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陰森幽暗的荒蕪森林中。
楊澈正在一塊空地上迅速布置陣法。
這一次,他將六十七顆天雷珠全部融入到了陣法當中。
接著,依舊將『飛隱』埋於地下。
而後再次鑽入地底,盤膝而坐。
此時的他,神色冷靜而沉著。
掌心一動,一個通體紫色,其上還流轉著金紋光華的葫蘆便出現在手。
正是劍四峰老祖老頭兒給他的那個紫金葫蘆。
此葫蘆中所裝的『酒』,就是他的真正底牌。
當初老祖老頭兒將此酒給他之後,還特意叮囑過他,若遇危急關頭,性命攸關之時,一次隻能喝一小口,萬萬不能多喝。
當時楊澈還在心中腹誹不已,以為是老頭兒摳門兒。
可後來天邪紫音嘗了一口之後,當即神色一變。
而後盯著這葫蘆中的酒水,愣是研究了很長時間。
最後天邪紫音鄭重告訴他,此酒最好不要輕易拿來喝。
楊澈自然疑惑不已。
於是在他追問之下,天邪紫音才告訴他,釀製此酒的主原料有兩種。
一種是極為罕見和珍貴的『萬年靈乳』。
一種則是詭異至極的『天魂醉』。
能用這兩種原料釀製出來的特殊酒水,連天邪紫音都覺得匪夷所思。
而霧隱界域所在的這一大片修仙界域,靈氣早已稀薄至極,按理根本不可能再誕生出萬年靈乳這種舉世逆天的靈液。
這種逆天靈液,據說化神期以下修士,隻要喝上一口,法力就會自動完全恢復。
此種逆天之物,即使在上古時代都是罕見非凡。
更莫說如今靈氣匱乏稀薄,這種萬年靈乳根本就不可能出現才對。
再說『天魂醉』,更是一種近乎隻存在於傳說中,聞一口,就會被奪去性命的『神物』。
而由這兩者混合在一起,釀製成可以喝的酒,縱使是來自上古時代的天邪紫音,都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顯然,這被釀成酒水中的『天魂醉』是被稀釋過的。
或者更確切地說,是被改造過的。
但即使如此,這酒,喝上一口,卻依舊會令人醉於其中,飄飄欲仙。
久而久之,就會形成依賴,再也離不開這酒了。
不過因為萬年靈乳的存在,這酒喝上一小口,體內法力又會得到極大的恢復。
不過這個『酒量』卻是極難掌控。
一旦喝多,不止靈氣過剩會有被沖體的危險,更是因為吸入稍微多一點兒的『天魂醉』,就極有可能會迷失本性,陷入癲狂,甚至大睡不醒。
總而言之,此酒雖好,但副作用也很強。
尤其是長期飲用,一旦形成依賴,恐極難戒掉。
楊澈收回思緒,仔細端詳這紫金酒葫蘆許久。
隨後他拔掉塞子,輕輕喝了一小口,而後又極為小心地快速將酒葫蘆塞好。
甘醇酒水散入四肢百骸。
暖洋洋的非常舒服。
體內法力迅速就恢復了大半。
楊澈心裡一喜,然而馬上卻有一種暈暈乎乎的眩暈感傳來。
他使勁甩了甩頭,不過依舊發現有些『上頭』。
尤其雙眼處竟感覺到有些灼熱。
就在這時,一道紅光忽然破開泥石朝他直接照射而來。
楊澈被一股莫名的『興奮』支配著一般,一個瞬移便鑽出地面。
那紅袍青年墨少天正要說些什麼,楊澈卻直接催動三百六十枚飛火針,即刻合而為一,狠狠朝墨少天刺了過去。
「哼,白費力氣。」
墨少天譏諷一聲,體表『護體靈光』剎那間出現。
飛火針刺在靈光壁上,似是又如同上次一樣,根本無法刺穿。
但楊澈早在飛火針發動的一瞬間,就狠狠灌了一大口紫金葫蘆裡的『酒』。
一種撐脹的感覺,令楊澈忍不住仰天長嘯。
而後法力驅動,飛火針猛得長驅直入,生生將墨少天的護體靈光刺穿了一個小洞。
緊接著,密密麻麻的翅火蜻蜓詭異飛出,從這小洞迅速鑽入,直撲他手上的『古鏡』。
墨少天立刻便明白了楊澈的用意。
在有些佩服楊澈的同時,卻也依舊嘲笑著楊澈根本就是白費力氣。
墨少天正準備將『古鏡』收回。
卻在一剎那間,感覺到有些不對。
不知何時在他身後突然出現一具詭異的高大古皿屍,竟手持一個赤紅殘瓶,噴出道道紅光,死死地吸住了他的『古鏡』。
他竟沒能第一時間將『古鏡』收入儲物袋。
這可是破天荒之事。
「古寶!」
墨少天立刻就認出了古皿屍手中的那赤紅殘瓶,居然是一件真正的『古寶』。
憤怒的墨少天,當即朝古皿屍一指。
一道『風槍』速度幾乎快到極緻,眨眼就已經刺中古皿屍並穿透過去。
鮮皿飆灑,但古皿屍卻像根本沒受到任何影響一般,依舊緊緊持著對準古鏡的赤紅殘瓶古寶。
也就在這剎那之間,密集的翅火蜻蜓已經徹底將『古鏡』給完全覆蓋了。
「哼,憑這些蟲子還不可能毀得了本少主的『照魂鏡』。」
墨少天傲然之言剛一出口。
隻見楊澈忽然朝『飛隱』之上噴出了一大口酒水。
飛隱化為長蛇,其上透明絲線迅速將這酒水傳遞到了翅火蜻蜓群中。
翅火蜻蜓立刻變得有些暴躁起來,更加瘋狂啃噬『照魂鏡』。
很快,咔嘣一聲。
照魂鏡生生被這些奇蟲給啃出一個大缺口,繼而鏡面徹底被啃噬一空。
墨少天微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竟是個結丹初期的小輩能做到的?
就在墨少天殺機湧現之際,楊澈已經收回了古皿屍蔑和殘瓶,還有飛隱和立了大功的翅火蜻蜓,轉而激發了那藏有六十七顆天雷珠的陣法。
轟天震響之中。
墨少天怒罵不止。
而楊澈卻已經消失無影。
……
一個多月後。
暗淵城內出現了一個看上去有些『瘋瘋癲癲』,修為是築基頂峰的普通青年。
此青年沉默寡言,長發微有些淩亂,遮住了眼睛少許。
這些日子來,他一直住在城北的『貧民區』,也就是散修聚居地。
白天睡大覺,晚上則會離奇『消失』。
這普通青年不是別人,正是楊澈。
那日他毀壞了墨少天手上的古鏡之後,趁著墨少天被六十七顆天雷珠爆炸之威阻擋,不計代價,連續瞬移遁走,徹底甩脫了墨少天。
之後在山腳硬是藏了大半個月,才趁著一個天黑,施展神隱術將自己修為顯現在築基期頂峰,進入了暗淵城。
這些天以來,楊澈除了一直在打探那位宗師級的制符師消息外,也逛了這城內幾處坊市,想要找到徹底清除體內那酒水飲用過量所帶來的『副作用』。
楊澈一邊感激老頭兒這神奇的酒救了他的命,一邊卻又在腹誹這老頭兒的酒到底是什麼酒,這副作用也太大了點兒。
直到現在,楊澈依舊還有些『上頭』的眩暈感覺。
更為糟糕的是,他幾次都忍不住想要大喝那紫金葫蘆裡的酒。
雖然最後勉強克制住了,但卻越來越危險。
他感覺自己已經快要控制不住想要瘋狂『喝酒』的慾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