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平,這是我們社區的志願者,專門給生活不方便的群衆提供服務的。”
居委會的工作人員介紹道。
“要錢嗎?”
郭麗平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不要錢,不然怎麼叫志願者呢,都是愛心人士。”
居委會人員隻能硬着頭皮瞎編。
“那能幫我幹點什麼?”
郭麗平撐着長柄傘,站在門口,并未讓他們進門。
“她每天早上七點來,晚上七點走,洗衣做飯、照顧你,什麼都能給你幹,隻要你說。”
居委會人員邊說邊拍了一下護工的後背。
“對對對,我什麼都可以幹,我們就是專門為老年人提供愛心服務的。”
護工馬上按編好的台詞,接上了話。
郭麗平思索了片刻後,接受了這個志願者。
雖然她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但是她并未想到這是女兒的安排。
麗園弄的事情有了些進展,馨悅彙這邊也正在按計劃推進。
林筱帆與莊靈雲在卧室裡挨在一起坐着。
她把自己那天在永佳遇到的事情親口複述了一遍。
“筱帆,辛兒說之前在南京還有一次。”
莊靈雲的眼神裡充滿了慈愛和關懷。
她将手搭在林筱帆肩膀上,顯得格外親切溫暖,就像對待自己女兒一樣。
林筱帆遲疑了一下,又一五一十把關照在南京對自己性騷擾的事情陳述了一遍。
她一邊說一邊掐着自己的手指,那些記憶中的不安和恐懼再一次湧上心頭。
“筱帆,這不是你的錯。我和辛兒爸爸都會保護你的。”
莊靈雲語調溫柔,目光柔和慈愛。
她溫柔又沉靜地将林筱帆摟入懷中,輕輕拍着她的後背。
林筱帆頓時紅了眼眶,渾身顫抖。
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這樣被一位母親如此溫柔相待。
小時候她每次想拉郭麗平的手,郭麗平都會嫌手汗多,甩開她,更别提會這樣摟着她。
“不要害怕,這個社會還是好人多。”
莊靈雲感覺到了林筱帆在顫抖。
她以為林筱帆是因為恐懼,其實林筱帆是因為感動。
“你把關照之前寫的那封保證書給我,接下來我和辛兒爸爸會處理好這件事。”
“我們會保護好你的隐私,你不用擔心。”
莊靈雲雙手扶着林筱帆的肩膀,對她微微一笑。
“謝謝阿姨叔叔。”
林筱帆眼眶含淚,幾乎說不出話來。
“不用謝,你好好的就行了。有什麼事,受了什麼委屈,都可以和我說。”
莊靈雲溫柔地看着林筱帆,對她點了點頭。
“謝謝阿姨。”
林筱帆立刻起身從一個抽屜裡翻找出了之前關照寫的保證書,交給了莊靈雲。
“筱帆,我們不會讓不相幹的人看到這份保證書的。”
“你照顧好自己,需要什麼告訴楊阿姨。解決不了的事情找我們。”
莊靈雲拉着林筱帆的手走到了門口。
“謝謝叔叔阿姨,再見!”
林筱帆眼含熱淚。
她想送他們倆到車庫。
“筱帆,不用送,保證電話暢通。再見!”
浦逸神态自若、沉着鎮靜,隻說了這一句話。
随後,他們夫妻倆就快速離開了馨悅彙。
那一刻,林筱帆明白浦逸和莊靈雲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她明白了一個人一輩子會扮演很多個角色。
要當子女,要當妻子丈夫,要為人父母,還要當同事當朋友……
莊靈雲和浦逸不同意自己和浦應辛的婚姻,是因為在父母這個角色裡,從他們的角度是出于對兒子的愛。
而當自己真正遇到困難的時候,他們夫妻倆不止是出于對兒子的愛,還展現出了人性中最美好的一面,給予了自己愛與呵護。
人不是非黑即白,人有多面性。
林筱帆理解了他們,感激他們,也覺得愧對他們。
但是林筱帆沒有時間自怨自艾,她還要去大瓯加班,要完成科研論壇的工作。
當她風風火火跑到大瓯時,她又看到了令人感動的畫面。
陳昱、王玮都在公司主動加班,連剛出院的孫清彥也在忙碌着。
“哎喲,我們的主心骨來了。”
孫清彥轉過身笑吟吟地看着林筱帆。
“你們都在,我怎麼能不在。”
林筱帆明媚一笑,立刻投入到了工作當中。
他們幾個人選擇在會議室裡圍成一個圓桌,這樣方便交流,效率更高。
“孫總,你把這個喝了。”
王玮端了一個茶杯,笑眯眯地送到孫清彥面前。
“這是什麼東西?”
孫清彥瞟了一眼杯子,有些抗拒。
“天麻泡的茶,你喝了頭就不痛了。”
王玮把茶杯靠到孫清彥嘴邊。
“我不喝,我不喝。”
孫清彥像觸了電一樣,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林筱帆用手擋着臉,掩飾自己的笑。
她知道孫清彥頭更加要痛了。
“孫總,你要相信中醫,效果好得很。”
王玮依然不放棄,又靠了上去。
“筱帆~”
孫清彥喊道,臉皺成了一團。
他實在受不了了,希望林筱帆能救一下自己。
“王玮,你馬上聯系唐書月,讓她過來,我們今天要敲定最終名單。”
林筱帆憋着笑,出手救了孫清彥。
王玮歎了口氣,去聯系了唐書月。
唐書月接到王玮的通知後,很快就趕到了大瓯。
“名單我發到你們郵箱了。”
唐書月緊挨着林筱帆坐了下來。
“好,我們馬上過一遍,确定最終邀請的人員。”
林筱帆邊說邊打開了郵件。
這時,唐書月發現了孫清彥頭上裹着紗布。
“孫清彥,你這是怎麼啦?”
唐書月眼神裡透着關心。
孫清彥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開口,王玮就接上了話。
“被關照那王八蛋打的!”
王玮咬牙切齒,恨不得要把關照剁了似的。
“啊?”
唐書月極為震驚。
她馬上轉過頭看了林筱帆一下,又看了孫清彥和陳昱一下。
她發現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極其難看。
“出什麼事了啊?你這縫了多少針啊?”
唐書月憂心忡忡地追問道。
她是學臨床的,她一看孫清彥的頭裹成那樣,就知道肯定縫針了,而且縫得還不少。
“沒事,我又不靠臉吃飯。”
孫清彥笑着打了個哈哈。
林筱帆低着頭,心裡無比難受和自責。
孫清彥如果不是為了保護自己,也不會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