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連一個改正的機會都不給我
昨晚姜眠讓他今天一起去離婚,他打心底裡不願意。
原本打算躲在公司埋頭工作,卻沒想到姜眠竟把離婚的事告訴了顧志毅。
這下可好,即便在公司,顧宇也被顧志毅派來的人催個不停,電話一個接一個,全是讓他趕緊回家跟姜眠辦離婚手續的。
被催得心煩意亂的顧宇,乾脆直接溜出公司,在外面開了間房,蒙頭大睡了一整天。
等他醒來,心裡還是堵得慌,煩悶得不行。
實在憋不住,他隻能找朋友陪他去酒吧借酒消愁。
酒吧老闆跟顧宇相熟,一看他那垂頭喪氣的模樣,又聯想到姜眠和顧延玉的新聞,便自作主張地以為他是為這事兒鬧心,不由分說就喊來一群陪酒女郎。
人群裡,有個女人的長相竟和姜眠有五六分相似。
以往,顧宇最討厭這種燈紅酒綠的場合。
可當那張帶著盈盈笑意的臉,端著酒杯主動往他懷裡鑽時,他鬼使神差地,竟沒伸手推開。
不過,他在心裡安慰自己,他沒做錯什麼。
在他看來,錯都在姜眠,最近她對自己實在太冷淡了!
好幾次,他想心平氣和地跟她聊聊,可她根本不搭腔,一門心思就想著離婚。
滿心委屈又無處發洩的顧宇,隻能在這個和姜眠相似的女人身上,尋求一絲慰藉。
雖說兩人整晚隻是喝酒聊天,他確實沒做出格的事,但心裡還是直發虛,生怕姜眠知道後大發雷霆。
不過就算是如此,他也害怕被姜眠知道。
眼看著姜眠步步逼近,顧宇慌了神,生怕身上的酒氣被她聞出來,下意識地連連往後退。
好在姜眠隻是走近幾步,便停下腳步,和他保持著一段距離。
「你今天去哪裡了?」
姜眠直直盯著顧宇發問。
「哦,接待了一個客戶。」
顧宇幾乎不假思索地拋出謊言,利落地從地上爬起來,裝模作樣解釋道:「對方從P市專門過來,我下午就去了,陪著吃喝聊了許久,剛剛才散席。」
這話倒也不算全假,那個眉眼與姜眠有幾分相似的陪酒女,確實是從P市來的。
他不過是偷換了概念,給她換了個「客戶」的身份。
「你現在還需要親自接待客戶?」
姜眠眯起眼睛,眼底泛起冷笑。
顧宇頂著顧氏集團繼承者的頭銜,平日裡都是底下人鞍前馬後,哪用得著他屈尊陪客?
更何況,她向來嗅覺敏銳,空氣中那股混雜著酒精,煙味與脂粉氣的獨特氣息,分明是酒吧才有的味道。
「你去酒吧了?」
她挑眉,目光如掃描儀般上下打量著顧宇,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不待他開口辯解,便冷冷說道:「你沒必要對我撒謊,畢竟你做什麼我都不在乎。」
話音一頓,她語氣愈發冰冷:「不過,能麻煩你趕緊跟我把婚離了嗎?」
顧宇躲了一天,就是害怕面對這件事情。
但事實上,他也明白自己是不可能躲得過去的。
今天找理由躲過了,明天呢?後天呢?
於是他深吸一口氣,強撐著虛張聲勢的底氣,泛紅的雙眼直直地盯著姜眠,語氣裡帶著破罐子破摔的執拗:
「我不會跟你離婚的,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
「我承認,之前是我做錯了,但是你也知道,我也是被人欺騙了!」
他突然向前邁了一步,臉上的慍怒與委屈交織,彷彿受了天大的冤枉,「姜眠,你不能這麼殘忍,連一個改正的機會都不給我!」
明明為了躲她,他不惜在外面遊盪到深夜,連家都不敢回,可她卻像一堵冰冷的牆,絲毫不肯退讓。
這份執著不僅沒換來半點心軟,反而讓姜眠的態度愈發堅決,這怎能不讓他又急又惱?
「被人欺騙?」
姜眠的聲音像是從齒縫裡擠出來的,尾音帶著冷笑的弧度。
她擰緊眉頭,眼底翻湧著難以置信。
在顧宇的認知裡,他們婚姻的破碎,女兒的悲劇,竟都能輕飄飄歸咎於「被騙」兩個字?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的刺痛感,勉強讓姜眠壓下即將噴薄而出的怒火。
她強迫自己直視顧宇那張扭曲的臉,字字如冰:「不是所有傷口都能結痂癒合,顧宇,這婚我離定了。」
她頓了頓,目光冷得像淬了毒,「你要是鐵了心拖著,我不介意在法庭上把一切攤開。」
這句話如同一把利刃,瞬間刺破顧宇最後一絲偽裝。
他脖頸青筋暴起,猩紅的眼睛瞪得幾乎要從眼眶裡凸出來,活像頭被激怒的困獸:「你再說一次!」
酒氣混著唾沫星子噴在姜眠臉上,月光下他漲紅的臉猙獰得可怖,不知是酒精作祟,還是被憤怒燒紅了理智。
姜眠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半步,指尖已經觸到邊幾上的花瓶。
冰涼的瓷質瓶身讓她冷靜下來,隻要顧宇敢再上前一步,她手中的花瓶就會毫不猶豫地砸向那顆認不清自己的腦袋。
「我說,我會起訴離婚。」
姜眠挺直脊背,毫不退縮地迎上顧宇的兇光,「好聚好散,是我給你最後的體面。」
然而話音未落,顧宇已經像頭失控的野獸般撲來,布滿皿絲的手直直掐向她的脖頸。
千鈞一髮之際,姜眠猛地抽出花瓶裡的花束,順勢將沉重的瓷瓶狠狠砸向顧宇額頭。
隨著「咚」的悶響,花瓶重重砸在顧宇頭上,可那瓷瓶竟完好無損,連一道裂痕都沒出現。
顧宇也沒像姜眠預想中那樣癱倒,隻是愣神了片刻,直到溫熱的鮮皿順著額頭滑進眼睛,刺痛感才讓他驟然回神。
「你砸我?」
他的聲音顫抖著,像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你用花瓶砸我?!」
語調陡然拔高,整個人踉蹌著後退,臉上寫滿震驚與受傷,彷彿挨揍的不是他,而是被背叛的無辜者。
隨後他擡手摸上自己的臉,當指尖觸到黏膩的皿漬時,顧宇瞳孔猛地收縮。
一股暴戾之氣從心底翻湧而上,他如同一頭髮狂的野獸,幾步衝上前,一把奪過姜眠手中的花瓶,狠狠砸向地面。
「砰!」
瓷片飛濺,尖銳的碎片擦著姜眠的腳踝掠過。
她本能地向後跳開,心臟在兇腔裡狂跳不止。
眼前的顧宇雙眼通紅,嘴角扭曲成可怖的弧度,活脫脫是個喪失理智的惡魔。
恐懼像毒蛇般纏住她的心臟,但姜眠咬著牙,硬是把湧到眼眶的淚水逼了回去。
「怎麼?」
她扯開嗓子,聲音裡帶著破釜沉舟的狠勁,「踹掉你和顧詩情的孽種還不夠,現在想把我也送進醫院?」
她向前逼近一步,全然不顧顧宇身上散發的危險氣息:「有本事你就打死我!正好讓我去地下見佳佳!但隻要我還有一口氣!」
姜眠幾乎是嘶吼著,字字泣皿,「這婚我離定了!我就算死,也不願再頂著『顧宇老婆』這個噁心的頭銜!」
她厲聲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