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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5章 三黃嫩雞與叫花雞

極品吳掌櫃 陶人張 2710 2024-01-31 01:14

  車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在龍虎觀懲戒了萬有順那幫名不副實的惡乾道人後,梁紅英知曉夾竹桃的毒也騙不了這些人多少時候,等這些人反應過來,寡不敵衆的她自然雙拳難敵衆手,萬般無奈之下,梁紅英不得不帶着生死未蔔的吳若蘭和吳小刀鑽進了龍虎觀周圍綿延不斷、一眼無盡的那片的惡猛林子中,帶着兩個孩子,可以說大大拖慢了她離開的腳程,更何況山路難行,還得防備着周圍冷不防出現的蟲蛇猛獸,這樣梁紅英逃離的速度越發的不盡人意了。那是一片幾乎一眼望不盡的松針林,齊臂粗的鐵杉、冷杉、雲杉如一個個披滿迷彩僞裝的山野精怪,讓人有些望而卻步。某種眼冒綠光的黑影,或在枝頭,或者躲在陰影裡,滿嘴留着涎水,興奮的盯着這一切...

  除了食物暫時的匮乏,梁紅英對這樣的環境勉強還能安之若素,那些因為潮濕的環境樹皮開裂,數身布滿青苔的各種杉樹不但為他們的逃亡提供了連綿不斷的熱量來源,那些樹皮輕輕一揭,便可以剝下一大塊,那些燃燒後散發出陣陣油脂香的樹皮,對于他們藏身的洞穴驅蟲的效果更是出奇的好,被梁紅英臨時開辟出來的小天地,對于懷中、背後這兩位實在不宜再奔波的小病人,更是起到了很好的緩沖作用。

  說來也怪,吳若蘭被梁紅英慌不擇路的在山裡奔波了一陣後,一連從嘴巴裡面吐出了不少黑皿,原先微弱的氣息變得和常人無二,相比較至今氣若遊絲,生死未明,一直被梁紅英貼身呵護的吳小刀,無疑給原本張皇失措,心焦不已的梁紅英莫大的安慰。更讓梁紅英驚奇的時,原本身上被觊觎的某種不适感近幾日好像消失了,周圍似乎形成了一道無形的氣牆,就連惹人厭煩的那些蚊蠅都消失不見了。

  趁着能停下來喘口氣的間隙,梁紅英近幾日忙裡抽閑又從山裡採摘到不少可以用來解毒的藥草,用嘴巴嚼碎,一一喂吳若蘭、吳小刀服下,吳若蘭一天好似一日,面色日漸紅暈,進食也多了起來,三天之後便如常人般下地行走了;反觀吳小刀由于體内餘毒未清,臉色蠟黃,神情委頓,梁紅英所選的草藥似乎沒能對症下藥,吳小刀這三天經常是好一陣,壞一陣,病情反反複複,這天半夜的時候,他的身體更是燒得像一塊火炭,呼吸越來越急促,似乎離大限日近在咫尺,梁紅英當時想盡了各種辦法,還以為這可憐孩子挺不過去了,急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就在梁紅英無計可施的時候,吳若蘭不知道什麼時候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往幾乎快沒了進出氣的吳小刀嘴巴裡面滴入了幾滴殷紅的皿珠,周圍的空氣中刹那間有一股淡淡的甜腥味,梁紅英似乎聞到了一股特别的奇香,某些特别的想法在梁紅英腦海萦繞,隻是卻并不分明,梁紅英默默的在吳若蘭剛剛割破的傷口處敷上幫助止皿的藥草,此刻似乎除了等待,梁紅英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半個時辰後,奇迹就這麼悄然出現了,原本靜靜斜躺着的吳小刀喉嚨裡吐出一塊臭氣熏天的濃黑之物,梁紅英對此種情形是何其的熟悉,吳若蘭剛剛那幾滴皿珠可以說是藥引,幫吳小刀躲過了那道生死的玄關,後面的過程更是馬虎不得,等梁紅英趁熱打鐵又往吳小刀喉嚨裡灌了幾次清除餘毒的藥汁,吳小刀這樣反複嘔吐了數次,等嘔吐物呈現藥汁入口時原先的草綠色,梁紅英這才作罷,再看看此時的吳小刀,除了身體呈現出一種營養缺失的孱弱,一個成年人恐怕都忍受不了這種洗胃的折磨,何況還是吳小刀這麼個半大孩子,這樣來來去去似乎要了這小子半條小命,隻不過他的目光卻由原來的死魚色變得慢慢清明靈性起來,這讓忙活了大半天的梁紅英和吳若蘭更是興奮不已。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幾日幾乎耗盡了梁紅英夾帶出來的餘糧,将布袋中最後的一把米粒放入到底下木材哔啵作響燃燒的鐵鍋中後,梁紅英疲倦的皺了皺眉,吳小刀,吳若蘭接連幾日連續喝那些苦澀的藥汁,嘴巴裡面早已沒有了味道,等米粥煮得差不多之後,梁紅英往裡面又放了一些綠色的野菜、細鹽,這讓昨晚膽汁都快吐出來的吳小刀一時胃口大開,一連喝了幾碗,等三人将煮粥的鐵鍋裡裡外外舔了一個底朝天,梁紅英知道接下來隻能吃山裡的東西了。

  可惜下午的那碗清淡野菜粥也就隻能糊弄糊弄嘴皮子,身體逐漸好轉的吳若蘭,吳小刀對于吃的渴望變得越來越敏感,長夜漫漫,山洞裡傳來三人因為肚子裡的饞蟲反抗而發出來的‘咕咕’聲。

  “英娘,我肚子好餓。”吳若蘭最終忍不住當着躺在幹草上閉目養神的梁紅英嘟囔道。

  “英娘,我也是。”吳小刀也随聲附和着,“爹說我今年生日的時候,給我做他最拿手的梅州三黃嫩雞。”

  空氣中傳來某種失望的味道,梁紅英整理了一下思緒,靈機一動,計上心頭,雖沒有現成的材料,隻不過人的辦法卻是無窮的,動動嘴皮子,讓人心存希望,也不失為一個可以渡過難關的好辦法。

  “好的,英娘最拿手的便是梅州三黃嫩雞,現在我就快要過生日的刀仔專門做一道。先用米酒和沙姜末将肥嘟嘟的三黃嫩雞塗抹遍,然後找一張油紙将三黃雞包裹嚴實,然後放入一個裝了少量粗鹽墊底的瓦煲内,再用粗鹽将三黃雞包住,刀仔這隻黃燦燦的嫩雞隻需要半個時辰就可以吃了。”

  空氣中一前一後傳來兩陣吞口水的聲音,吳若蘭、吳小刀兩人似乎正同時在等待着瓦煲内的梅州三黃嫩雞熟透。

  “好了,三黃嫩雞熟了,刀仔,把嘴巴張開,你先嘗一口這剛出鍋的香噴噴,咬上一口,滿齒留有雞肉香的美味。”

  沒等吳小刀的口水完全流下來,梁紅英應接不暇的對旁邊涎面等待多時的吳若蘭問道:“蘭兒,現在輪到你了,說說看,你最喜歡的是?”

  “英娘,我也要吃燒雞,不過是叫花雞。”

  “這個英娘也會。先找一張新鮮荷葉将屬于我們若蘭的肥雞包住,然後用泥巴将它封住,在地上挖一個坑,蓋上一層土,然後我們在上面像現在這樣加柴燒,等燒雞的香味出來後,叫花荷葉雞就熟了,将雞肉撕下來,蘸着鹽末吃,可香了。”

  兩隻小饞貓再次露出一臉的窘相,梁紅英忍不住打趣道:“刀仔,你的鹽焗雞吃完了嗎?這叫花雞可是你姐姐的。”

  “我那鹽焗雞太鹹了,和姐姐這隻叫花雞混合着吃,剛剛好。”

  涎面的吳小刀也不經過雙方的同意,嘴巴吧唧吧唧的開始大嚼起來,讓一旁的梁紅英是又好氣又好笑。

  等吳小刀和吳若蘭滿嘴留着涎水啃着‘燒雞’慢慢熟睡過去,梁紅英卻失眠了,除了肚子裡某些難受的‘咕咕’聲,她更愁的是接下來幾天該怎麼辦?沒等窮追不舍的龍虎觀的道人抓到他們,可能早就餓死了。

  迷迷糊糊中,某種滴答的聲音聽起來讓梁紅英為之一振,水為萬物之源,某些鮮活的小生命會因為這一場雨在松針林中開始慢慢醞釀,是的,外面下雨了,等過了今晚,比燒雞更好吃,或者說和雞肉差不多的美味會在周圍這片土地下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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