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經過全部告訴我
「咳咳咳」
好不容易重獲呼吸自由的顧詩情,被那猛地灌進嗓子眼的空氣嗆得夠嗆。
她劇烈地咳嗽著,整個人彎下腰去,雙手捂著兇口,彷彿要把肺都咳出來一般。
在咳嗽的間隙,她的目光偷偷瞥向顧宇,隻見他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世界裡,對她這邊的動靜毫無察覺。
顧宇如今抱著腦袋,蜷縮在一旁的樣子像一隻受傷的野獸一般,讓人看著不自覺就心疼。
看到這一幕,顧詩情的心裡不禁閃過一絲不滿。
「不就是一個孩子?」
她在心裡暗自嘀咕,「平時也沒見他這麼上心,回來這麼久一直都對那孩子不怎麼關心,我還以為他根本就不愛那孩子呢!」
儘管心裡這麼想著,可顧詩情卻怎麼也狠不下心對顧宇說出那些傷人的重話。
畢竟,這麼多年來,顧宇在她心中有著特殊的地位,即便她對他的某些行為感到不滿,卻依舊無法輕易傷害他。
等咳嗽稍微緩和了一些,顧詩情慢慢蹲下身來,心裡盤算著要繼續給姜眠潑點髒水。
她實在是不甘心,自己精心策劃的一切,做得如此天衣無縫,竟然還是被姜眠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這讓她心裡窩著一肚子火。
然而,話還沒等說出口,她就愣住了。
她看到,一向堅韌不拔,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不曾掉過一滴眼淚的顧宇,此刻眼角竟然掛著幾滴晶瑩的淚水。
那淚水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刺眼。
「哥?!」
顧詩情不由自主地驚詫出聲,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可置信。
她從未見過顧宇如此脆弱的一面,一時間,心中的那些不滿和算計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複雜的情緒,有驚訝,有心疼,還有一絲隱隱的不安。
「詩情,我問你一件事,你要如實回答我。」
顧宇緩緩擡手,用手指輕輕拭去眼角殘留的淚痕,隨後像是個沒事人一般,挺直了身子站了起來。
他極力想要維持住平日裡的沉穩與鎮定,姿態裝得十分得體,然而那微微帶著鼻音的聲音,還是洩露了他內心深處的悲痛。
顧詩情聽著這帶著鼻音的話語,剛消下去的怒氣又蹭的一下冒了上來。
在她的記憶裡,當年自己遭遇那麼大的變故,受盡苦難,顧宇都未曾為她流過一滴眼淚。
可如今,僅僅是一個不怎麼被他放在心上的孩子離世,他竟如此傷心落淚,這怎能不讓她心生怨懟?
「好,你說,我要是知道情況,一定告訴你。」
顧詩情微微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撲閃了幾下,將自己心底那險些不受控制流露出來的陰毒與嫉恨悄然隱藏。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努力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這才擡起頭來,臉上堆滿了真誠的笑意,目光直視著顧宇。
而顧宇因為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裡,自然是不可能發現顧詩情的小眼神的。
「既然你說不是你做的,那你的那些骨牌骨戒還有娃娃,都是從哪裡來的?」
顧宇目光如炬,緊緊盯著顧詩情。
顧詩情心中早有預料,知道他會問起這個問題。
好在,上一次被姜眠要求拿出證據時,她就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補充好了所謂的「證據」。
而那個倒黴的「背鍋俠」,自然就是葉沈了。
她微微咬了咬嘴唇,臉上露出一副猶豫的神情。
「不能說?」
顧宇見她半天沒有開口,眼中不禁閃過一絲不耐煩,語氣也變得有些急切。
顧詩情連忙搖頭,大聲否認道:「當然不是!」
說著,她的眼中擠出了難得一見的眼淚。
最近哭的次數太多,使得她現在想要擠出眼淚都變得越來越困難了。
「我隻是覺得我自己好像幫人做了壞事,心裡有些難過。」
她伸手拿起那份檢測報告,聲音哽咽,「我真的沒有想到,那些東西,居然會是屬於顧佳佳的,要是知道,我肯定第一時間告訴你......」
說著,她難過得用手掩面哭泣起來,那副真情實意悲傷的模樣,讓顧宇原本因憤怒而堅硬的心也不禁柔軟了下來。
她到底還是個女孩子,得知這樣的噩耗,會哭也是人之常情。
「沒事,你現在隻需要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經過全部告訴我就行。」
顧宇伸出手來,拍了拍顧詩情的肩膀,以示安慰。
顧詩情重重的點了點頭,回憶道:「那是半個月前的事情了,當時一個很久都沒有聯繫過的朋友聯繫我,說很久沒有見面了,讓我去見一下。」
「其實當時我也是猶豫的,因為這個人,之前和姜家有很大的關聯,你知道的,爸媽一直都不怎麼喜歡姜家,我又怎麼可能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可是這個人......對我來說有點特別,我猶豫了好久,還是決定去了。」
顧宇打斷顧詩情:「這人是誰?他對你怎麼特別了?」
顧詩情咬了咬嘴唇,娓娓道來:
「當年你不是愛上姜眠了嗎,我覺得我也應該早日走出來,就在一次展覽會上和這個人認識了,他長得有點像你,我便加了他的聯繫方式,後來接觸過一段時間......」
提到兩人當初那般隱晦的感情,顧宇眼神變得有些飄忽起來。
當年沒認識姜眠之前,他確實對顧詩情有過一些想法,可後來愛上姜眠以後,他對她便隻剩下了兄妹之情,再無別的感情。
儘管過去那麼久了,但再提到這種事情,他還是有些不自在。
他不想聽這人和顧詩情的關係,便打斷道:「好,明白了,你繼續說。」
「我追求過他一段時間,但是他心繫眠眠姐,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我,我便放棄了。」
「後來姜家出事,我和他也斷了聯繫,直到前段時間他突然聯繫我。」
顧詩情一邊慢慢說著,一邊在腦中回憶著自己是如何編的這個故事,以防自己說錯話,被人抓到把柄。
「見面那天,我和他聊得還挺愉快的,隻是離開的時候,他突然從包裡掏出了那個骨牌,想要我幫他轉交給眠眠姐。」
顧宇眉頭輕皺,剛想要開口質問,顧詩情就連忙說道:
「你知道的哥,不管是誰,我都不可能因為他而背叛你,況且這個男人過去還對眠眠姐有過那種心思,我當然是不可能幫他轉交的。」
「但是他像是很了解我們家的情況,說如果我不幫他轉交的話,他就會讓我們家出事。」
「我很害怕,想著反正是一個物件而已,就假裝是我的名義送給眠眠姐了。」
「後來的娃娃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