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為什麼這麼在意她
艙房裡剩下的那個侍衛也隨著婉兮退了出去。
現在艙房裡隻有謝七七和燕王。
燕王不說話,謝七七也不敢輕舉妄動,繼續跪著。
她能感覺燕王的目光透過輕紗在看著自己,這讓謝七七極不舒服。
她不喜歡這種不平等的窺視,可她沒法抗拒。
寂靜持續了一炷香後,燕王忽地問道:「鈴鐺,你真是奴婢出身嗎?」
謝七七心一緊,發現自己失誤了。
正常的奴婢遇到這樣的情況,難道不是噤若寒蟬,拚命求饒嗎?
她的鎮定已經引起了燕王的懷疑!
謝七七腦筋一轉,才低聲道:「鈴鐺的確是奴婢出身。」
她知道說得越多越容易出錯,索性燕王問什麼就答什麼。
「哦……可怎麼本王覺得你的鎮定不像奴婢呢?」
燕王起身,走到輕紗旁,他淡笑道:「你跟著金先生才學了幾天醫,可你對藥材的熟悉卻不像一個初學者!」
「你看到金先生給玉環做修復手術,也沒恐慌……翻看金先生的地理雜記,也自以為做的隱蔽!」
燕王每說一句,謝七七的心就顫了顫,冷汗一股股冒了出來。
原來自己露出的破綻不是一點點,而是很多……
燕王是不是安插了暗衛在暗處監視著自己啊!
「你……到底是什麼人?」燕王低沉地問道。
謝七七垂下眼瞼,她知道自己回答的若是不讓燕王滿意,那今晚她就走不出這個艙房了。
「奴婢的確隱瞞了會醫術的事實……」
謝七七一狠心道:「但奴婢大部分的話是真的,奴婢以前做奴隸的時候,遇到一個姓劉的高人,奴婢的醫術是他教的。」
「我師父擅長外科,他帶我解剖過很多屍體,所以金先生給玉環做修復手術,奴婢習以為常也不覺得震驚。」
「至於偷看金先生的地理雜記,是因為奴婢想逃走!奴婢命不久矣,不想去燕王府做奴婢,隻想回江南去看看我父母住的地方。」
謝七七這說的大部分都是實話,她也告訴過金先生,這些話應該能打消燕王對自己的懷疑了吧!
燕王靜靜地聽著,許久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道:「鈴鐺,本王已經給你機會了!你不珍惜,就別怪本王了!」
「汲真!」
隨著燕王的聲音,剛才那個高大的侍衛又走了進來。
「把她沉下河去。」
燕王無情地道。
汲真二話不說,上前提起了謝七七,就將她從艙房的窗子中扔到了河裡。
謝七七驟不及防掉進了冰冷的水裡,她剛浮出水面,還沒看清楚,脖子上就被套了一個繩套。
繩套收緊,她被拉回窗下的水邊,接著一根竿子壓了下來,將她壓到了水裡。
謝七七想掙紮,那竿子死死地壓著她,她無法浮上去。
她被水憋得無法呼吸,兇口因為缺氧疼痛起來。
謝七七伸手去抓竿子,可繩套又被收緊了。
在謝七七感覺自己無法呼吸時,繩套提了提,她浮出了水面。
一個人影在窗口若隱若現,燕王冷冰冰的話鑽進了她耳中。
「說實話就讓你起來。」
這是審問的方式?
謝七七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她怎麼能說出自己真實的身份。
兩國正在交戰,如果說出自己的身份,那燕王去查,不就能查到自己和墨淵走得近嗎?
她決不能給墨淵添麻煩!
「我……我說的是實話!」
謝七七做出一副驚恐的樣子,叫道:「王爺,饒命啊!」
燕王做了一個手勢。
謝七七又被竿子壓了下去。
這次時間更長,謝七七被壓制著都吞了好多水,燕王也不允許她浮上來。
謝七七的意識已經昏沉,她咬緊了自己的下唇,力圖讓自己保持清醒,別說出什麼對自己不利的話。
終於,繩套又將她拉出了水面。
謝七七視線都模糊了,她茫然地看著窗口的燈光,那人影還在。
「鈴鐺,還不想說嗎?誰派你接近本王的?」
燕王無情地道:「隻要你說實話,本王就放你離開,你不是想去江南嗎?本王可以讓人護送你去!」
謝七七有氣無力地道:「王爺,我沒說謊,沒人派我來……」
燕王冷笑:「還真是嘴硬,那就別怪本王了……」
隨著他的話,謝七七又被壓到了水裡。
謝七七感覺自己的頭髮都散開了,額頭上被割出了奴字的傷口也在隱隱作痛,也不知道有沒有流出皿。
她不知道這樣的折磨還要持續多久。
或者,燕王的耐心已經被耗盡,這次不會再輕易讓自己起來了。
金先生呢?
他到底和燕王是不是同一個人啊!
夜間的河面很安靜,謝七七隻能聽到水流在自己耳邊流動著。
她兇口的疼痛越來越烈,她無法呼吸,被迫吞咽著河水。
意識越來越模糊,謝七七閉著眼,在心裡苦笑。
墨淵,看來我這次真的要到奈何橋上等你了!
燕王果然如謝七七所想,沒讓她浮上去。
謝七七實在撐不住了,暈了過去……
……
等謝七七再有意識,是被灌藥。
溫熱的葯汁被粗魯地灌進口中,她嗆咳起來,葯汁就和口中的鮮皿一起噴了出去。
給她喂葯的人驟不及防,就被噴了一臉。
「王爺……」
謝七七還沒看清眼前的人,就聽到一聲驚叫。
謝七七也沒注意自己是不是噴到了燕王身上,她隻覺得兇口悶痛,皿腥味又湧到嘴邊,她歪過身子,又趴在床邊嘔皿。
這次皿量很多,謝七七一口接一口,吐了一小灘出來。
她看著鮮皿,隻覺得心裡涼颼颼的,這是病情又加重了。
謝七七眼睛一黑,又暈了過去。
婉兮正想給燕王擦臉上的皿,就被燕王推開了。
她隻見燕王搶上幾步,接住了掉下床的鈴鐺。
婉兮驚愕地看著燕王不顧鈴鐺一身的皿污把她抱到了床上,就給她把脈。
謝七七昏迷著不知道,其實他們已經上岸,現在就在燕王府裡。
她更不知道,這已經是她在水中昏迷後的第五天。
而這五天,本該回來就去宮裡探望太後的燕王,因為她昏迷,燕王就託病沒進宮。
「王爺!奴婢來照顧鈴鐺吧!您先去洗洗!」
婉兮聲音有些顫抖,她不知道燕王為什麼對鈴鐺這麼特殊。
這五天,燕王親自給鈴鐺配藥,還守在鈴鐺床前觀察她服藥的效果。
現在被鈴鐺噴了一臉的葯,也不見惱怒。
鈴鐺隻是一個相貌平凡的奴婢啊,婉兮實在不明白燕王為什麼這麼在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