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有消息從卓府傳來。

　　卓施然倒也沒有什麼興趣要去打聽。

　　但前一日卓家那些人大張旗鼓來公爵府求醫的陣仗。

　　不少人都瞧見了。

　　所以就算卓施然不打聽，也自然有人會去打聽。

　　打聽了之後再來告訴卓施然。

　　「聽說他們還是心疼錢。」小機靈說道。

　　「哦？」卓施然一挑眉，多往鍋底裡丟了幾個辣椒，「他們沒給錢？」

　　「那倒不是，隻不過，他們去找大長老求助，說好話去了，大概希望大長老能幫他們說說話，給他們便宜些吧。」

　　小機靈撇了撇唇，他看不上這些兩面三刀的人。

　　昨天當著小姐的時候，倒是滿口答應了。

　　小姐給他們治療好了之後，現在開始討價還價了。

　　不過卓施然倒是無所謂，「無妨，如果大長老開口，倒是可以給這個面子。」

　　因為她從唐馳口中得知，雲旌之所以會與他們對上，就是因為大長老讓他自己處理。

　　卓施然看得出來，大長老這是在教人呢。

　　此事本就是大長老一力促成，那麼給大長老一個面子自然亦無不可。

　　小機靈搖頭，「大長老沒點頭。」

　　「哦？」

　　「大長老說，如果他們想講價，也不是不行，讓雲旌再在他們身上開幾道，就按照價錢來。大長老問他們，打算想還價多少，他好算一算要讓雲旌在他們身上開多少道道。」

　　聽到小機靈這話，卓施然笑了起來。

　　「沒想到。」卓施然有些詫異，「大長老倒是比以前要靈活多了。」

　　以前明明是最古闆的人。

　　聽到卓施然這話，小機靈愣了愣，「小姐，您……記得了？」

　　「一陣一陣的，一些片段，都不全。算不上記得，慢慢來吧。」卓施然倒也不心急。

　　這記憶恢復得，跟拼圖似的，一片一片的。

　　東一片西一片的，因為沒有什麼完整的模樣。

　　倒也不能說是就記得了。

　　不過既然雲旌這邊的事情已經成了，自然也就不用太過擔心。

　　有這次的事情打底。

　　往後整個卓家，想要打壓雲旌的人，都得掂量掂量自己命夠不夠硬。

　　錢夠不夠多。

　　「好了，去叫卓燚他們過來，準備開飯了。」卓施然對小機靈吩咐道。

　　小機靈在一旁眼裡都是饞。

　　卓施然說道，「放心，準備了很多。」

　　小機靈腳步輕快去叫人去了。

　　是卓燚念叨了很久的火鍋，從北境去灤南的路上，卓施然做過兩次。

　　那都還是離灤南挺遠，還在北境範圍內，天氣寒冷的時候吃的。

　　後來去了灤南，雖然卓燚饞這一口。

　　但班昀說南境瘴氣重，不能吃得那麼燥。

　　卓施然就沒再做過。

　　但京城的氣候現在不冷不熱正合適。

　　所以卓燚就念叨上了。

　　還不是當著卓施然的面念叨。

　　他一到京城，就被卓淮和封炎那幾個師兄弟，帶去了軍營。

　　說著是想讓他小男子漢去體驗體驗。

　　但其實或多或少有著舅舅的私心。

　　卓淮太清楚京城裡是怎樣的情況，那些世家貴族。

　　各種烏煙瘴氣的麻煩，勾心鬥角，虛與委蛇，諂媚奉承。

　　總之，挺煩人的氛圍。

　　卓淮知道，卓燚是姐姐的兒子，將來作為繼承人，肯定免不了要面對這樣的麻煩。

　　但現在還是個孩子呢，這些麻煩，能避開還是避開吧。

　　比起京城裡可能會有的烏煙瘴氣。軍營裡的氛圍倒是純粹得多。

　　而且因為卓施然曾經對兩個軍營都有恩。

　　無論是將軍還是軍營的各將領，對他們的善意都是非常純粹的。

　　誰也不會多問什麼，也沒有什麼居心叵測的打聽。

　　在知道唐馳松希他們幾個的本事能幫著練兵之後，態度就更好了。

　　卓燚也很喜歡待在那兒。

　　他之前在灤南的時候，也喜歡去葉錚將軍的營子裡玩兒。

　　卓施然淡定得很，知道兒子安全無虞，隨他在哪兒玩兒。

　　但聽卓淮說，這孩子在軍營裡，逢人就誇自己娘親有多好多美多強大。

　　而軍營的那些人，都受過卓施然救命之恩，當然也清楚卓施然的本事。

　　好傢夥，就跟卓燚你來我往對著吹她的彩虹屁。

　　簡直是賓主盡歡。

　　卓淮說，卓燚光吹卓施然做的火鍋有多好吃，光卓淮聽到過的，都少說有五次以上了。

　　卓施然聽著心裡不落忍，正好大長老和雲旌的事兒暫時摁住了。

　　就讓唐馳去把卓燚接回來。

　　今天特意做了火鍋。

　　卓燚本來就長得好，不止模樣生得好，體格也很棒。

　　而且小孩兒吃得又多，簡直是見風長。

　　卓燚撲過來抱著她的時候，卓施然隻覺得這孩子怎麼大了一圈？

　　「應劭給你吃什麼好的了？吹脹了似的。」卓施然伸手捏了捏卓燚臉頰上的嘟嘟肉。

　　「應將軍給烤了三回羊了，吃得我都覺得我身上要冒膻味了。」卓燚眼睛彎彎，「沒有娘做得好吃，娘……」

　　孩子抱著她撒著嬌。

　　「齊將軍的廚子，面鹵子做得好吃，天天吃面。所以人都變成麵糰子了。」

　　卓施然心說那難怪，紅肉加大量碳水，那可不就跟吹脹了似的麼。

　　卓施然拿出果子來讓他先吃。

　　卓燚邊吃邊撒嬌，「娘，娘背我吧？我想你啦……」

　　卓施然垂眸笑得寵溺無奈，指了指自己後背。

　　卓燚知道這是同意了，他歡呼一聲，掛到卓施然背上。

　　原本還擔心娘親辛苦。

　　可是想想娘親的本事……又覺得自己的擔心有點多餘。

　　於是小聲問了一句，「娘，你累不累？」

　　「就你這點分量？」卓施然笑道，「有什麼累的，背著你溜達京城一圈都沒問題。」

　　聽到這話，卓燚笑眯眯的。

　　這才想到問了句，「娘，爹爹呢？」

　　卓施然側目看了他一眼。

　　「他？他都走了有幾天了。」

　　聽到卓施然這話，卓燚睜大了眼睛，「走去哪兒了？」

　　卓施然睨著他，「我看你一直沒問，還以為你知道了？」

　　「他離京辦事去了。」卓施然說道。

　　聽到卓施然這話，卓燚睜大眼睛，微張著嘴，表情有些訥訥的。

　　很顯然，他根本就忘記了爹爹這一茬。

　　卓施然笑道，「怎麼？沒想到要關心一下他？」

　　卓燚苦著臉，「爹不可能有危險。我根本沒想過他會願意離開娘身邊啊。」

　　嗯……怎麼說呢，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