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坦白
臨近傍晚,如意回來了。
看她的神色便知道是一無所獲,溫嘉月嘆了口氣。
不過這是意料之中的事。
她讓如意去的實在太晚,長安城這麼大,找一個人猶如大海撈針,若能輕易找到才是怪事。
如意惴惴不安地問:「夫人,出什麼事了?」
溫嘉月說得模稜兩可:「我隻是想問他一件事罷了,沒找到人也沒關係。你累了一日,快去歇著吧,今晚不必守夜。」
如意應了聲是,一頭霧水地走了。
讓她去的時候這麼著急,可是她毫無收穫,夫人竟說沒關係,真是奇怪。
稍晚一些,沈弗寒回來了,兩人一同用膳。
溫嘉月抱著最後一絲希望開口:「侯爺,你知不知道四弟住在哪裡?」
他的心思如此縝密,就算沈弗憂不說,他肯定也暗中打探過吧?
除非他一點都不關心在外居住的親弟弟。
沈弗寒沒有回答,而是問道:「你想做什麼?」
這話讓溫嘉月燃起一絲希望,連忙說道:「我想送四弟一個長命鎖。」
「為何要送他?」
溫嘉月咬了下唇,牽強解釋:「回禮。」
沈弗寒放下筷子,銳利如鷹的雙眼審視著她。
「今日前來的賓客都送了賀禮,你是隻給四弟回禮,還是人人都有?」
溫嘉月:「……」
他問這麼多做什麼!
她咬牙開口:「都有,人人一個長命鎖。」
為了救人,花點銀子也值了。
不過這銀子還是得從沈弗寒身上出,畢竟救的可是他的親弟弟。
沈弗寒意味不明道:「你還真是捨得。」
「所以,侯爺到底能不能告訴我?」
「不能。」
溫嘉月快要被他逼瘋了,哪有這種人啊!
她轉轉眼睛,哼了一聲:「你肯定是在故作玄虛,其實你也不知道吧?」
「激將法對我沒用。」
「……」
沈弗寒難得解釋道:「四弟不喜人打擾,你若是送了東西過去,他會即刻搬離。」
「那我不送東西了,」溫嘉月連忙說道,「我隻想知道他的住處。」
沈弗寒緩緩開口:「知道他的住處,然後呢?」
溫嘉月張了張口,又謹慎地抿唇。
他在詐她,真是千年的狐狸成了精!
想了想,她輕聲道:「自然是看看他過得好不好,我畢竟是長嫂,平日裡也該多關心四弟一番。」
內室裡過分安靜,落針可聞。
沈弗寒終於開了金口:「雙荷巷,尤府。」
終於得知了沈弗憂的住處,溫嘉月心裡的大石頭落下去一半。
但是她卻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了,派人日日盯著?
可她隻有如意一個心腹,隻能去外頭找收錢辦事的人。
不過靠譜與否,她在侯府裡根本無從知曉。
思來想去,她隻能求助於沈弗寒。
晚上,躺在床榻上,溫嘉月清清嗓子:「侯爺,我與你說句實話。」
閉目養神的沈弗寒睜開眼睛,一雙清冷的眼眸望向她。
溫嘉月卻不敢與他對視,快速說道:「我總有種預感,四弟這幾日會去邊關。」
「你也知道邊關最近不太平,我怕他出事,所以才會頻頻詢問關於他的消息。」
「但是這是無憑無據的事,我遲遲不敢告訴你,怕你笑話我。」
沈弗寒問:「現在怎麼又說了?」
他的語氣甚是平靜。
不過若是她看向他,便能發現沈弗寒的神色並不像她想象中那麼平和。
溫嘉月一噎,訥訥道:「我在心裡憋著難受,你想笑便笑吧。」
沈弗寒卻沒笑,而是說道:「你想讓我派個人去雙荷巷盯著四弟?」
溫嘉月差點給他鼓掌,他怎麼知道她心裡的想法,真是神了。
她點頭如搗蒜:「可以嗎侯爺?」
「嗯。」
他如此輕易便答應了,喜悅過後,溫嘉月忽然覺得不太對。
方才用膳時還盤問她許久,現在怎麼連問都不問就同意了她看似荒謬的想法?
預感人人都有,但是準的又有幾個,說出去誰會信?
她不由得問出口:「侯爺,你真的相信我說的話?」
沈弗寒閉上眼睛,淡淡道:「畢竟事關四弟,寧可信其有。」
溫嘉月的神色有些複雜,原來他也是會關心親人的。
不過,早知道這麼容易,她何必繞這麼大一個圈子!
但是事情順利解決,比什麼都重要。
心裡的大石頭頓時落了地,溫嘉月很快便睡著了。
聽到均勻和緩的呼吸聲,沈弗寒轉過頭,望向她的睡顏,眼底似有波瀾。
接下來幾日,每次沈弗寒下值回來,她都要問問沈弗憂可有什麼異樣。
聽到的回答永遠都是四個字——四弟很好。
她卻不太信,沈弗憂總不能無緣無故地跑去邊關吧?
但是沈弗寒也沒有騙她的理由,隻好半信半疑。
過了幾日,沈弗寒和上輩子一樣,擢升大理寺少卿。
整個侯府都被喜悅包圍,溫嘉月已經經歷過一次,沒太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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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如臨大敵,沈弗寒升遷便意味著離沈弗憂前往邊關的日子不遠了。
偏偏這個時候,溫府遞了信過來,詢問她什麼時候回娘家一趟。
不必想也知道,溫若歡想見姐夫了。
溫嘉月本不想理會,但是仔細想想,沈弗憂這邊沒什麼可擔心的,畢竟有沈弗寒盯著,她也幫不上什麼忙。
不如先將聘禮和嫁妝拿回來,東西隻有攥在自己手裡才踏實。
她便給溫府回了信,明日過去。
傍晚,她詢問沈弗寒是否要陪她一起去。
不過想想也知道,沈弗寒是不會去的。
上輩子,有了什麼好東西她都想著往溫府送一份,逢年過節更是常常提著大包小包回家。
沈弗寒卻不願去,三次裡有兩次都要借故推託,最後隻能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回娘家。
那時她還在委屈,覺得沈弗寒不給她面子。
現在想想,怕是他早已看出溫家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了,不想來往。
可是他居然也不提醒她一句,眼睜睜地看著她蒙在鼓裡。
沈弗寒凈了手,淡淡道:「去。」
溫嘉月「哦」了一聲,無所謂道:「不去便不……你說什麼?」
「去。」
溫嘉月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可是侯爺剛升任,一定很忙,真的能抽出空陪我回去?」
沈弗寒問:「你不想讓我去?」
溫嘉月太想讓他一起去了,有沈弗寒在,誰還敢壓著她的聘禮和嫁妝?
她笑盈盈道:「自然是想的,多謝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