頭一直到夕陽銜山,屋子裡一直靜悄悄的。

  直到虬髯大漢雷鳴一般的嗓音在衆人耳邊炸響:‘老漢,就您這招子,我看着都心虛,恐怕遼東的海東青見了您都得繞到走,在下服氣了。’

  老魚頭平時性子倔,可是抵不過歲月這把殺豬刀,身子骨那麼一動不動待久了,極易大傷元氣,今天這對手,可是破天荒頭一遭,居然能和他熬過一個時辰,可他不能敗啊,這敗了,不但面子上不好看,而且将來在村子裡還怎麼服衆,可是繼續這麼熬下去,就憑對方那小山一般的身闆,鷹隼一般銳利的眼神,他還真沒有勝過對方的把握。接下來的那一個時辰,不像是他在熬對方,反倒像那漢子在熬他了,就在他心裡打退堂鼓的時候。對方突然宣布落敗,這讓他是又喪氣又高興,對方故意相讓他怎麼會看不出來,正如他剛剛說的,自己沒熬過海東青,但對方肯定熬過。

  老魚頭臉上一下子好看了許多,英雄識英雄,話也變得多了起來:‘好漢,你好像不是中原人士?’

  虬髯大漢微微一笑,恭維道:‘老叔眼睛毒,果然不是一般人,您當第二,哪個敢認第一。實不相瞞,我是西川地區的吐蕃人。’

  這老魚頭不怕和人對着幹,就怕人别人在他耳邊說軟化,眼前這五大三粗的漢子,說話居然這麼中聽,尤其對方毫不避諱自己的來曆,如實相告,這是他沒想到的,心裡的那點抵觸情緒,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兩人一來二去,漸漸變得熟絡起來。和虬髯漢子同來的那幫人,很快在院落中張羅了一座酒席,有老魚頭最愛的燒雞,釀鵝,肥腸粉等,看到那一桌完全低擋不住的美味,老魚頭内心感慨萬千,對方這是有備而來啊,隻是自己這個糟老頭子,能被人如此推崇,如此看重,内心犯嘀咕的他卻遲遲不肯下筷子。

  ‘老叔,我們邊吃邊談。’虬髯大漢給老魚頭倒了一碗酒,那酒竄着一股特别的香味,而且很烈,光聞到那股酒香,老魚頭似乎都有些暈乎乎的。

  ‘好漢,有話不妨直說,老叔有多大能耐,自己心裡比誰清楚,你這酒宴,就這麼糊裡糊塗的吃了,心裡不踏實。’

  ‘我和老叔一樣,性子直,話都說到這份上,我也就不藏着壓着了。老叔,漁家村所有的漁網接起來,夠不夠繞着這湖走一圈?’

  ‘你的意思是?’

  ‘我原本是五通錢莊的一位镖頭,前段時間兵荒馬亂的,您也聽說了。事有不巧,就那段時間,我從綿州押往成都府的一批镖銀,被人中途劫了,後來我多方打聽,對方将那批镖銀藏到了您村子旁邊的那大湖裡。’對方說完,連忙從随從手中取過一些牒文,老魚頭見過那些紅印印,知道這人是幫官府做事的無疑了。

  ‘我這廟小,哪裡裝得下閣下這尊彌勒佛?’

  ‘這事不用老叔操心,我們早已有了計較,隻是想借漁家村的人和力,順道老叔幫我們在漁家村圈轉圈轉。’

  ‘隻是漁家村也隻有二十多戶,一百來号人,能真正派上用途的青壯勞力,也就三四十号,真要将這湖抄個底朝天,這些人遠遠不夠,而且聽祖上的人說這湖底下有一個洞和外面的江河連着,想要将它的水汲幹,更是不可能。老叔并不是搪塞,這事恐怕...’

  ‘老叔放心,隻要按着我的方法來,用不了那麼多人,至于買魚苗和結網的錢,我們出。’

  老魚頭這倒犯迷糊了,這不是要去湖裡撈寶貝嗎?怎麼一開始反而往湖裡投魚苗?這一頓酒,老魚頭吃的雲裡霧裡。等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時候,老魚頭這才發現自家門前熙熙攘攘的擠下了村子裡所有的人,這些人的面前堆着一桌的銅錢,那虬髯漢子果然兌現了他的承諾,這些錢就是用來幫他們買魚苗和漁網的。

  漁家村的人實誠,而且往湖裡投魚苗,隻會讓他們将來的日子更加衣食無憂,男人們領着錢,歡天喜地将周圍集鎮上的大魚小魚,全都一股腦的買了回來,樂滋滋的投入湖中。女人們則在家裡結網,等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兩艘他們從來沒見過的巨大鳅魚船在湖東西兩頭坐鎮。漁家村和虬髯大漢帶來的那些幫手在湖的周圍用漁網結陣,一時間湖面上船來人往,不到半天的功夫,整個湖面似乎被一張巨大的網給包圍了。

  岸上早已擠滿了十裡八鄉來看熱鬧的村民,老魚頭坐在東面那條大鳅魚船上,周圍人豔羨的目光落到他那張紅光滿面的臉上,讓他的兇脯立馬挺得高高的,這麼露臉的事,他還是第一遭,不管成不成,反正他這輩子值了。此刻他的面前放着一面一人多高的牛皮面大鼓,當他提着纏着紅布的鼓棒時,手心也不知是激動還是緊張,居然開始冒冷汗,不管結果如何,他現在是趕鴨子上架,不得不做了。當他用力的擊向鼓面時,西面的打鼓也開始回應,在周圍人狐疑的眼光中,整個結網陣慢慢朝中心靠攏,收網的收網,劃船的劃船,整個過程一絲不苟,完全配合着鼓點的節奏,每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花二爺,他們費這麼大的勁,又是放魚苗,又是收網的,真的能将那批镖銀從湖裡撈上來?我看多半扯淡,他那漁網最多能織一丈多高,那魚,估計早從底下溜走了。”

  “别他媽打岔,後來呢?”一個漢子不耐煩的吼道。

  “我老漢在江邊打了這一輩子的魚,難道還有人比我更懂這事。花二爺,你這故事不怎麼高明,我看漁家村和這虬髯大漢最後多半瞎子點燈---白費蠟。”

  “邱大爺,這次恐怕要讓您失望了。當漁家村的人慢慢收攏漁網的時候,讓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在靠近湖中央的一處水面,那些魚兒猛的躍出水面,一條一條渾身泛着白光的魚兒像躍龍門似的歡騰起來,岸邊原本看熱鬧的百姓,看到這一幕,立馬發出潮水一般的喝彩,簡直比他們逮到魚還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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