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忍不住睜開眼，但看到箭頭的時候都縮了下腦袋，可那些箭頭就像活了一樣，不管他們怎麼躲閃都指著他們的眼睛，甚至越躲，箭頭靠得越緊。

　　方濤皮帶在空中一抖，「啪」的一聲發出破空的聲音。所有人都覺得皮肉一緊，好像那一皮帶抽在了他們身上。

　　方濤揪住身邊一個染著銀髮的年輕人，一把把他拉過來，一皮帶抽在他屁股上：「我今天就替你爹媽教育教育你！」

　　他接連抽了好幾皮帶，打得那年輕人鼻涕眼淚流了一大把，他擡腳一踹又叫道：「滾吧！別讓我在看見你。」

　　銀髮年輕人如蒙大赦，捂著屁股鑽進了車裡，一落座又叫著跳起來，頭撞在車頂上，但他不敢耽擱，掉轉車頭狼狽逃走。

　　其他人看了一眼方濤，知道這一頓皮帶躲不過去了。

　　有人叫道：「你知道我家老頭子是誰嗎？」

　　他不說還好，一張嘴方濤一皮帶抽過去，直接讓他吐出了兩顆牙齒。

　　接著又是一頓皮帶，抽完之後賞了他一腳，讓他滾蛋。

　　有人求饒：「大哥，我錯了。你要多少錢，我出。」方濤把這個要花錢的拖出來，皮帶抽得更兇。

　　其他人立刻不敢再多嘴了，一連抽了十幾個，這些人什麼兄弟義氣都不講了，挨完皮帶捂著屁股就跑。

　　一直躺在一邊的徐少像是怕錯過一切似的，悠悠地醒了過來。

　　他一睜眼，看到情況不妙，就想和另一個挨完打的年輕人一起溜走。

　　「我他媽讓你走了嗎？」方濤一眼就看到了他。

　　徐少醒轉過來，捂著被絡腮鬍踢腫了的後腦賠笑道：「沒有，沒有。我就是溜達溜達。」

　　方濤在他腰上抽了一鞭子：「提前說清楚，腦袋上那一下可不是我乾的。」

　　徐少微一思量就明白了，是絡腮鬍乾的。

　　他點頭：「我知道，我知道。是我們家那臭不要臉的保鏢乾的。」方濤讓他滾蛋。

　　片刻間十幾輛車都溜走了，隻有陳威和夾克墨鏡男還呆在原地，不敢亂動。

　　方濤走到他們面前，對夾克墨鏡男叫道：「把手伸出來！」

　　夾克墨鏡男嚇得一哆嗦，乖乖伸出手，方濤剛擡手他就縮手，可方濤那容他躲閃，皮帶啪的一聲抽了上去，把他的手抽得紫青。

　　方濤下手有分寸，這些人體會到了痛苦，但傷勢並不重。

　　夾克墨鏡男鼻子一酸，當場哭出來：「你太他媽欺負人了，沒你這麼欺負人的。」

　　這些外強中乾的闊少爺，從小到大都在仗勢欺人，正要遇到硬茬立馬就慫了。

　　方濤沒工夫理會他脆弱的小心臟，隨手打發掉他，隻留下了陳威。

　　陳威臉色不自然起來，但還在強撐場面：「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打我，我爸不會放過你的。」

　　方濤對陳威已經失去耐心了，他一巴掌抽在了陳威臉上：「我讓你說話了嗎？」

　　陳威被方濤的一個耳光打蒙了，腦袋一歪，又倔強地擡起頭：「你怎麼敢……」

　　方濤又一個巴掌抽過去：「我他媽讓你說話了嗎？」

　　陳威又擡起頭：「你敢……」

　　方濤又是一個耳光，陳威甚至那個「敢」字都沒來得及說全。

　　他等他再還嘴，陳威仍然不服氣，摸著已經紅腫的右臉，又轉過頭來：「你知道……」方濤又是一個巴掌，陳威想還手都沒機會。

　　「你……」陳威還想再說結果又是一記耳光。他懦弱下的倔脾氣被激發了出來：「你……」

　　「啪！」又是一巴掌。

　　陳威的嘴角裂開，口腔裡全是皿腥味。他不說話眼睛盯著方濤，一瞬間就想和他拚命。

　　「啪」又是一巴掌，「怎麼？不服氣？」

　　方濤逼近了陳威一步。陳威挺直了身子不避不讓，原本的怯懦在這一刻終於有了幾分皿性。

　　「啪！」又是一巴掌。

　　「不服氣？」方濤挑釁道。陳威捏緊了拳頭，咬牙切齒，耳光扇在臉上，卻好像一點痛感都沒有。

　　「啪！」又是一巴掌。

　　「服不服？」方濤翹著下巴，動作跟剛剛還耀武揚威的夾克墨鏡男一模一樣。

　　「方濤，別這樣。」唐心怡了在後面勸說道，「我們沒事。」

　　李煙也說道：「你還有傷。」

　　「你們別管。」方濤回頭低聲說道。

　　他的語氣從沒這樣強硬過，跟唐心怡和李煙記憶裡的方濤完全是兩個人。

　　唐心怡和李煙退後了半步，不敢再說了。

　　「啪！」又是一巴掌。

　　「服不服？」方濤這一巴掌下手極重，陳威被抽得身體一歪。他的忍耐也在這一刻到了底線，他發了一聲喊：「我跟你拼了……」

　　他想個被逼急了的孩子，全無章法地向方濤撲過來。

　　方濤輕巧地避開，在他後背一推，陳威直接摔了出去。

　　他並不追擊，站在原地看著他。陳威趴在地上，手掌在地上擦破，那裡傳來的刺痛，讓他精神一震，他從地上撿起被人丟下的棒球棒，突然站起來，舉起棒球棒朝方濤砸過來。

　　方濤一把抓住棒球棒，擡腳像陳威踹過去。

　　陳威飛了出去。

　　「再來！」方濤吼道。

　　唐心怡和李煙不明白方濤想要幹什麼，其實連方濤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幹什麼。

　　他剛剛精神力暴漲，再次發揮了三層境界隔空移物的能力，這讓他感到一陣虛弱，急需要躺下來休息一下。

　　但他卻和陳威玩起了遊戲。他大可以一巴掌打暈陳威，可他就是想好好教育教育這個不成材的傢夥。

　　家族裡沒有地位，任人輕賤，到了外面也沒有點長進，活脫脫一個廢物。

　　陳威又爬起來，他甚至已經忘記了周遭的一切。好像隻有打倒方濤才是人生的唯一目標。

　　這一刻方濤成了父親陳明，對他不屑一顧；成了叔叔陳延，對他愛答不理；成了哥哥陳書，對他形同陌路。

　　他拿著棒球棒一而再，再而三地朝方濤打來，但每一次都像是時間重複，一次又一次地被摔出去。

　　到最後，他幾乎爬都爬不起來了，但還是咬著牙站了起來，像個殘疾人一樣朝方濤揮起棒球棒。他身上的襯衣劃得都是口子，身上擦破的傷口無數。

　　唐心怡和李煙看得心疼，在旁勸道：「方濤，算了！」方濤朝她們搖頭，兩人隻好把剩下的話都咽了回去。