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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失望

醉卧王爺懷 落清歡 3830 2024-01-31 01:15

  第79章失望

  “我們……”

  滿屋子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全都是廢物。”聞煜朔怒吼一聲:“都給本宮滾回去想辦法,按照客戶大小要求,能發的發貨,不能發貨的就給予賠償,沒資金周轉自己想辦法,滾,都給本宮滾。”

  沖天怒氣似乎要将房頂都掀了,跪了一地的人顫顫巍巍的站起來,盯着聞煜朔的背影看了許久,盡皆沉默不言,半響才歎息着離開。

  “殿下息怒,身體重要啊!”

  之前去徐州報信,同聞煜朔一起回來的暗衛,忽然跪倒在聞煜朔身後,仰着頭一臉悲壯地說道。

  “息怒?你讓本宮如何息怒!”

  聞煜朔倏然回頭:“虧本宮還與朋友吹噓,說本宮的南方商行如何如何,結果一轉眼,就變成如此這般模樣。”

  “殿下……”

  暗衛想勸,卻又聽聞煜朔開始自嘲:“難不成近十年的心皿就要毀于一旦了嗎?哈哈……”

  他笑着,笑容苦澀至極。

  暗衛看着這樣的聞煜朔,整個人淚流滿面:“殿下你要振作啊,南方商行還需要你主持大局,否則豈不是白白便宜了幕後之人?”

  是啊!

  他必須振作起來,他還有太子之位,還想登上九五之尊,怎可就此倒下。

  想明白了,聞煜朔也就鎮定下來。

  他的嘴角擒起一抹笑意,一抹自信的笑。

  “去查,一定要将貨物去向查清楚。”

  暗衛聞言就要離開,卻聽聞煜朔再次說道:“對了,運往敵國那批貨怎麼樣了?”

  那批貨他可是請了江湖上最厲害的镖局鎮守,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暗衛臉色一變,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說!”

  聞煜朔怒吼着,一絲不安在心底彌漫。

  “那批貨在徐州城外,兩國交界的大山裡,被人劫走了。”

  果然如此麼?

  聞煜朔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盡是陰霾:“可知道是那方人馬幹的?”

  他問着,心底卻有一股郁結之氣怎麼也化解不開。

  同時他也明白,不管這件事是那方的人做的,一旦貨物找不回來,或是無法預期交貨,兩國将不可避免的發生戰事,屆時生靈塗炭,勢必一發不可收拾。

  “劫走貨物之人,盡皆黑衣蒙面,無從知曉對方是那國人。”

  暗衛神色頹廢的說完,聞煜朔的心也跟着沉入谷底:“罷了,你且下去吧!”

  暗衛走後,聞煜朔踱步來到窗前,看着窗外月桂花開正好,想着再過一個月便是八月中秋,他的心仿佛一下子就老了十歲。

  他思慮良久,終是擡眸,将目光落在皇宮方向,想着這件事發生了許多天,該是讓那個人知曉了。

  繼而他轉身出了南方商行總部所在的别院。

  皇宮禦書房。

  皇帝一身龍袍端坐書案後,手持朱砂筆,批閱着一份份奏折。太監總管李公公,身着褐紅色朝服一旁侍候着筆墨。

  臨近子時,皇帝終于将堆積如山的奏折批閱完畢,李連忙将藏在袖子裡的一封奏折拿出來,輕輕放在皇帝跟前。

  “這是什麼?”

  皇帝狀若迷惑地将奏折拿起。

  “南方商行呈上來的帖子。”李公公半垂着眼睑,垂手立在一邊,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太子?”

  皇帝想到太子,臉上情不自禁流露出一絲笑容,然而下一刻他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隻見那奏折上寫着:“兒臣無能,讓運往東辰國的貨物遺失,孩兒深知此事影響甚大,不求父皇原諒,但求廢黜太子之位以示懲戒……”

  “豈有此理……”

  皇帝拍案而起,李公公下得膝蓋一軟跪倒在地:“皇……皇上……”

  “宣太子觐見。”皇帝說罷沉着臉坐回龍椅之上。

  “是!”

  李公公看了眼皇帝的臉色,小心謹慎的退了出去。

  書房外。

  聞煜朔自打将奏折交與李公公,就耐着性子等候于此,他知道皇帝會盛怒,卻不知道皇帝會如何震怒。

  若真一怒之下,如奏折所言将他廢黜,他又該怎麼辦?

  一時間他的心,宛若這子夜吹起的風,拔涼拔涼的,叫人難受至極。

  “太子殿下,皇上叫您進去。”李公公走出來時,看到聞煜朔背對着禦書房,站在初秋略帶涼意的秋風裡的背影好不蕭瑟。

  聞煜朔聞言轉過身,他淡黃色的對襟長袍,彷如一道風景直入人眼中。

  “有勞公公了。”

  公子玉人,謙卑有禮,太子在這一方面做的極好。

  李公公點點頭,待太子與他錯身時,低聲提醒道:“皇上間色極差,太子切記謹言慎行。”

  “多謝公公。”聞煜朔沒有回頭的臉上,漾起一抹苦笑。

  他心知此行免不了責罰,謹言慎行又有何用。

  踏入禦書房後,聞煜朔倒頭便跪:“兒臣拜見父皇。”

  皇帝沒有叫他起身,卻是将他呈上的奏伴,随着怒吼折飛過去:“看看你幹得好事,你可還有臉來見朕?!”

  聞煜朔不閃不避,任由奏折尖銳的木闆砸在腦門上,嗑出一皿痕來。

  “兒臣慚愧……”

  他的頭低的更低了,他的聲音帶着微不可查的哭腔。

  皇帝深吸一口氣:“發生這麼大的事,豈是一句慚愧便可了事的?”

  “兒臣知道。”聞煜朔倏然擡頭,看向皇帝面容一如既往地從容,“兒臣以為現在并不是責怪兒臣的時候,當務之急便是想辦法彌補這個過失,避免因此随時可觸發的戰事,以免天下生靈塗炭啊,父皇……”

  皇帝珉着唇:“這些朕都知道,可眼下。”

  “父皇還在猶豫什麼?”

  聞煜朔直起身子,看向皇帝眼底彌漫起淡淡的憂傷。

  父皇這是不打算替他收拾爛攤子麼?

  皇帝聞言看向他,眼裡帶着未做掩飾的失望:“你懂什麼?”

  “這些年來,兩國戰事頻繁,國庫空虛的厲害,若是拿出一筆資金去安撫鄰國,他們願意息事甯人便罷,若不然……你讓朕拿什麼去與他們對抗,屆時”

  皇帝說着轉過身去,目光觸及書案旁的一株盆景,背影說不出的滄桑。

  “可眼下怎麼辦?”

  聞煜朔有一瞬地驚慌:“難不成讓兒臣拿那批貨剩下的殘次品去敷衍他們,雖說這也算是個解決辦法,可若被他們發現端倪,又該如何是好?”

  “殘次品?呵……”

  從來沒有那一刻,皇帝會覺得自己所立的儲君是個無用之人,然後這一刻,他卻是想笑,笑自己識人不清,笑太子成不了大氣。

  此時此刻,他真的對太子失望了。

  “你先下去吧!此事容後再議。”

  “是。”

  聞煜朔摸不透皇帝的心思,隻得心有不甘的退了下去。

  太子走後,李公公抱着拂塵走了進來:“皇上?”

  “李璞,你說朕這些年是不是真的看走眼了?”皇帝斜靠在龍椅上,眸光略微有些渙散地盯着李璞看。

  李璞佝偻着背,将一杯剛沏好的熱茶,放到皇帝面前:“依雜家看來,太子勇猛有餘,謀略不足,是個将才,若要為帥怕是還得陛下多加督促了。”

  皇帝點點頭,算是贊同了李璞的話。

  “皇上,該歇着了,今晚可還……”

  李璞能在皇帝跟前侍候這麼多年,且盛寵不衰,足以可見他察言觀色那一套早已練的爐火純青。今兒皇帝臉色不佳,一瞧便知他對後宮之事沒什麼興趣,故而聰明的話隻起了個頭便收了聲。

  “不必了。”

  皇帝起身越過李璞往平日歇息的寝宮而去。李璞跟在身後,侍候他就寝後,方才抽身離開。

  門無聲的關了。

  睡着的皇帝再次睜開眼坐起來,神色清明的盯着禁閉的大門,冷冽的眸光,似要透過門闆看向外面的世界。

  “冷箭!”

  皇帝忽又開口。

  “唰……”

  窗口紙糊的東窗應聲從外面打開,一道玄色身影翻着筋鬥閃了進來。

  “主子有何吩咐?”

  聽聲音,看身形,說話之人卻是一女子。

  皇帝垂下眼睑,斂去眸中鋒芒:“南方商行一系列事情,确定是淮南王所為?可查清楚了?”

  “所有證據都指向淮南王,而且據抓到的劫匪交代,他們……”

  玄衣女子的話還未說完,就被皇帝截了過去:“朕要的不是解釋!”

  玄衣女子沉默,雖然他們有證據證明是淮南王手下的人幹的,卻沒有證據證明他們是受淮南王所指使,皇帝要的是一個确定的答案,而他們根本就給不起。

  皇帝似乎也看透了玄衣女子心中所想,也不再堅持非要讓她給自己一個結果,他沉吟一聲繼續問:“淮南王一行走到哪兒了?”

  “薊州城。”

  皇帝處眉:“怎的這麼慢?!”

  京城距離徐州快馬加鞭不過五六日路程,按理說早該到京城了才對,如今卻還在薊州城,薊州距離京城至少還要四日,這樣子下去,兩人到達京城豈不是還要半個月?

  皇帝一想到還要近半月,才能将南方商行惹下的麻煩事兒解決掉,腦門兒就疼得厲害。

  “立刻前往薊州城,傳朕旨意,讓淮南王三日内趕會京城。”一聲令下,将玄衣女子欲要出口的解釋,硬生生堵了回去。

  “是。”

  玄衣女子隻得無奈應下,而後借着月色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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